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章 极度适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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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何令箭终于从最初的惊恐中稍稍找回了些许理智时,他已身处一幢此生仅见的豪华大宅中,只是他此时早已无心观赏了,站在一边当僵尸还来不及呢。
不过观察形势还是必要的。
他所在的这个房间极大,吓人的西欧宫廷风格,广阔的空间感配上阴森的颜色,压迫感直逼过来。
房间里除了他还有两个人,一个是带他来的那位大叔,另一位是一个长的小小的……哦……是个满头白发看起来很老的小孩子?哦,这个形容有点怪!可这就是他的直观感受,苍老与幼小的混合体!她正用一种探究的目光盯着他,何令箭不由向后退了一步,他好怕啊!
“是他吗?”那位奇怪的人发问了,她的声音异常苍老,低沉中又有几分飘忽,给人一种莫明的疏离感。
“是的。”一直站在怪人身后的大叔,没有任何情绪起伏的回答。
“是吗?那让我好好瞧瞧。”怪人动了,她身下坐的竟是一把轮椅,她漫漫的向何令箭靠了过来。
何令箭只能僵立在那里,看着她来到眼前。
“是你吗?”她的语速很慢。
对于她的问话,何令箭不知该做何反应。
“幸或不幸啊。”怪人把轮椅自动升高,手伸向了何令箭,在他的脸上徘徊。
惊恐中的何令箭似乎闻到了一股福尔马林的味道,这是不是告诉他,他快完蛋啦?
“别怕,时间对你没任何有意义,生死不是你的主宰,你会活得很好,很好。”怪人好似能看透他的心,一边说着话一边发出叽叽的怪笑声。她的笑声并不刺耳,却仍让何令箭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你说的那是蟑螂!”如果是在平时,何令箭一定会这样回她一句。
“可以告诉我,为什么带我来着里吗?”何令箭感谢此时自己仅存的定力。
“我是你的引路人,大家都叫我丁婆婆。”老太婆答非所问的说。
“我父母在那里?”何令箭焦急的问。
老太婆露出似有似无的笑容:“还是个孩子啊。”
“你到底想怎么样?”何令箭还是忍不住,激动起来。
老太婆摇起头来:“这样不行,这样不行。”说完降下轮椅径自离开。
“喂!”何令箭大声的叫喊着。
“带他去他的房间。”老太婆对那位大叔下着命令,又转头望向何令箭:“总会给你解释的,现在去休息吧。”
何令箭能说什么?他只能乖乖的跟在那位怪大叔身后,等着人家下一步的指示,再决定自己要如何做。
不知过了多久,何令箭根本记不住究竟经过了那些地方,他被带到了一间异常奢华瑰丽的宽大房间。
何令箭只是跟随他,然后站在那里等候可能会有的解释。
“坐,这里以后就是你的房间了。”带他来的大叔自己先坐了下来。
何令箭在他对面坐了下来:“可以告诉我什么?”是的,可以告诉他什么。他没兴趣听谎言,估计人家也没兴趣和他浪费那个脑细胞。
“你叫我鹰叔吧,我是这里的管家,你以后有什么需要都可以跟我说。”
“以后?什么以后?”他为什么要说什么以后,何令箭陷入慌恐。
鹰叔叹了口气:“你没听错,是以后所有的时间,当然你如果不满意,也可以换房间,或者按你的要求进行建造。”
“我说的不是这个,我想知道的是,我为什么会被带到这里,你们又想要我做什么?”
鹰叔又叹了口气:“那好吧,我就长话短说吧。简单的说,你是我们一直在等的人,这里的一切都将是你的。”
不理会何令箭因惊讶而张大了嘴的怪异表情,鹰叔继续自己的话题:“我们老夫人,也就是你刚刚见过的丁婆婆,自从五十年前推出你的命盘哪天起,她已等你很久了,幸好来得及……”这之后鹰叔又说了什么何令箭已经听不见了,他只觉得好象有一架架直升机从耳边飞过,这个世界从没像今天这样让他觉得荒唐过。
见他也听不进去鹰叔叹了口气:“好吧,今天先到这里,你有什么疑问改天再问我吧,你先休息。”说完站了起来向门外走去。
“对了,你父母你不需要担心,我们做了很好的安排,你就放心休息吧。”临走鹰叔又加了一句。
休息?你让他怎么休息啊?何令箭呆若木鸡的外表下,精神层面却已陷入异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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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凌兰与身处惊恐茫然中的何令箭相比,正处在疯狂的边缘。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警察局里凌兰几乎要对着坐在那里悠在悠哉的警察喷火了!
