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年少清歌,纵马逍遥  第廿三回:繁花似锦少年侠,春时醉饮卧紫霄(下)   加入书签
章节字数:2475  更新时间:19-05-29 17: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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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廿三回:繁花似锦少年侠,春时醉饮卧紫霄(下)
    彰鹤一招得手,恶狠狠地道:“臭小子,可惜了这张漂亮脸蛋,要被毒针扎上几十个窟窿!”却见天佑右手举过头顶,将全身罩在纱衣之中,刺猬针刺向纱衣,尽数弹回。
    他惊愕不已,猜不透他何以能够抵御毒针。药虬翁见状,猜得了七八分,但他心中已萌退意,向旁斜走几步,一转身,便从后门溜了。
    天佑放下手来,袖中传出轻微的铁器撞击之声。原来纱衣内藏了几百片薄薄的铁片,上头各钻小孔,以丝线串接,缝在衣内。见彰鹤目瞪口呆,戏谑他道:“前辈的刺猬针,看来是不管用了,还有其它宝贝可使么,不若一次全拿出来,给晚辈长些见识啊。”
    彰鹤脑中浑浑噩噩,只喃喃说道:“这小子邪门了,这小子邪门了……”
    觉尘在旁看得分明,如若药虬翁和彰鹤同时发难,天佑即便得胜,也颇费功夫,但二翁一个胆小如鼠,一个诡诈恶毒,只顾自己,不懂协作,这才惨败。又见天佑礼数作得周全,然而上场斗敌,却似换了一个人般,十分的果断狠辣。
    天佑道:“彰前辈不亮宝贝,那么晚辈便献丑了。”
    彰鹤一惊,大退三步。
    天佑向前两步,继而道:“阚虫是我师门之物,被人毁了,作为弟子,晚辈没法向师傅交代,唯有带着前辈的脑袋回去赎罪。”
    彰鹤捂着断腕,又退三步。天佑突然伸手朝前一指。彰鹤睁大了眼,见树丛中窜来甚么异物,先以为是蛇,细看之下,却是指粗的藤蔓,未及吃惊,那藤蔓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卷将上来,一条勒住他的脖颈,一条缠向他的腰际。
    彰鹤骇得说不出话来,用劲去扯,怎奈藤蔓上忽而长出许多刺来,如同几十个倒钩,紧紧挂住了皮肉。
    觉尘亦觉惊诧,但他潜心修道,向来喜怒不形于色,只凝眉盯着这突如其来的异物,见天佑手指微微弯曲着向下一指,四五条布满尖刺的藤蔓又争相窜了出来,将彰鹤勒得紧紧实实,天佑手指伸直,那藤蔓便拖着彰鹤直入树丛。
    觉尘心中咯噔一下,喝道:“慢着!”耳边传来骨骼碾碎之声,接着便是扑鼻的腥气。树丛内的情形他看不到,但真真切切地感到一股呕意,再也无法淡然处之。
    天佑拎着一只血淋淋的破布包裹走了出来,向他作揖:“天佑多谢道长成全。”
    觉尘并未搭理,快步走向树丛,只见草丛中散落着几块破布,除此之外,别无它物,他不敢想象彰鹤的尸体去了何处,也不愿去看对方手中那只破布包裹,一把拽过天佑手腕,咬牙道:“你跟贫道来!”
    到了房中,觉尘合上门窗,低声质问:“那是,那是……何物?”
    天佑直言不讳:“灵霄藤。”
    觉尘怔了怔,依稀记得藏书院中的古籍似有提到这个名字,无暇细想,问道:“又为何纵藤行凶,吃了那人尸体!”
    天佑目光平静地道:“这处势力混杂,尸体留在院中,会引来麻烦。”
    见他目中毫无暴戾之气,觉尘确信他所言属实,但怪藤噬人,实在耸人听闻,皱眉道:“又为何割下他的头来?”
    天佑仍是据实已告:“师门规矩,阚虫伤敌时,若教敌方害死,便要割下敌人的脑袋,带回去饲养新的阚虫。”
    觉尘暗道:这是哪门子规矩!这点暂不计较,道:“即便有仇,你与他斗个胜负便是,何必要了他性命?还教那怪藤吃了他的尸体,这等有损天理之事,贫道不敢苟同!”
