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十章 夜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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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坐在酒吧后门避着老北风点了根烟。
“都他妈的什么东西。”安易啐了一口,“自己几斤几两没点逼数吗?还敢出来横?”
“这种人我见的多了,”罗希笑了笑,“他不敢怎么样。”
“那那些敢怎么样的呢?”安易看着罗希问了一句。
过了好一会才见罗希猛吸了一口烟,苦笑了一下,“还能怎么样,躲着呗,惹不起我还躲不起吗?”
“罗希,”安易往罗希那边蹭了蹭,“那你当初是不是也躲着小黑呢?”
“嗯?”罗希偏了偏头,笑了“是啊,他就属于我惹不起的那种。”
“那你怎么又能接受他呢?”安易问。
罗希拉了拉衣领,看着指间袅袅的烟雾:“有些事,命里注定的,躲不掉。”
“那你们也不是一条道上的人啊,”安易垂着脑袋,“你想过以后吗?”
罗希笑了,“你到底是想问我和黑子,还是想问你和钟昱啊?”
“小黑跟你说了?”安易揉着鼻子笑了笑。
“没说多少,”罗希说,“你要想说就再说一遍,他说的我也没听明白。”
“就是……唉,”安易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从何说起,最后叹了口气:“你觉得他是不是在耍我啊?”
“他耍你图什么啊?”罗希笑着问。
“也是,”安易垂下了头,“他可能都懒得耍我,一直都是我傻傻地往上送。”
“钟昱不是这种人吧?我看他对你还挺上心的,”罗希拿脚尖从地上踢了块石子出来,“上次我跟他说了点你的事,他还挺感兴趣的。”
“什么事啊?”安易抬头问。
“就是些……小事,”罗希没好意思告诉安易说的都是他小时候的一些囧事,怕安易再问起来急忙岔开话题,“反正我觉得他不像那样的人。”
安易也没多想,继续低着头说:“像不像的,他都是臧昊的哥哥。”
“臧昊是谁啊?”罗希问。
“臧昊就是……”安易说了一半没再说下去。
小黑没跟罗希提臧昊的事,肯定是不希望罗希接触他们这些事。
安易摆了摆手:“小黑上次受伤那事就跟臧昊有关。”
罗希看了看他,又点了根烟,不说话了。
虽然避着风,但毕竟温度在那,安易好歹还穿了件皮衣,罗希穿着的只有酒吧的工作服,过了没一会就冻透了。
只能靠烟那点微弱的火光取暖。
过了好一会儿安易才又问:“你说我现在该怎么办啊?”
罗希往身后看了看,又往安易那边靠了靠,“你们……上床了吗?”
“啊?”安易愣了愣,“打飞机算吗?”
“……”罗希看着安易,过了一会笑了:“那反正也没发生什么,你想怎么样都行啊。”
“嗯?”安易抬起了头。
“你要想像以前一样,就当没有这个人,继续过以前的生活。”罗希等了一会又说:“或者你就去找他,问问清楚。”
安易又不说话了,因为在听到罗希前一种假设时明显感觉到胸口有一口气上不来,以及后一种假设带来的内心深处的小雀跃。
这种感觉让他害怕。
这才短短几个月,这个人怎么就忽略不掉了?
看安易还没有要回去的意思,罗希把烟盒掏出来,抖了抖。
没了。
有种想把烟盒点了的冲动。
好在安易总算意识到他这动作了,从门前台阶上站起来:“回去吧。”
“嗯。”罗希提着领子哆哆嗦嗦站起来。
进到酒吧里面冷热一交替,硬生生带出一种酸麻的疼来。
“草,真他妈冷啊。”安易打了个寒颤,这才后知后觉地感到冷。
罗希跟在后面笑了笑,“是啊。”
“我靠,你怎么穿这么少?”安易一脸震惊地看着罗希身上的衬衣马甲。
“原本就想着抽根烟的。”罗希笑着说。
结果一盒烟都没了。
“这要让小黑知道了不得宰了我?”安易想了想,问题很严重,当即决定开溜:“罗希,我先走了,你别跟小黑说我来过啊。”
“嗯,”罗希笑了笑,等安易走到门口,罗希又叫住了他:“安易,不管怎么样,我还是觉得钟昱不是那样的人,他至少给了留了后路。”
“嗯?”安易回过头来。
罗希眯了下眼睛:“你有没有想过你们要是真发生了什么,你现在该怎么办?”
再次回到街上,安易有点迷茫,一时间不知道该去哪了。
回家?又是一天天荒芜地混日子。他现在甚至有点怀念上学的时候,虽然那时候天天想着怎么逃学,可至少是一个归属。
话说什么时候开学啊?
开学的话,容大离钟昱公司还挺近的……
怎么又扯到钟昱身上去了?
要不听罗希的,去找钟昱,问问清楚?
有什么好问的?
你真的是臧昊的哥哥吗?
靠,都不够丢人的。
臧昊说不定还在那跟他亲爱的哥哥温存呢。
温存,啧啧,都会用这么文艺的词了。为什么会想到这个词?哦,对了,虽然那天场面挺混乱的,但臧昊说的那句“就他妈喜欢搞弟弟”他记得很清楚。
反正当时听到这话整个人一腔怒火瞬间被点燃了。现在想想,其实该笑着回一句的。
“没有哦,我不是他弟弟。”
或者“没有哦,他没有搞我。”
那他搞过臧昊吗?
钟昱说过没有以前的人,他是第一个。那臧昊那话又是什么意思?
还有罗希最后那两句话,第一句他没太听懂,但第二句懂了。
要是他和钟昱真发生了什么,现在该怎么办?
不知道,也不敢想。
现在这个后果已经让他吃不消了,这要是换成他跟他大哥昔日的死对头,现任死对头的哥哥,上床了……
自己把自己给吓一哆嗦。
这么说来,他是该谢谢钟昱。
不过钟昱是真的在给他留后路,还是根本不屑于碰他?
钟昱半夜里醒过来的时候出了一身的冷汗,盯着天花板愣了好半天才把呼吸平息下去。
最近做那个梦的频率越来越高,快赶上刚开始那几年了。可能是因为臧昊的突然出现,打破了他现在的生活。也可能是安易的离开,搅得他心神不宁。
这个梦就像是他的心魔,每次出点什么事都能蹿出来刷刷存在感,提醒他那些抹不掉的过去,告诫他沿着现在这条看似康庄的大道一路走下去。
冰冷的,鲜红的,用血铺就的一条路。
过了好半天钟昱才伸手把杯子拿过来准备喝口水,仰着头一直到把杯子倒了个个儿才发现没水了。
最近过得日夜颠倒的,他多年雷打不动的在床头放杯水的习惯都打破了。
纠结了半天,钟昱还是决定再去楼下倒杯水。本来没觉得有多渴,可一旦拿起杯子来发现空了,瞬间觉得自己下一秒就能渴死。
钟昱摸着黑下了楼,自己刚刚醒的那半天已经适应了黑暗,还有就是他怕亮了就把那点睡意吓没了。
他这几天都不好入睡。随便一点光,一点动静就睡不着,虽然睡着了也是会被自己吓醒,但总比睁着眼发呆强。
钟昱就着月光给自己倒了杯水,靠着流理台先喝了一杯,又接了一杯拿上楼。
楼梯上了一半的时候钟昱往客厅里打量了一眼,窝在沙发上那一团是个什么东西?
好像是个人。
“安易?”钟昱轻轻开口,水杯里倒映的月光晕开一个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