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是什么美好的记忆。”秦北泽顺着他的话说下去，他料想到了邵飐不会直接告诉他真相，但他也不像是在虚构事实。接着，一整个下午，秦北泽都在各种机器间穿行，从CT到核磁共振再到某些心理层面的测试，以至于直到他们离开医院之前，罗伯特才把复健计划表交到了邵飐手里：“秦的腿本身没有问题，只不过说是因为久卧暂时有些不灵敏。”
    “只要按计划来就能恢复原样是吗？”邵飐这么问的时候，秦北泽明显的感觉到他把握着手柄的手捏的更紧了。
    “还是要看复健情况，一般是不会有问题的。”得到了一个相对令人放心的回答后他们才原路返回，临上车之前司机凑在邵飐耳边低语了几句，秦北泽没听出什么名堂来，就看见他把手机递到邵飐手里：“不知副市长今天专程打电话来时为的什么事？”
    秦北泽被这称呼惊得一愣，接着就觉得邵飐的语气骤降：“您来替刑侦队当说客我没意见，我也愿意配合警察的工作，只不过……我还真不知道我一个商人能配合你们做些什么呢？”
    邵飐生气了。这是秦北泽的第一直觉，虽然他仰面看去只能看到邵飐的下颌，但他降入冰点的语气已经把他的心理活动暴露无遗。
    “……不过您既然都提到了我父亲，那我也不能推脱什么了，您定个日子，我一定到场。”邵飐说完这话，连声道别都没提就把手机收进口袋，“韩成，这两天留意着点那边的动静。”
    还没等秦北泽反应过来，车门就已经被拉上了，叫做韩成的司机一边应下邵飐的话一边打着方向盘离开。秦北泽觉得这名字有点耳熟，可是半天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只能够是作罢。他又想起刚和邵飐聊天——还是用讲电话这个词吧——的人，听称呼也该是个有头有脸的人物，秦北泽有种他也曾接触过某个很有排面的人的感觉，但是记忆始终是缺失那么一块。他只好问邵飐：“副市长？”
    “嗯，他来让我配合调查。”邵飐说的是轻描淡写，把所有能让秦北泽疑虑的东西全都归结为一句“配合调查”。
    “你做了什么事情吗？”秦北泽眯起眼睛，他这才察觉到一个很重要的问题，他似乎从没问过邵飐从事的是什么行业。他感觉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危险感，又或者应该说是警觉，但却并非来自邵飐，而是源自于秦北泽自身。
    “应该说是他们总觉得我做了什么，我只是个商人，只不过是顺理成章的接手了我父亲做大的家业而已。”邵飐用一种显得他极为无辜的说法，“我已经配合过刑侦队的调查太多次了，可以说是随叫随到了。”
    秦北泽想到一句话，叫做“苍蝇不叮无缝的蛋”，后来又觉得用苍蝇来比喻警察有些不太妙，才有转念换成了“无风不起浪”。他现在处在一种有些微妙的境地，一面是觉得邵飐不像个穷凶极恶的人，一面又觉得这之中有些说不清的感觉。他觉得这其中有些古怪的地方，但却无法从自身与周遭找到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