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毁灵损基情花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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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绒的信终究还是没有寄出去,因为几日的观察发现红缘大帝突然好了。
每日找个好光线的树干挂上佩囊然后四肢一瘫开始睡觉,睡醒了提着包滑到低处调戏在忙着处理公务的兔官,时不时吹阵冷风使个绊子把小短脚们给撂倒了,兔官们起身以后冲着高处的一顿跺脚转圈表达不满他也是乐呵呵的在上面做鬼脸,时不时说两句没兔子搭理的冷笑话,没有回应也不丧气。看着身边一只只过来抱怨的弟弟妹妹黑绒也是一点法子也没有,要是大帝愿意把这致力于将每只兔子都骚扰一回的精力和精神放到公事上他就不用这么日夜操心了。
往日偷闲无事,今儿就是该忙起来时候,到花庭门口高高拉起拒不见客的牌子,催着主子到溪里洗干净手脚带着一堆白兔子进了药房。
衍羽洗过手用浸过药水的巾帕擦了擦手,看着四排准备的好兔官对着玉舂严阵以待也收起了玩笑的心思,“手手洗过没有?毛毛梳过没有?面巾都带好了没有?幼绒关起来了没有?”
“花瓣脱水了没有?花粉都有按照交代的温度和天数烘烤、反面过没有?”
黑绒站在门边提了声音回话说:“都准备好了,随时可以开始。”
“行,黑绒办事本帝十分放心。”走了一圈屋子检查窗户角什么的封死了,点头示意黑绒可以离开,见关上房门就到桌前阵法注入了灵力将整个房间包裹了起来,拍拍手唤回年轻兔官的眼神,“姑娘小伙们,捣药吧。”
熟练的兔官们一批捣研花瓣一批漏筛花粉,同一道工序重复数十遍才能配合其他早就准备好的药草仙露调制月宫花庭特别供应数量稀少的药膏。
即使平时有过很多类似的训练但现在年轻的兔官只能做些分拣、研磨普通药草的工作,衍羽和黑绒不会随便就让他们接触到对外送出的各类药膏的制作,这次进到药房更多是观摩大兔子们是如何工作的,为今后能胜任做准备。
看着兔官们依旧是那么可靠,不禁想到了在外边给白兔毛上色搓姻缘线的黑绒劳苦功高,又暗暗可惜黑绒是只合格的公兔子,会对这些处理过的花粉有反应,不然做起药来肯定细心又快速是最有效率的。
管姻缘的最懂情情爱爱这么事了,怎么可能放着这么大棵树不用,一些仙仙称好的东西做好了从术官药仙手上流出去了,再隐晦说些从何得来如何难得的话语,一切就转动了起来,即使被禁足在月宫不代表别人不能来拜访,即使不待人见客可送来的信件礼物总是能收下的。
说来不是自夸,衍羽和天界众位仙子们私底下的关系好得不行凭的都是这些量不多又好使的仙露啊药膏啊。女子生来喜八方事,这些女神仙其实也差不了多少,生怕东西量少了轮不上,隔上一阵就会写封长文短信过来问候,怕太尴尬了就扯些有的没的大事小事,不管有用没用吧,反正是真真的做到了足不出户而知六界事。
“大帝,姑娘来了,要出来见一见吗?”
啧。听见姑娘这两个字衍羽就浑身难受,假装没听见的蹲在小矮桌边上轻声教着小兔子改什么切药才对,小兔子也是认真照做了以后抬着毛脸动动三角嘴说了一句大帝,黑绒哥哥在喊您呢。
衍羽做了个难看的鬼脸摸了摸不知道是小十几还是小几十的兔子,真是没有眼色,以后得找方乾上来教教这些兔子什么叫察言观色。叹了口气认命站了起来,在身体周围烧了一层薄薄的白火穿过结界穿门而出,捋捋头发放下挽起的袖口,接过黑绒手上的外袍整了衣冠独自朝花庭中走去。
哪是什么姑娘啊,早过了可以被称为姑娘的年纪,也早是嫁于别人为妾了,庭中那名一身粉长宫袍的女子仰头呆呆看着满树的花朵丝毫没有注意到自己的靠近,有好像知道自己在身边了似的开口道:“这里可会有奴家的好姻缘?”
