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91.我看上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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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垚睡到中午才醒来,窗帘开着,光有些刺眼,翻了个身才发觉身上居然盖着被子,他的新家没有被子的……
不对,这不是他家。
凌垚揉了揉困倦的眼睛坐起来打量着这个屋子,确实不是自己的出租屋,屋子里堆满了东西,随处丢弃的衣服,杂乱的凳子桌子,一把红色的电吉他上还摆着几页手写的谱子。
凳子上高高的堆了一摞可能是没洗的脏衣服,屋子乱的像个狗窝,不过看起来很有烟火气息,不像自己的屋子,不管住哪都是冷冷清清的。
屋子主人可真够邋遢,衣服在凳子上都堆不下了,竟扔的满地都是。
诶,地上的衣服眼熟得很,那不是自己的衣服吗……
凌垚低头看,自己身上只穿了一条内裤,而且还不是自己的!他记不得昨晚发生了什么事,怎么都想不起来。
“醒了?我给你冲了杯麦片,要喝吗?”
凌垚看过去,只见一个头顶扎了个小辫儿的修长身影出现在门口,是酒吧的那个男人。
“我怎么在这儿,发生了什么事,我怎么没穿衣服?”
凌垚问了那么多,只是关心自己为什么没穿裤子,还穿了一条不属于自己的内裤。
“不记得了?那可怎么好。我们昨晚那么疯狂……”
金绽坏笑着,饶有兴趣的倚在门框上看凌垚咬着唇,脸色由红变白再红到滴血,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逗你的!你喝醉了把衣服吐脏了,我给你换的。”
凌垚受了捉弄,面色愠怒,抬眼看着他:“我吐到内裤上了?”
金绽笑笑:“你都臭了,你知道吗?我好人做到底,反正我也要洗澡,浴缸也大得很,就顺道帮你一起洗了。”
“你,你……”
凌垚支支吾吾了一阵也没说出什么来,金绽似是看穿了他的小心思,说道:“放心吧,除了把你看光光,摸了个遍,其他的我都没对你做过,身材还不错,就是瘦了点。”
金绽从柜子里翻出一条运动裤一件毛衣和一件外套扔给床上的人:“起来吧。”说完就转身去了客厅。
凌垚穿了衣服出来,金绽招呼他坐下吃麦片。凌垚坐下用勺子捞着麦片缓缓的送入口中,麦片是热的,加了牛奶,吃下去胃舒服多了。
金绽的手指抚到凌垚的嘴角时,凌垚吓得往后缩了缩。金绽把从凌垚嘴角抹下来的白色液体用舌头舔了舔,吃进了自己嘴里,说道:“吃个东西怎么吃的满嘴都是,邋遢。”
凌垚皱起了眉头,又抬头细细打量起了眼前这个人,明明不是同一个人,却说着同样的话,让他有种恍惚感。
金绽冲他挑挑眉,问:“是不是很帅?”
“并没有。”
金绽满不在意,笑得更开心了:“当然没你帅,你叫什么名字?”
“凌垚。”
“凌垚,我们在一起吧,我看上你了。”
这句话的前半句也是耳熟的很,只是没想到这人看起来年纪轻轻,这么直白。
凌垚不看他,低头又捞起了麦片:“神经病,你怕是未成年吧。”
“嘁!我成年了好吧大哥,我已经十九岁了。”金绽说着就从兜里翻出了身份证往桌子上一拍。
凌垚瞥了一眼,还真成年了:“怎么不读书?”
“读书没意思,我休学了!别转移话题!”金绽说,“我说真的呢,你来酒吧第一天我就注意到你了,后来你又来了好几天,我每天都在台上看着你孤零零一个人,觉得你真他妈可怜,越看越想陪着你给你做个伴儿。昨晚那首Wonderful Tonight就是特意唱给你听的。我们试试看吧,要是实在合不来就算了。”
“那首鬼哭狼嚎的英文歌是唱给我的?”凌垚说着就呵呵笑了起来,转而看着杯子里搅动的勺子说:“我不是同性恋,我对男人不感兴趣。”
“是吗?我怎么不这么觉得,我看人很准的,你就是喜欢男人的。怎么,是忘不掉那个叫庄静闲的?”
庄静闲这三个字让凌垚心里猛的一颤,抬头看着金绽似笑非笑的脸:“你说什么?”
“庄静闲,你迷迷糊糊一直叫着人家的名字,是老情人?”
