沉默了一阵，翩衣侧回了身子，靠到了床背上去，闭上眼，微微一笑，不急不缓道：
    “少爷的推理真是精彩，无论是如何会到青楼，还是我现在这副性子的原因，您说得都有理，若是在青楼里过着那般被虐待的苦生活，确是很有可能像少爷说得那样，那是造成人格偏差的原因，只可惜，青楼的生活不像少爷说的那样凄惨，那里的姐姐们也待我很好。除了不算自由，我可是衣食无忧。”
    忠铭的声音不像方才那样从容，“她们可是青楼里的人，怎可能有健全心智。”
    “确实，但这又不妨内心善念的部分。少爷您实在是太幼稚了，虽是青楼里的女子，但她们也是各有苦衷，才会在那样的场所，问天下哪个女子不愿过着安宁、有人爱护的生活，就本性来说，她们算是和善的。就算她们的生活不堪，也总比某些人善良多了。”
    “这、就算不说那些女子，青楼里的老鸨，难道没有要求你去接待客人？一定是有的罢，以你这副外貌，一定会被想着要好好利用才对。”
    “接客？我怎么可能能去接客，我是个男人。”翩衣觉得好笑，以正常人的想法，即使那男人在怎么好看，又怎么会在青楼让一个男人接待客人，“这世界上并没有那么多喜欢同性的男人。”
    “可时下不也不乏同性之间的激动温存。”
    翩衣笑了，他总觉得忠铭的性格好像离那种有钱人家的玩乐行为很远，不知道像是他这样正经的人是在哪里听到了这些词汇的，而一想到他听到这种事的神情，翩衣就想笑。
    “少爷啊，那里可是青楼。会去那里寻欢的都是贪恋女色的人，哪有会对男人感兴趣的。再说，若是有女人，肯定是选择女人啊，无论眼前的男人长得多么妖艳，女人的身体总比男人来得好啊，谁会选择男人？”
    翩衣的声音有些颤抖，见忠铭不语，道：“我在青楼待得很自由，姐姐们和大娘都很疼爱我，并没有如你所想的那样悲惨的过去。您的猜测确实精彩，但很遗憾，那些悲惨的事我一个也没有经历过。”
    “没有接客，那你为何偏爱男色？”
    “嗯？我表现得很明显？”翩衣奇怪，自己应该掩饰得很好才是。
    “也不是很明显——只是我看得出来。”忠铭含糊其辞，没有告诉他那是忠廉不小心说漏嘴的，他是想保护大哥的象形。
    “原来如此，反正你连我卖乖都看得出了。”翩衣歪了下脑袋，像是在思考，缓缓说出：“这大概是……天性罢……”
    “天性？”
    “是啊。与生俱来的事物，改不了的。但我并不为此感到耻辱，因为无论是爱着同性还是异性，我也只是在追求自由，爱与被爱，与其他任何喜欢着异性的人没有任何区别，虽然我是这样想……谁知道最后会怎样，嘛——”
    翩衣转过身子，正正看着忠铭，拿着食指在他的胸前点了两下，笑道：
    “但我只听从我的内心，来到这个世界上，老子只做自己想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