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四章 未知之伤   加入书签
章节字数:56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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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手术室外,何令箭焦急的等待着。对于这里会有这么一个比医院还要精密的地方,他一点都不意外,这也是他为什么不去医院而要回这里的原因。
    “你不用担心,刚刚问过了,并没有伤到内脏,只是外伤。”鹰叔冷静的说。
    “会不会失血过多?”何令箭仍记得手上的湿腻感,眼前还能浮现刚刚从凌兰身上拿下的他那件被血浸透的外衣。
    ......
    “知道是谁做的吗?”刚刚得到消息赶到的雪,不带任何感情的问。
    ......
    “凌小姐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了,医生正在对伤口进行缝合,请宽心。”小护士出来转告伤情。
    “你在这儿看着。”何令箭站起身对雪说。
    说着话转身向外走去,与迎面而来的穆菊擦肩而过,彼此都没有讲话。
    “他去干吗?”穆菊向鹰叔询问。
    “你来干吗?”雪的声音冷冷的响起。
    “看你家主子。”穆菊转头对上雪的目光。
    ......
    “这是新研发的康复仪器,刚好适用你家主子的外伤,使用它就能将伤口密合,益于康复又不会留下疤痕。”说着穆菊把手中的箱子递给雪。
    从透明罩子里可以看到,那是一件外形像是熨斗一样的仪器。雪没说什么把它接过来,转递给身后的医护人员:“拿进去吧。”
    “看来我并不受欢迎,那我就告辞了。”穆菊转身离开。
    走了几步,穆菊停下了脚步却并没有回头:“如果她死了,你不是就能解脱了?”
    ......
    “不过也无所谓,人类的命是很短的,何况是她。”说完穆菊继续向前走去。
雪站在当地,拳头握的死紧,面对着手术室紧闭的门,让人无法窥知他的表情,只见银色的长发在无风的环境下诡异的翻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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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的何令箭正坐在丁婆婆的房里,两人一言不发的对坐着,丁婆婆依然故我的不抬头看对方的反应,任凭何令箭紧盯的双眼几欲喷火。
    “你阻拦我带凌兰去的时候,就知道会有事发生?”最终还是何令箭先开了口。
    “我以为她会死。”丁婆婆的话音里竟有那么一丝遗憾。
    “也就是说你早就知道了?”对于她的话何令箭强迫自己忍耐。
    “不能说清楚,只是知道会发生而已,这是她的命。我阻拦过你了,只不过没有成功。”丁婆婆讲的云淡风清。
    “那是个人,是一条命,你怎么可以讲的这么无所谓?”何令箭握紧了拳头。
    “说到命,你的玉落今天可是饮了不少的血,我刚刚看了送过来准备销毁的监控录像,真是好比修罗在世。那把玉落很好用吧?这么多年了,回到老主人手上就是不一样。”
    “你想见识一下吗?”话音未落,玉落已无声的架到了丁婆婆的脖子上。
    “没记错的话你是个圣人,而不是一个杀手。”丁婆婆态度从容。
    “不要对我讲那些连篇鬼话,如果如你所说这一切本就是我的,那么就请收起你那尖酸的嘴脸,感谢你多年守着这一切,现在你的使命也完成了,就请不要在那里制造事端。”
    丁婆婆的脖子上已有血珠沁出,她全不在意,竟还笑了出来:“放心,老奴的存在不会防碍到你的。”
    “凌兰会怎么样?”何令箭的剑没有收的意思。
    玉带阴森的绿光映照在丁婆婆的脸上,愈显的她的表情高深莫测。
    “说!”何令箭的玉带又进了一分,血已滴了下来。
    “在劫难逃。”丁婆婆轻轻吐出四个字。
    何令箭的手不由一抖:“胡说!”
    “即使是你也无法改变命运。”她的话仿佛为凌兰的命运,敲响了丧钟。
    “几时?”何令箭吐字沉重。
    “本该是今天,不过由于你的介入,时间发生了诡异的改变,我刚刚推衍过。”丁婆婆指了指放在一旁桌上的,八卦盘和几样奇形法器。
    “也就是说不会死了?”何令箭兴奋的收回玉落。
    “她必死无疑,我说的诡异是指一些我也无法参透的变化,是福是禍很难预料。”丁婆婆不由叹了口气。
    ......