“我说如果想破案当然需要一些办案经费了,你应该明白这是规矩。”警察挖了挖险些震聋的耳朵。
“规矩?我的家已经烧没了,我们一家人能逃出来都是万幸了,你们做警察的不说帮我们破案却只知道要钱,你们还是不是人啊?你们拿纳税人的钱都在干什么?”凌兰越说越激动。
“小姐,女人说话不要那么大声,你这个案子是怎么回事你心里也清楚,如果再不给点儿办案经费的话,我们也很难帮你。”警察先生一不气二不恼的坐在那里。
“你是说如果没钱,这个案就没法办喽!”凌兰忍气压气。
“我可没那么说,你可以回去等一下我们的消息。”警察先生在“等”字上下的重音,想要忽略都很难。
“不怪说警匪一家,今天我算见识到了。”凌兰不得不看清现实。
“麻烦你注意一下你的言辞。”警察先生的眉已经皱了起来。
凌兰冷冷的一笑:“我说错了吗?或者我形容的该更贴切一些,该怎么说呢?说你们是穿着制服的流氓,合法持枪的强盗。这样是不是更贴切呢?”
“死丫头,信不信我告你诽谤。”从旁边又加入了一位“看不公”的警察。
“信!怎么能不信呢?”凌兰不气反笑:“伟大的北国皇家警察,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什么叫生不入官门,死不入地狱,我们平头百姓那有权利说不呢?家都让你们烧了,还可以勒索什么办案经费,你们真是上不愧天,下不愧地,世上最伟大的人啊!”
“不用跟她废话,赶她走好了。”一直在接待凌兰的警察,不奈的揉了揉眉心。
“走?去那里?我是来报案的,你们就算要赶人也该给个名目吧?人就算要死也该死个明白不是吗?”凌兰不理会他们。
“你信不信我把你关起来。”新加入的警察靠了过来。
对于他的恐吓凌兰哼了一声:“关?你凭什么?我一没犯法,二没勒索钱财,更没有吃人饭不办人事。”
“我这就把你押了。”一副冰冷的手铐在话音未落时,已落在了凌兰手上。
“女号正在整修呢?”一直给凌兰录做笔录的警察叹了口气,这女人自找不自在,以为每个警察都像他一样好脾气吗?
“那么就关男号好了,那几个吸毒的卖淫女不是也关在那里吗。”铐人的警察说的理所当然。
“啊?不太好吧?”放下做的笔录,另一位警察显然有些犹豫。
如果说一声没吭的凌兰是镇定的话,不如说她已经气的快要中风了:“你们有什么权利这么做?我要找律师。”
“你不是没钱吗?那来的律师,而且现在我们合理怀疑你蓄意纵火,关你二十四小时配合调查这是合法的。”铐人的警察甚是嚣张。
“你说什么?”凌兰已经气的在发抖了。
“当然关你二十四小时后我们会放了你,不过如果你的态度……所以等你出了这个门我们还是可以再押你回来,以此类推你可以在这里待上很久,当然这期间的伙食费你得交纳一下了。”
“我看还是关她去特别间吧,那里空也是空着,免得惹出什么麻烦来。”另一位警察先生,“好心”的在一旁为凌兰选定了“住所”。
凌兰怎么也没想到她会在这里一呆就是三天,这真是一段让她想忘也忘不掉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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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三天时间里何令箭少爷的日子也滋润不到那里去,用如坐针毡来形容真是再合适不过了。他此时正坐在床上对着墙上的电视发呆。
谁能告诉他,现在这是什么情况?
为了证明自己在做梦,异或是一群神棍在耍他,他做了一件从前想都没想过的事,撒钱……是的,撒钱!
这一定是梦,他昨天从银行里领取了一亿美元现金……一亿啊!现金啊!他就带着那些现金跑去商业区撒钱,期间并没有人阻止他,他们只是派了人在周围保护他而已。该死!这些混蛋为什么不阻止他,那可是一亿元现金啊!他活到现在还从没见过那么多钱呢。那么多钱就这样被他撒掉了,他连那么多钱拿在手里是什么感觉,都还没来得及体会,就这样,就这样没了,没了!
现在电视上正在播放他的疯狂举动,不过并没有他的正面画面,想来应该是他们在背后处理好了,大概也是为了让他认识到事情的真实性才会允许播出吧。
为什么?为什么?他心里有无数个为什么却又不知该从何说起。命运带他走到这一步,又让他何去何从呢?
