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八章(求收藏,求枝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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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字数:33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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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没事吧。”箫九韶担心的拉着“宫肆”左瞧右看,唯恐对方身子有什么差池。
“宫肆”只倒是轻轻摇头,“你刚才是假装的?”他之前闻到酒里有散功散的味道,想着牵连到魔教本欲趁箫九韶晕厥之时自己私下处理,没料到箫九韶是将计就计,若是没有那杀手闯入搅局,怕这次自己已经暴露。
“也是临时起意才未告知于你,是我不好,害你受惊了。”箫九韶有些愧疚。
“可你是如何……明明喝了那么多酒。”
箫九韶摊开手心,里面握着一颗光滑莹亮的珠子,“想来你是忘了,苏青鸾曾给过我个香囊,里面除了花谷秘药之外还藏着颗避毒珠。”
“宫肆”这才记起不免轻叹,“原来如此。”
“方才柳拂衣从管事的身上拿走了一块令牌,你可有看清?”箫九韶话峰一转,忽地问起“宫肆”。
“宫肆”轻轻摇头笑的无奈,“他点亮了蜡烛,我眼睛一遇见光就不顶用啦。”
箫九韶对自己引出“宫肆”的伤心事略有惭感,反倒是“宫肆”主动勾了勾他的手指,以示安抚之意。
二人未打算再滞留下去,箫九韶推着“宫肆”从船舱里快步走出。外面一片死寂,过道里东倒西歪的躺着龟公的尸体,那些丝竹弦乐的靡靡之音也早就消散,只剩下几盏残灯忽明忽暗的抖动着火焰。他们挨个检查包厢,皆是人去楼空,里面还有翻找过的痕迹,显然是被柳拂衣先一步搜刮过了。
“这些包厢里多少都有股味道,此间甚浓。”“宫肆”抽了抽鼻子。
箫九韶也抬头嗅了下,随即皱起眉头,“可是那日在苏家见过的气味?”
“嗯。”肯定的点了点头,用手稍稍掩住鼻下。
箫九韶端了烛台沿着地板细细搜寻,在软椅一角发现了杆修长的木筒,他凑近鼻尖嗅嗅后又用指姆从中段突出的银托里掏出些黑色的膏状物。
“果然是!这种腐蚀人心智,摧毁人身体的东西竟卖给普通人寻欢作乐,这些人当真该死。”箫九韶紧锁眉头,怒气渐生。他听说这阿片卖的极贵,一点半点就需好几两纹银,想来是作为敛财之用。幕后推手大量种植罂粟又妄图霸占硝矿且干系到魔教与唐门,牵扯之大已不是他当时所想的简单的屠村事件,这里面必有更大的图谋。不仅如此,柳拂衣来的蹊跷,意图不明,也不知扮演了个什么样的角色,是敌是友还不敢下定论。他背后又有哪种势力,受谁所托,和他本身供属的杀手‘山庄’有没有关系,整个事情更加扑朔迷离起来。
“宫肆”这时突然出声,“我们得快些离开,这么大动静想来官差也快到了。”
“也好。”箫九韶起身推着“宫肆”往外走,途径大厅时见那些个舞女妓子抱在一起躲于酒柜下,看见两人出来便抖做一团。
“箫兄。”“宫肆”倏地冷冷的说,“这些人见到我们了,怕是以后会招惹是非。”他眼里射出两道寒芒,看的那些个姐儿更是颤如抖擞。
“她们也是无辜之人,总不能平白无故杀了。”箫九韶摇摇头,很是不赞成“宫肆”的提议。
“宫肆”心里失落更为不快,箫九韶于此件事上和他产生了很大的分歧,想来以后这种分歧必然会更多,他救人,他杀人。他是光正伟岸的正道领袖,而自己又是杀人如麻的魔教头子,本就南辕北辙,但无论如何都不能留一点走漏口风的可能。
“宫肆”羞赧的笑笑语气里犹有十二分歉意,“是我想差了,箫兄说得对。”
他自己驾着轮椅,行至那些人面前,和颜悦色的道:“你们都散了吧,若是有谁来问今日我们的事情,记得莫要说出便好,就当什么也没见过。”那些人依旧是万般惶恐,一动也不敢动,他见此不由得叹息出声,像是有什么灰尘落在身上一般,轻轻朝着众人弹了几下袖口,脸上却笑的愈发温柔,“你们怕我做甚?”