    见何令箭沉默无言,丁婆婆又继续说:“其实我和那丫头没什么仇怨也不想她有事,只不过天命难违,你今天救她一次,难保今后的下场不会更惨。”
    “你错了,这就是说她的命已经在改变,你又怎么知道不会全盘变更呢?她不会死!”说着何令箭慢慢站了起来,头也不回的向外走去。
“我在看!”仍坐在当地的丁婆婆长长的吐了口气,脖子上尤存的血迹仿佛在见证刚刚的一切。
************
    凌兰醒过来已是第三天的事了,睁开眼就看见披散着银发的雪盘着腿坐在她的对面,从窗外射进的阳光照在他脸上,与银发相辉映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早。”凌兰发现自己的声音异常嘶哑。
    雪站起来给她倒了一杯水:“你这一觉睡了两天,还说什么早,要不是医生说这是正常的,我还以为你睡死了呢。”
    凌兰接过水,喝了一口微微有些喘:“放心,没那么快让你如愿。”
    雪皱了皱眉:“我去叫大夫,让他再开些补气补血的药给你。”
    “等一下,你先帮我查点事儿。”凌兰叫住欲向外走的雪。
    “什么?”雪凑到她跟前。
    ......
    何令箭来探望凌兰的伤情,与向外走的雪走了个碰头:“怎么样?”
    “长命的很,醒了就让我去给她拿炸鸡翅。”雪边走边抱怨。
    何令箭菀尔一笑:“你拿了自己吃吧,医生嘱咐过她要先吃流食,防止虚不受补。”
    雪没有回头,只是向后摆了摆手表示了解。
    何令箭走进房里,看见凌兰想把水杯放到桌上。
    “我来吧。”何令箭上前接过杯子。
    “谢啦。”凌兰又长出了口气。
    “感觉怎么样?”何令箭坐到她对面,刚刚雪坐过的位置上。
    “后背火烧火燎的,倒没觉的太疼......只是没什么力气。”说着话凌兰也要喘一喘。
    “这是因为平时的话讲太多了,伤到了气,所以现在才会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何令箭说的很是认真。
    “现在你可以有冤报冤有仇报仇了......说吧,我听着。”凌兰向后靠了靠。
    “你还是好好躺着……哦,还是趴着吧,少说两句,大夫说你失血太多,需要静养些日子,我已经叫人去给你煎药了。”何令箭制止她想坐起来的动作。
    “煎药?你要我喝那种恶心的东西?”凌兰瞠大了双目。
    “说到补气血什么也比不上汤药,你当然要喝它了。”何令箭理所当然的说。
    “不要。”凌兰果断拒绝。
    “你不想在后背上留道疤吧?”何令箭恐吓她。
    “少骗我,雪说了你们用了那个什么熨斗一样的东西,我的皮肤表面已经愈合了。”凌兰拆穿他的伎俩。
    “但是真皮组织还没有愈合。”被雪叫来的医生在门口,刚好听到他们的对话。
    “听到了吧?”本来还在瞒怨雪多嘴的何令箭,总算松了口气。
    “雪少爷告诉我你醒了,说你精神不错,看来是真的,连药都不打算吃了,这那像是从鬼门关走了一圈的人啊。”
    对于医生的调侃凌兰笑了笑:“是不是在吃药之前,应该先让我吃点什么?”她可是真的有些饿了。
    医生向后招了招手,小护士上前把托盘放在了凌兰近前的桌子上,那里有一碗尤在冒着热气引人食指大动的香粥,和一碗一样热气腾腾的......汤药!
    医生又给凌兰检查了一下,确定没什么大碍后就退下了。
人一走,凌兰马上就去拿那碗粥。
“我来吧。”何令箭把粥碗拿了起来。
“你喂我?”凌兰有点不相信。
“怎么了?受宠若惊啊?”何令箭不忘亏她。
“是有点,你没让我喂你我就该偷笑了。”凌兰实话实说。
“有得吃你就吃,那来那么多废话。”何令箭盛了一勺送进她嘴里。
“烫.......烫、烫死我了!喂!”被热粥烫到的凌兰要抓狂了。
“喂什么喂?有那么烫吗?”何令箭说着,放进自己嘴里一勺。
“怎么样?”凌兰等着看他反应。
何令箭强把粥吞了下去:“哪烫了?不热能叫粥吗?快点张嘴。”
话是这么说,可这次何令箭在喂她时,还是用嘴吹了一下才送过去。
“死鸭子嘴硬。”凌兰给他做了注解。
何令箭全当没听到,继续喂她吃粥:“慢点,不够再去盛。”
“真的?”
