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定的集合时间很早，六点半的时候，3班的四个人都背着个书包，全都塞得鼓囊囊。四人睡眼惺忪地站在校门口，等着带队老师来领他们。
    据年级主任说，他们多半是跟着某个生物班的班主任。不过几人一扯皮，都觉得要是能碰上他们之前的生物老师那就最好不过了，要是有个熟悉的老师带队多好啊，不然接下来的一周该多沉闷。
    没想到来人除了一位不认识的老师，还有他们的班主任顾宁。
    顾宁拉着行李箱，手里提溜着好几袋的包子豆浆，看到班上的四个小孩时，开心地对他们晃了晃手里的包子豆浆，道：“这么早都没吃早饭吧，我买了好多，快来吃。”
    张家乐、黄静雅和王博三人都摆手推脱着说是吃过了，只有孙衍是真没吃早饭，他也不跟顾宁见外，直接上前拎了两袋分给大家，又接过顾宁手里的行李箱，问：“顾老师，您带我们去吗？”
    “咱们班去四个人呢，我带你们学校也放心，”顾宁笑着向他们介绍另一位老师，“这是高三生物组组长卞老师，一直带生物竞赛，经验丰富能力强，这次跟我们一起走。”
    黄静雅嘬着豆浆，闻言插话道：“老师，我们不跟生物班的同学一起走吗？”
    “我给你们开小灶，”说话间，一辆黑色SUV在几人面前停下，驾驶座的车窗摇下来，驾驶座上的男人对他们招招手，算是打招呼。顾宁脸上的笑意更浓，“我老公送我们过去。”
    “咦！！！”四人忍不住起哄，“老师你虐什么狗啊！”
    顾宁的老公下车帮几人把行李放进后备箱，顾宁靠在车边跟老公聊天。等孙衍他们吃完早饭，一行人便踏上了去关南的路程。
    他们四个人都带了手机，坐进车里后第一件事就是掏手机给父母报备动态以及——发说说。顾宁和卞老师看着他们拿出手机，一句话都没多说，只是贴心地提醒他们不要总盯着屏幕，防止晕车。顾宁随身的小包里带着防晕车贴和薄荷糖，给四个学生每人发了一份后三个成年人便聊开了，没再管他们。
    估摸着陆于理还没起，孙衍给他发消息：
    -爸爸走了，祝吾儿上课快乐。
    没隔几分钟，陆于理的消息就回了过来：儿子，你良心呢？被狗吃了吗？
    孙衍摸出耳机戴上，给便宜儿子陆于理回消息：今天我就要远航，用快乐做智慧的桨。
    “赶紧滚吧，”陆于理被孙衍的智障气得发笑，连困意都没了，干脆骂出了声，知道孙衍有出门必带耳机的习惯，直接发了条语音过去，“老伙计，我怎么觉得你有点紧张呢？我是不是该祝你追爱之路顺利？”
    昨天，江幼幼和陆于理便从别人那知道了培训地点。孙衍一直知道自己这两个朋友脑子有点问题，但没想到问题居然那么大。知道培训地点是“关南大学”后，这两人意味深长地对视一眼，陆于理拍拍他的肩：“啧。”江幼幼看着他，无奈地摇摇头，而后也学陆于理拍他的肩：“啧。”
    “我强调最后一遍，我们上课在老校区，”孙衍面无表情地被他俩拍肩，一字一顿道，“犄，角旮，旯，里的老校区，没，有，计，算，机，专，业，的那种老校区，你们瞎脑补什么呢？”
    “神的旨意，”江幼幼笑得一脸慈祥，“你不懂。”
    孙衍刚找到个舒服的姿势，正懒洋洋地靠在后座上，他点开陆于理的语音，听完嘴角抽了抽，好歹忍住了拉黑他的冲动，但依旧不想理陆于理这个贱|货，干脆就把他晾在一边——毕竟所谓好兄弟，关键时刻就是拿来当牛做马的。孙衍点开郑清河的对话框，斟酌着要不要发条消息告诉他自己已经出发了。但转念一想，这么早就起床的，除了高中的学生也只剩高中老师了，便没有打扰郑清河。他点开自己的歌单放音乐，准备路上补觉。
    天色还是暗沉沉的。出发前，卞老师给他们每人发了几套往年的复试卷子，孙衍把几套卷子展开糊在自己脸上，耳朵里是Coldplay的《VivaLaVida》，伴着顾宁他们偶尔的笑声和身边细微的翻书声，再加上路况平稳，竟然就这么迷迷糊糊地睡到了目的地。
    “……
    IhearJerusalembellsaringing
    RomanCavalrychoirsaresinging
    Bemymirrormyswordandshield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