凌垚放下手里的勺子:“不要你管,谢谢你的收留,我该回去了。”
金绽也不留他,随他去,只是让他过几天去酒吧把他的衣服洗干净了还回去。
凌垚拎着他的脏衣服回了破破烂烂的清溪东苑,又一头躲进了昏天黑地里,却怎么也睡不着了。厚重的窗帘一拉又分不清白天黑夜了,他坐在客厅的旧沙发上,茶几上的盒饭已经躺在垃圾桶里了,桌上还残留着油渍。
他盯着那台粘灰的台式彩色电视机良久,忍不住上前去按了开关,电视居然还能放,只是**按下去没反应,后盖开着,少了一节电池。
屋子里居然也有声音了,电视里放着名为养生实则是打广告的访谈节目,凌垚就窝在沙发上闭着眼听着,就好像有谁在屋子里陪着他说话。
电视从白天放到晚上,他揪着头发睡不着,脑袋被电视机吵得嗡嗡响,却也舍不得关,就进卧室开了空调,抱着膝盖在床上坐了一夜。
白天又躺在沙发上听了一天的电视,听得他都出现耳鸣了,他一闭上眼不断洗脑的广告词就在脑子里循环播放,几乎都能背下来了。
他终于忍受不住,天一黑还是窜出了门又去了酒吧。
没办法,人多的地方他去不了,待不住,又只能去了街角那家冷清得像黑店一样的酒吧。
他比往日要去的早些,身上还穿着主唱金绽给的衣服。乐队还没有开始表演,吧台的侍应生看他来了,给他调了一杯酒,接着低头小声给金绽打了电话:“那个人来了。”
“好,我马上过来。”
不到二十分钟,金绽就出现在了吧台,看到凌垚身上还穿着他的衣服不禁笑了:“不是叫你来还衣服吗,怎么还穿着。”
“我的衣服还在洗衣店没取,你要是急着穿你就扒了去。”
“我还真想把你扒了!”金绽让侍应生给倒了杯热水,伸手替换了他手里的杯子,说:“你怎么又开始喝闷酒了,待会儿你胃又该疼了,是不是又想被我带回家让我给你扒了洗干净。”
“无聊。”
“哈哈,趁人少他们还没来,我给你唱首歌吧,还是那首Wonderful Tonight怎么样,你不是说我鬼哭狼嚎吗,这次我唱个温情的。”
凌垚想说他并不想听,金绽已经自顾自的上台去了,拿了把吉他就开始自弹自唱了,声音是温和低沉的,仿佛在念一首深情的诗,带着少年情窦初开的青涩。
“It‘s late in the evening,he‘s wondering what clothes to wear,he puts on his make up and brushes his long black hair…………
………………………………
oh my darling ,you are wonderful,tonight.”
金绽故意改了词,把原曲唱给女生的歌硬改成了男生,唱完看着凌垚正往自己这边看,心里一阵暖意。正欲往吧台去,只听鼓手在一旁鼓起了掌说:“这不是我们主唱大人吗,怎么突然转性了,唱这种歌哄小男生欢心啊。”
金绽恼怒得看了他一眼:“滚。”
说罢从台上跳下去,跑去凌垚面前邀功:“怎么样,唱的不错吧。”
“嗯,比哭天抢地的强。”
“一会儿我们收工了你跟我们一起去吃东西吧。”
凌垚没理他,埋头喝着杯里的酒,金绽伸手把他垂下来的长发往耳后别了别,说:“一定等我啊。”
凌垚打开了他的手,他很是反感金绽这么暧昧又不见外的举动,像极了那个人。
金绽朝吧台的侍应生勾了勾手指,凑到他耳边说:“给他酒里掺一半的水。”
金绽一走,那个梳着脏辫的鼓手就凑了过去,问吧台要了一杯酒一口干了,转头问凌垚:“怎么天天喝这么多酒,是失恋了,还是睡不好啊。”
凌垚喝着有些寡淡的酒说:“两样都是。”说完又干笑了两声。
鼓手说:“恰好我两样都会治,你要不要试试。”
凌垚想着又是一个无聊的搭讪的,并不想搭理,直埋头喝酒。
鼓手不死心,说:“我说真的,我有一种药,吃了可以让人忘却烦恼,还能睡得好,都不需要依赖酒精的,听金绽说你有胃病的。”
“药,什么药,是治抑郁失眠的药吗?”凌垚想起被姓赵的警察收走的药,是处方药,药店里买不到的,自己吃了那种药睡得好。
“是啊,专治不开心的病,我这儿有,要不要先给你两颗,你试试看,效果好的话你再找我要。”
鼓手说着就从裤兜里摸出一个透明的小塑封袋,里面有两颗透明的椭圆形胶囊。
凌垚看了看跟自己吃的那种也差不多,说:“我吃的那种是用瓶装的,你这个怎么连个包装都没有。”
“简单,下次我给你装个瓶还不行吗,我这个是为了方便随身带着的,给你了,你试试看,效果好的话记得回来找我,我还有的。”
鼓手把药丸塞到凌垚手里就上台去了。
凌垚没等演出完就走了,金绽望着空荡荡的吧台苦笑了两声,心里有些失落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