何令箭沉默了一下:“大夫说你一次不能吃太多。”
“嘁!”凌兰就知道会这样。
“这叫少量多餐,等会儿再给你吃。”何令箭把最后一口粥喂给她,看着她意尤未尽的表情本能的安慰她。
    凌兰接过何令箭递过的水杯清了清口:“没事你可以走了。”
    “把药喝了。”何令箭识破她的伎俩。
    “那有刚吃完饭就吃药的,等会儿我自己吃。”凌兰在做垂死挣扎。
    “我等着你吃完。”何令箭一字一顿的说。
    “你很闲哪!不会去找你的骨头啊!”凌兰挖苦他。
    “还好,看你吃药的时间我还有。你也不想下次你爹妈打电话来时,还让我说你在睡觉吧?”
    “你是说这几天,你都说我在睡觉?”
    “我又不会说谎。”何令箭认为诚实是种美德。
    “早晚会让你气死。”说着凌兰拿起药碗一鼓作气的喝了下去。
    何令箭满意的把水递了过去:“吃完药就躺一下吧。”
    漱了漱口凌兰也不躺了,就靠坐在了床上:“睡了两天,再睡会发霉。”凌兰闻了闻自己的衣服,决定等下要洗个澡。
    “你不要乱动了,小心伤口会扯开,这两天都有专人给你擦拭,不会长蘑菇的。”何令箭阻止凌兰还未成型的计划。
    “你这个人从以前就是这样,别人什么都没讲就知道别人的打算,知道也就算了,还要说出来,怕别人不知道你聪明吗?你知不知道这样会让人觉得你很恐怖?真是讨厌到不行。”凌兰不满大大的。
    为了加强表达自己的不满,随手拿了旁边桌上的水果刀,用刀把对着何令箭比比划划的。
    何令箭伸手抓住刀柄:“松手!”
    “你要给我削苹果吗?”凌兰在做白日梦。
    何令箭将刀转过来,把刀柄放在了凌兰手上:“记住,在任何时候都不要让危险对着自己。”
    “这是礼貌吧?难道要我用刀尖对着别人指指点点啊?”凌兰有些好笑的说。
    “礼貌?记住,在人命面前,一切一文不值!”
    凌兰眨了眨眼,一时间不知要说些什么好,这小子干吗要把气氛搞的这么怪!
    “你还想说什么?”何令箭露出他的招牌笑容。他总是有办法忽略一切,就像刚刚什么也没发生一样,这也是一种本事。
    “还有你那假到不行的笑,一看就知道是张人皮面具,真是怀疑怎么会有人相信你。”凌兰也自然的跟着他把思绪拉回来,继续发牢骚。
    “多说一点儿,不然没机会了。”何令箭叹口气。
    “为什么?”凌兰傻傻的问。
    “因为你被辞退了。”何令箭盯着凌兰。
    .......
    “我说的是真的。”何令箭继续盯着凌兰。
    “我爸妈找过你。”凌兰用的是肯定句。
    “噢,他们大概猜到你出了事,只是不能确定是什么情况,我答应他们放你走。”何令箭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
    “别笑了!”凌兰扭开头,用力抓了抓头发:“我走了,你可以吗?”
    ......
    “说的也是,没了我这个扯后腿的,你该会更好才是。”凌兰自嘲的笑了笑。
    “我等你回来,等你自己回来。”何令箭的声音再次响起。
    “也许不会回来了。”凌兰的声音很小。
    ......
    “你把我的包拿给我。”凌兰对何令箭说。
    何令箭按她的指示,从柜子里把包拿出来递给她。
    凌兰从里面拿出一个文件袋递给何令箭:“这是我家现在住的房子的房契。”
    “不是已经给你了吗,又不会很贵。”何令箭不肯接。
    凌兰把它放到了身旁的桌上:“贵与不贵是由生存环境决定的,我们已经拿回了原来房子的应得钱款,这并不属于我们,更何况要断就要断的干干净净。”
    “你一直把它带在身边……你早就打算离开了?”何令箭的声音没有任何情感。
    ......