衍羽是个爽快人一甩手里扇子抚上小妇人的脸,动作温柔的引着她看向了自己说:“没有,你的姻缘花开着烂红腐败的颜色,打不落点不散,深深的孽缘。”
“真是冷彻心扉寒透骨的话语。”醒神发现自己失礼了,连忙垂头弯膝恭敬俯身道:“大帝安好。”
衍羽在前走着随意指了指石凳让人坐,摇了摇水壶发现还有些茶水,翻了两只茶碗给客人和自己倒了水,“好是好的,如果你不是来和我找药膏药粉的,我就更好了。”
妇人被这句委婉表示拒绝的回话和男人那副害怕了的表情给逗笑了,抬袖掩了半面说:“那您恐怕要不好了。”
“阿告,即使小泽衍要我竭尽所能助你在天宫中行事,不代表我能在知晓一切后眼睁睁看着你往火坑里跳。”自己话还没说完便先一步抬手止住小妇人回话,继续道:“现在都不是要我看着了,你们这是要我把你推,推完还朝那火坑里淋火油吹大风啊,是人干的事?”
都知道月宫的主人孤冷高傲难亲近,刚开始那边传话说辅助自己的人是红缘大帝时候还有些不敢靠近,接触下来才知道其实心是柔软又纯善的。
说起来面前这个到现在还有些愤愤然的温柔男人还是被骗进计划里来的,初时竟然还以为自己是单纯的透过关系开了后门才能叫帝君相助拿到那些月宫宝物,次数多了之后便犹犹豫豫的说了些多用伤身的阻拦话,诧异之下试探询问了才这人居然对计划一无所知,反倒是自己的询问露出马脚被追着反套话说出了真相,然后就像今天这般了,说什么都不愿继续供给药物。
阻拦是好心也好是愧疚也罢,有些事情开始了就像从雪山顶掉下的一小块不起眼的雪块,现在它顺着山一路下来了,一路壮大自身又气势磅礴的滚下来了,在它和什么撞得粉身碎骨之前谁停不了了,只能苦笑着坚定说:“大帝给奴家吧。”
“一时心软只会把我们全都害了,您信奴家,有时候少一个和失去所有,那感受真的不一样。”
字字句句都是听得出的真情实意,青告的事情衍羽多多少少也是听过的,晴天碧海鸟这一辈中最优秀的女孩儿,若不是家族中人不安分在外惹是生非搞出了压不下的祸端,也不会将她送于天帝为妾,从此肩上扛起了一族生死繁荣。
即使唯一有血缘的弟弟算是死在了极海也能抛弃仇恨转头就和小泽衍合作,敢想敢做又一心护佑族人的果决女子,有些欣赏也有些惋惜的看着那单薄的身体不经想到底有什么能压垮她。
“东西我能给你。”
青告一听衍羽同意了,生怕他反悔了直直跪在地上急忙道:“多谢大帝成全。”
“先别急着谢。”衍羽扇着扇子看来不及阻止已经跪在面前的妇人,歪了身子扶她一手坐回石凳,“老话重提不过就是情花做药但本还是毒,辅料适宜用量得当才成了合欢情物和调养身体的好物,如你这般不知节制的滥用,虽不易察觉但朝下损的是千辛万苦修来的灵根基柱,到头来只会是两败俱伤,玉石俱焚。”
“奴家记着的,从不敢忘。”
掏长袖翻衣兜整出了七八瓶大小不一的瓶瓶罐罐,有膏有粉有水,耐心一瓶瓶做了用说,青告欲要接药的时候,扇子一遮盖在了上面,探了半身在桌上对着她说:“无论你和泽衍约定了什么,事成皆大欢喜,事败毫无干系,本帝要一切干干净净。”
青告沉默了一会儿,笑着轻抬起了红缘帝的扇子,她信周衍之不会食言,她也信自己绝不会失败,将灵药一件件慢慢收进袋子中福了一礼离开了月宫。
作者闲话:
初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