发呆这项业余活动真的不适合常做,它很容易让人陷入更深的烦恼当中。那一亿元想过也就算了,不过那份可动用财产名录上吓人的产权数量,还有恐怖的金额单位,根本不在他的认知范围内。一直以来都知道这是一个两极分化的世界,也相信这世上的确存在着少数的特权阶级,他也曾站在地上仰望顶峰的风景。却从不曾想到自己有一天会站在这里,他此刻的彷徨并非皆因金钱作祟,这种不确定感,并没有因为他对那九牛一毛的一亿元,幼稚可笑的处置方法而得到安抚。在他触不到摸不着的地方,一只无形的手似乎把他的人生之路全部改写,他命运的沙盘已被彻底推翻。
“鹰叔,你找我有事?”对于站在门口半天的鹰叔,何令箭不再选择漠视。
“是的,何少。”鹰叔叹了口气:“本来想介绍你认识一个人,不过不巧发生了一点意外,老夫人的意思是请你一起去解决。”
何令箭什么也没问,至少他当下还没有说不的权利。
*************
警局的特别间里今天来了位娇客。此娇非彼娇,来者是个男人,是个让人无法漠视的存在,一句话不曾说,存在感却是十足的。
他长相不可谓不俊,只是皮肤白的有些异常,鼻梁上架着一副精致的金丝眼镜,所有应由目光传达的信息,似只因它的存在而变的无法窥知,给人的感觉是异常的——冷艳。用冷艳来形容这个男人并无贬意,这只是凌兰个人对他的第一观感。另外凌兰注意到他的双手,除了与外貌相同的美好外,他左手尾指的指甲,明显要比其他手指修整整齐的指甲长上许多。
这位娇客从一进来,就不曾答理过自己的新室友。倒是身为室友的凌兰从他一进来就开始抗议男女混监,在被警告要被关入普通监后,自动消声。不过来人虽然是男人,不惹她也就算了,最让凌兰受不了的是他从一进来就把她当房间摆设,物理环境看待的态度。凌兰不得不承认她以往的认知决对正确,美丽的女人不可理喻,漂亮的男人也同样被这个是非真理颠倒的世界宠坏了。
相看两生厌的两人,彼此皆采取漠视对策。
这个特别间里,沙发、床、洗手间和电视一应俱全,根本就是一个简单小套房。娇客先生坐在床上,凌兰远远的坐在沙发上。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娇客已不耐的躺了下去,凌兰也只能做势的张张嘴,然后认命自己今晚只能在沙发上窝的命运。心里暗下决定,明天一定把嘴闭严不再和那些警察缠斗,人先出去再说。
“其实我们只是打电话确认一下,您根本不用亲自跑这一趟。”远处传来人声和脚步声。
不一刻脚步声在特别间的门前停下,唯一看来还像是监狱的铁门应声而开。
“就是这里,这里是我们的特别接待处,现在只为他一个人……”领路人的话,在看到凌兰后自动打住。
“局长,因为女监在整修,所以我先把她关这了。”一开始给凌兰录笔录的警察,在一旁提供答案。
“胡闹!”一直走在前面的五十左右的带路人轻斥着。
看来他就是这里的头头了,凌兰在心里下了注解。
这时,站在后面的鹰叔轻咳了一声。
“啊,还是先带穆先生出去再说吧。”局长很有眼色的接过了话。
一双穿着精致皮鞋的脚,不知何时停在了凌兰面前。
其实从一开始,凌兰就发现了何令箭的存在。她不是想躲避,只不过她在这里也并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更何况两人也没什么可以攀谈的。可现在看来这都是凌兰的一己之见了,何令箭兄弟并不是这么想的。
“凌兰?”何令箭口气里的好奇显而易见。
凌兰最讨厌他这一点,对别人的事求知欲干吗那么强?
“有事?”凌兰急于打发他走的想法,同样溢于言表。
“真是你?”这种时刻何令箭还有心情关心别人,真是不得不让人佩服。
凌兰尽量控制自己的情绪,尽管何令箭的语气让她很想揍人,男人三八起来也真够一瞧。
“认识。”鹰叔走了过来。
“朋友。”何令箭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处境,转回身轻声对鹰叔说:“如果方便帮她一下。”
“是的,何少。”鹰叔轻声应下,不由对凌兰又多加注目了一下。
“菊少,我们走吧。”鹰叔步向床上的娇客。
穆菊懒懒的坐起,对任何人不多加理会,慢慢的站起,在走到何令箭跟前时停了下来,慢慢抬手摘下了眼镜,淡淡的打量着他,又把目光投向鹰叔。
“是的,菊少。”鹰叔好象能读懂他的目光。
穆菊的目光再次回到了何令箭身上,露出了让人惊艳的笑容,他抬手轻拍了下何令箭的肩,并没有说什么便与他擦肩而过。
何令箭转身看了一眼凌兰,后者连头都没抬,何令箭自嘲的笑了一下:“那我先走了。”
不走你还打算住这里不成,凌兰礼貌性的冲他点了点头。
鹰叔临走又对局长说了些什么,从局长探询的目光,凌兰可以肯定事情和她脱不了关系。爱管闲事的男人,她还需要他来救不成,如果真有需要她会不知声吗?三八兮兮!不管怎样,看来要欠他一次了,不知这一欠要多久才能还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