    “把伤养好后再走吧。”何令箭不再多说,起身离开。
凌兰没有看他,目光漫无目的的投向窗外,这里的一切即将与她无关,心里竟有种空空的感觉,一定是被这种优渥的生活给腐蚀了。想着,凌兰不由笑了出来,深吸口气不顾伤情的向后倒去,重重的倒在软床里,合上眼,没什么血色的脸上,大大的黑眼圈似在嘲笑她的无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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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下来的日子何令箭没有再来过,凌兰什么也没说。
    这一日凌兰坐在沙发上削苹果,却来了位不速之客。
    “听说你找我。”穆菊走进房间不需要人让的自行坐了下来。
    “雪的效率还挺快的。”凌兰削好的苹果一切为二,扔给他一半。
    穆菊利落的接住,咬了一口。
    “不怕我下毒?”凌兰也咬了一口。
    “为什么要下毒,我不认为你有杀我的必要。”穆菊继续吃着苹果。
    “为了我背上的伤啊。”凌兰在等待他的反应。
    “有事就说吧。”穆菊不想再绕弯子。
    “真没想到你还是位药学家。”凌兰把果核扔到果盘里。
    “只是比你多懂了那么点。”穆菊气定神闲。
    “把人变成怪物有什么感想?”凌兰紧盯着他。
    “那是他们自己的选择,我只是研发了一些药物,而身为实验品的他们也都是自愿的,只不过那药他们吃了太多而且根据人的心理起了变化。”穆菊说的很无辜。
    “他们知道,自己会变成那样吗?”凌兰问。
    “应该知道,吃的少时会有轻微的变异,所以我才说那是他们的选择。”
    “为什么给他们?”
    “因为他们是可怜人。”
    “哈!”凌兰冷笑一声。
    “我说的是实话,做为被这个社会排挤的下层人群他们很辛苦,弱势的人更想要变为强者,我只是帮他们实现了他们的愿望。”穆菊讲话的态度无比真诚。
    “你杀了他们,又说的这么冠冕堂皇,不会想吐吗?”凌兰从心底讨厌这个人。
    “杀他们的不是我,正确的说他们是死在何令箭手上的,当然这怨不得他,人没有选择命运的权利却有选择自己要走的路的权利,路是那些人自己选的也就怨不得别人了。”穆菊继续自己的理论。
    “你想杀何令箭?”凌兰没什么表情的说。
    “你该是查的很清楚的,怎么还会这么问?正确的说,那些人是想去找这个国家,上层的大人们的麻烦。你们之所以碰到,只是巧合罢了。我要杀他,也不会让那种残次品去。”穆菊讲的头头是道。
    “残次品?你还真是残忍。不过,今天我不和你说这个,我想和你商量件事情,算是你对间接让我受到伤害的补偿。”凌兰挺了挺腰。
    “有限的时间里,你何苦想那么多?”穆菊不由的感慨。
    “停止你那无聊的宿命论,你只说你要不要听我的计划。”凌兰阻止他再说下去。
    “如果我说我不想听呢?”穆菊想知道她还有什么办法。
    “你该是个怕麻烦的人,你该知道得罪一个女人就等于无尽麻烦的开始,而且如果你把这件事办完,我们就两不相欠,我也会安静的离开。”凌兰试图劝说他。
    “你倒是了解我,你离不离开和我没什么关系,只求你别再烦我就好,有什么你就说吧,无非是一些小事情。”穆菊不知道麻烦往往是从小事开始的。
    不过在听了凌兰的一翻话后,他还是瞠大了双目。
    “不肯做?有困难?”凌兰料到他会有这种反应。
    “做倒是没什么所谓,只是没想到会从你嘴里听到这种话,我突然了解上天赋予每个人不同的命运也是有原因的,比如你就的确不适合长命,这是上天对天下人的一种恩德啊。”穆菊一脸感慨。
    “嘴太毒的男人,也不会有什么好命。”凌兰站了起来,送客之意不言自明。
    “谢谢你的忠告。”穆菊很识趣的起身走人。
    “恕不远送。”凌兰连看都没再看他,这种人如无必要她连见都不想见,只是她实在是不放心,才会鸡婆的做这种事。步到落地窗前,外面的阳光正好,不过这里的风景也将和她不再有任何关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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