突然画舫外有人声由远及近,火光攒动。箫九韶单手将“宫肆”一把捞于怀中,另只手提起轮椅,只说了句,“不能走正门了。”使出劲力从左玄的窗户冲了出去。在二人消失不久,一群官兵围上了画舫。
半夜时分,箫九韶将“宫肆”悄悄带回住处,好在并没有人发现他二人离开,如此才放下心来。他扶着“宫肆”于床铺上躺好,并依言开了窗户——“宫肆”只道是屋内空气沉闷。做完这一溜的事,临走时还不忘掖了掖被角才恋恋不舍的回到了自己房间。
木门合上发出了重重的响声,躺在床上刚刚还半閤着眼的“宫肆”随声睁开了双眼。少顷,一只黑羽赤眼的鸟儿扑腾着翅膀穿过大开的窗门,缓缓停落到床边。“宫肆”起身轻柔的揉了揉鸟儿的胸腹,又从它脚踝上绑着的竹筒里抽出条纱绸。他每看一行字脸色就沉几了分,直至看见“逃出”二字眼神更是阴鸷得可怕。
他阴沉的挥手,那鸟儿收到指令似的从书桌上给他叼来一只毛笔,“宫肆”握着笔在丝娟背后快速写着。现今影月神教落于被动,虽然也没什么“清白”可言,但也断不能背了别人的骂名,不管是出逃的“故人”还是逃出的“新人”,终归还是要落在他曲成章的掌心。
“散功散……柳拂衣……”他略有所思,此药无色无味,效力刚猛,就算武功精纯的人也抵挡不住,服后丹田之气皆华为乌有,如若强行运功则会经脉逆行而亡,一般三天皆连不可运气。此药因毒辣被江湖正道极为唾弃,亦是教内较为恶毒的**之一,但由于药引难寻更提炼困难,现今教中库存不多,就连自己也不轻易出手使用。至于柳拂衣,供属于天下第一的杀手阁‘山庄’,他神教自从多年前与正道武林一役后便退守关外,经年未插足中原武林,与这个近些年名声在外的杀手组织并未打过交道,看来也是时候查查这个‘山庄’了。他又匆匆下笔写了几句,接着重重写下“杀无赦”三字来作结尾。在遣了鸟儿去送信后,信手掷笔躺倒便睡了。
翌日,太阳照常升起,通州府衙里风平浪静,昨夜种种仿佛并没发生。
箫九韶早早便带着宫肆于御史中丞刘全的房门口侯着了,这刘全顶戴幞头,身着绯紫曲领大袖公服,腰束革带还佩有精致鱼袋,虽官高至二品,人却没什么架子不说还素爱节俭。早餐也就一碗白粥一碟小食,匆匆祭过五脏庙后开始一天的行程。
他很体恤“宫贰”对“宫肆”的兄弟情义,见二人总是形影不离也不多言。
太阳往西又偏移了点,刘全带着“宫家兄弟”去同知府朱舟之询问要事。四个人,三个坐着,两人看了茶,只有一人在饮。
刘全啜了口浓茶,不紧不慢的说,“朱知府可知晓我为何而来啊?”
“定是圣上关心民间疾苦,特此派大人前来体察民情。”其实朱周之心里没底虚乏得很,他怎知道这位煞星为何而来啊!
“非也,我此次前来是为了一桩案子,徐瑞你可认得?曾是通州新到的大捕头,他女儿徐萍上京诉状,说其父被奸人所害,现已上达天听,圣上对此事甚是关心,便差本官来巡案。”
这一席话说的让在场其余三人皆是一怔,二品大元钦差大臣竟是来查一个小捕头之死,怎么看都有些玄妙。
箫九韶瞥见朱舟之擦了额间的细汗,神色惊异惶恐,便听见他惴惴不安的说:“刘大人,这一个小捕快之死哪能劳烦您前来查案,真是……真是大材小用!大材小用!”
“兹事重大,实难多言。”刘全说的讳莫如深,神色莫测。
箫九韶想这皇上关心的大事无非是,江山社稷,皇权更迭。他见刘全说的那般高深莫测,莫非捕头的死牵扯甚深。
“下官知道了。”朱舟之闻言后整个人都瘪了下去。
刘全显然没想就这么结束对话,“哦,对了。我想查一下关于徐捕头的卷宗,朱知府应当是方便的吧。”
朱舟之慌了神,“这,这,这……”半晌也没说出下半句来,人倒是抖个不停。
刘全正襟危坐,声色俱厉,“如何,朱知府可有什么问题?”
“不瞒大人您,前些日子府衙内走了水,正巧就是那案卷阁里……所以……”
一来查案便遇见卷宗被烧实在难以令人信服,不仅箫九韶如此认为,钦差刘全也是这般想的。
“所以关于捕头的案卷都被烧毁了?”
“是是是,大人英明!”
“啪”刘全干脆摔了茶盏,“好你个朱舟之!欺下瞒上,玩忽职守。”
“大人!冤枉啊!下官所言非虚!”朱舟之赶忙趴在地上磕起了头。
“咚、咚、咚!”恰逢此时府衙外也有人突的擂起了鼓。
“看来是有人击鼓鸣冤。”刘全弹了一下衣摆,“还不快去正堂!你的事情稍后再议。”
几人又匆匆移到大堂,刘全与朱舟之分列两边高坐玄堂,箫九韶与宫肆位于左侧。这看惯刀光血影,也曾血海翻涛的两位江湖弄潮儿,今朝都有了当师爷的体会,这种极大的违和感,使二人尴尬得抽了几下嘴角。
箫九韶:定不能让天罡总坛的兄弟们看到。
曲成章:绝不能让影月神教的属下们看到。
刘全命衙役将击鼓之人领进大堂,远远便见一对年迈夫妻互相搀扶着行了过来,颤颤巍巍跪倒在明镜高悬四个大字下。两旁的官差敲着水火棍,齐齐朗声喊着,“威——武——”
“堂下何人,有何冤情?”朱舟之重拍惊堂木,声音洪亮。
“求大人为小民做主啊!昨夜我儿被人所害,命丧画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