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游把手伸到制氧机缝隙的地方，按了录制键。
    韩天翎小声道：“哥，你怎么还有这爱好。”
    “嘘。”苏游竖起食指让韩天翎噤声。
    随着一阵急促的喘息声，房间里的男女安静下来。苏游关了录制继续往前爬，直到爬到了他认为安全的位置，才说道：“那是安保部门的二把手，我在新闻里看到过他，他老婆不长这样。”
    “这栋楼里住的都是大人物啊。”韩天翎道。
    “嗯。”
    两人接着爬到一间城市沙盘模型的房间上方，一个秃顶的男人坐在沙盘前双手撑着下巴若有所思。
    韩天翎停下来低头看着沙盘。他发现沙盘上的模型跟现实中的有些差距，就在绿植上。沙盘里城市外围有一圈与城市直径等长的树林，但现实中根本没有，除去跟韩天翎居住的贫困区接壤的那一面，这座城市其他的三面全都是荒漠，所以他们在周边全都建高墙一部分原因也是为了防风沙。
    秃顶男人看上去很疲惫，他抹了把脸，随后点了点沙盘把绿植的那部分去掉，将韩天翎居住的那片区域放大，看着沙盘发呆。
    苏游道：“提出在外围沙漠种树的就是他，但好像没办法实现。”
    “嗯，显而易见。”韩天翎推了推苏游的屁股让他往前爬。
    苏游对消灭沙漠这件事一直都保留希望，他问韩天翎：“你知道库布其沙漠么？”
    “嗯。”
    苏游道：“曾经那里也是一片沙漠，国家发动蚂蚁森林计划把那片沙漠变成了树林，那还是千年前的事，千年前都能实现，现在为什么不行。”
    韩天翎问苏游：“哥很期待么？”
    “这不是所有人都期待的事么。”苏游道。
    韩天翎不想打击苏游，所以没再说什么。但苏游偏偏又来问他：“你觉得这事有几成的成功率？”
    韩天翎问苏游：“哥想听实话么？”
    苏游问：“这你也懂么？”
    “一点点。”韩天翎道：“库布其能从沙漠变成绿植是因为这个沙漠下面有地下水。”
    苏游转身看了眼韩天翎，示意他继续说。
    韩天翎道：“而且地下水很浅，有些地方打通一米就能出水，只要树苗活过六个月，树根钻下去就能吸收地下水。”
    “所以呢？”苏游问：“城市外的沙漠没有地下水？”
    “显然没有啊。”韩天翎道：“地下水的分布在靠近我住的那片区域。”
    “何以见得？”苏游问。
    “盐碱地。”韩天翎道：“地下潜水位上升，加上气候干旱蒸发量大，深层土壤的盐分升迁到表层就形成了盐碱地，没水的地方就只能变成沙漠。”
    如果他们想生活在被森林包围的地方就只能南迁，占领“贫困区”，但是这样就会引起第二次墙内外的战争。
    这个秃顶的男人显然知道这一切，但并不是所有人都在为生存不择手段。
    “如果沙漠继续扩大，我们只能又搬回地下生活。”苏游道：“土地面积那么大，我们只能偏安一隅，像不像井底之蛙。”
    韩天翎知道苏游从没放弃过要出去的心，他顺着苏游的话点了点头，但随即反应过来苏游看不到，只得说：“是，哥是鸿鹄。”
    韩天翎正拍着马屁，苏游又再一次停了下来。韩天翎以为他又看见了什么，抬头越过他往前一看，发现通道往前出现了岔道。
    苏游回头问韩天翎：“往左还是往右？”
    “左？”
    “右？”
    两人同时说。
    “剪刀石头布吧。”苏游道。
    “我出石头。”韩天翎伸出拳头。
    苏游看了眼他的拳头，问：“你上来之前没看地图么？我以为你做好准备了。”
    “哥啊。”韩天翎收回手，说：“房间里哪来的结构图啊。”
    苏游想想也是，他问：“那怎么办？”
    韩天翎摇了摇头表示不知道。两人停下来看着对方一时都不知道该往哪走。
    韩天翎此时听到似乎有什么声音在管道口里传过来。声音很微弱，因为管道里掺杂着各种声音所以一时难以察觉到底是什么。
    韩天翎能依稀听到，但苏游根本什么都听不到。他看韩天翎凝神听着，也静下来听。
    韩天翎听了好一会才听出声音是从左边的管道传来的，他拉住苏游的腿把他拉到自己身边，竖起食指让他噤声。
    管道太狭窄了，两人挤在一起根本没法活动，如果发生什么万一，韩天翎连手都伸不出去。
    他小声对苏游道：“哥到我后面去。”
    苏游急道：“太挤了，你把腿缩一缩。”
    “我已经缩了。”韩天翎道。
    苏游抬头看了眼，管道的高度勉强可以，他道：“你撑起来，我从你下面过去。”
    韩天翎往后退了退，双手和膝盖撑在地上，苏游仰躺下去从他身体下面往后滑动。
    “腿再分开一点。”苏游道：“肩膀卡住了。”
    “已经挨到边了。”韩天翎道：“就应该让我在前面。”
    苏游两手推着韩天翎的双腿，努力地往后挤，说：“还是不行。”
    “哥侧过去。”韩天翎抬起一条腿往前蹭了蹭，问：“现在好了么？”
    苏游侧过身子，往下滑了点，抬头看着韩天翎的裤裆。
    韩天翎意识到苏游没有再动，低头看了眼，羞道：“哥你在看什么，快过去。”
    苏游嘿嘿一笑刚要说话，另外一个声音从左边的管道传了过来……“你两玩到这上面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