    天佑站起身来,轻轻地推开窗户,转头看他:“道长想要主持正义,大可朝外喊上一声,引那些官兵来捉我。”将沾满血迹的包裹放在桌上,又道:“证据在此。”
    觉尘登时词穷,按了按额头,大步流星地走上去,将窗户合上。将这没好歹的少年连同那只滴血的包裹推进里间,自己则唤来伙计,要上一桶热水,低声道:“你先将满身的血腥洗干净,再出来同贫道讲话!”
    这话虽然说的咬牙切齿,却含着一股关怀情愫。天佑流浪在外,许久没人关心自己,呆愣着坐在床上,半晌无语。
    过了一阵,水声从里间传来。觉尘暗舒了口气,将佩剑放在手边,坐在椅中,闭目养神。闭眼不久,听见里间有个声音道:“那褐色头发,耳上挂着金环的,是江湖中有名的毒叟,人称他药虬翁。”
    觉尘眼皮动了动,并未搭话。少年清透的嗓音继续传来:“我九岁时,无意间咬死了毒叟豢养的毒蛇,吸了它的血,后来才知,那毒蛇叫做寒血碧龙,它的宝血,可令人百毒不侵。”
    觉尘往门帘处望了一眼。
    天佑又道:“七年时间,这毒叟对我穷追不舍,先时忌惮我师门的势力,不敢出手,这趟见我落单,才有了胆子。”顿了顿,道:“我被这二人合谋陷害,险些丧命,逃入荒村,以露水野果为食,得以保住性命。那时我便有了打算,要斩草除根。”
    觉尘知晓始末,道:“可你放他走了,没有赶尽杀绝。”
    天佑笃定道:“几日后,他定会卷土重来,我还有机会。”
    觉尘吸了口气:“你算计好了。”
    天佑道:“我要去辽域,身后不能跟着尾巴。”穿妥了衣衫,掀帘而出。他随意披散着长发,发梢的水珠将肩头的布料濡湿了。
    觉尘见状道:“这还是初春,不怕着凉么?”只见对方冲他做个鬼脸,脸上皮肤透着沐浴后的绯红,瞧来竟比实际年纪还要小上两岁。
    天佑擦干湿发,接着将长发束起,披上外衣,俨然又是个谦恭有礼的端正的少年。
    觉尘见他容颜身材和那人无一不像,但那人的脾性,又何曾有这少年一分谦恭?谬说脾性,便是神态举止,也将近南辕北辙。怔怔然看了一阵,忽然意识到自己的目光总是不由自主地追随这少年,他略显尴尬地撇过脸去,问道:“接下来,小友有何打算。”
    天佑眼珠转了转,走过来道:“这称呼显得好生分,天佑和道长一见如故,不如我称你大哥,你唤我小弟,如何?”
    觉尘道:“贫道……”
    心知他要拒绝,天佑插言道:“先时瞧见道长用饭时不忌荤腥,也饮了几杯水酒,可见不算出家。既然不算出家,那么便可以娶妻生子了?”
    觉尘点了点头。天佑又道:“难道可以娶妻生子,便不能与人拜把子?”
    在这伶牙俐齿的少年跟前,觉尘再一次无言以对。
    ***
    话说药虬翁逃出十几里后,见身后并无追兵,这才喘了口气,咬牙骂道:“甚么天下至毒的刺猬针,真是扯谈!”
    歇息一阵,便要回头找天佑算账,边走边想:这小滑头变得好生厉害,我贸然前去,岂非白白送死?越想走得越慢,最后索性停了下来,坐在路边。
    正待这时,迎面而来一列商队,前方有剽骑开路,骑者威武彪悍不说,座下马儿也搽了油似的,光滑绸亮;后方是辆马车,车帷遮得严严实实。
    他见马车左上角处有个半圆形标记,心中大喜,走上前去,拦在路中,恭恭敬敬地拱手道:“毒廋恭迎来使!”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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