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品相关  6.同性?异性?   加入书签
章节字数:57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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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伸个懒腰,筋骨噼啪响。金箔感觉到自己腿上有些酸软,她知道是因为什么。
    低头看看尹素银,她睡的正香呢,金箔起身在附近的花丛中找了朵盛开的最饱满的白花,放在尹素银身边,并在其中写了几个字。
    「好想听你说一次“我爱你”,永别。」
    只要尹素银拿起这朵花,这句话就会出现在尹素银面前。这是金箔就给尹素银的告别,也是她对尹素银唯一的恳求。
    这是最后一次看她了吧?
    恶魔是做不到平衡阴阳的,尹素银高估自己了。一直以来都是天使在做着救赎的事,恶魔牺牲自己最终什么作用都不会有。
    金箔庆幸自己是天使,这样一来,她就算是有保护尹素银的理由。怎么可能真的看尹素银赴死,如果尹素银死了,那金箔还有活着的意义吗?
    金箔又笑了,天使的光环与双翼显现,双翼包裹住金箔,从中绽放出照亮一切的光芒。
    雪白的羽翼大展,羽毛四散纷飞,金箔全身上下被金光笼罩,从她脚下开始,困扰在黑暗中的村庄被扩散的金光逐渐点亮。
    金光的范围不断扩大,许久后将尹素银也包括在内,刺眼的光把尹素银唤醒,她一醒就被这一幕惊呆。
    忙穿好身上的衣服,尹素银心急如焚,伸手呼唤自己的扫帚,却唤了个寂寞。
    扫帚呢?我特马的扫帚呢?
    尹素银脑子气的发白,心里对扫帚骂了好半天。
    不对啊,情况紧急,哪儿还有时间骂啊,反应过来大事不妙的尹素银冲着金光中心疯狂冲刺,她哪儿能不知道这是谁的杰作?
    “金箔,金箔!”
    一只小精灵正在地上捡草种,被尹素银迅速靠近,一脚踩飞。稳定下身子以后,小精灵听见这个人类的脚步声越跑越远,嘴里还一直在嘟嘟囔囔。
    金光如波浪般向前推进,向上推进,向外围不断奔涌。结界范围巨大,直到尹素银出现在金箔视野范围内,金光才触碰到结界的边缘。
    看到金箔了!
    尹素银抬头看着高空的金箔,心里有无尽的茫然,她想阻止金箔,但是她什么都做不了。不用扫帚的话,她怎么也不可能上得去,可是呼唤扫帚,扫帚也不理她。她心里清楚,这是金箔干的,金箔她封锁了自己的力量,她想替自己去死。
    “你不用这样的!金箔!你回来,你不要这么做!我可以不管这个村子!”任尹素银怎么喊,金箔现在是什么也听不到的。
    金箔感受着结界的力量,逐渐拆解着自己的生命力。她想依靠天使的神圣力量,为这片区域提供永久的光明。
    生命力如愿和结界内的永夜相互抵消,一同溶解,金箔的翅膀逐渐破碎,支撑自己漂浮的力量正在淡去。
    这个过程时间不长,但在尹素银眼中,这难以度过的时间仿佛持续了一个世纪。
    “神啊,救命,”尹素银双膝跪地,眼泪大滴涌出,怎么擦也擦不完,“神明在上,尹素银求求您,救救她…求您让她活下来啊,我愿意去死,我真的愿意去死!”
    无助,惶恐,尹素银心里像悬了块石头,这块石头堵住了尹素银的呼吸道,令她喘不过气。她缺氧,头晕目眩,站不起来,指甲也发紫。
    另一个空间中的白嶙,看着看着故事,一扭头发现羽音人不见了。
    金箔在空中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完全抵消了结界,树立了一个永远不会阴阳错乱的空间。在这之后,她就失去了漂浮了能力,自由落体向地面摔去。
    似一颗垂直降落的流星,疲倦的尹素银一步高跳,唤回自己的扫帚,全速冲向金箔,拼命也要接住她。终于在一半高度时,金箔落回了尹素银怀中。
    “金箔,金箔!”尹素银累到眼皮上下掐架,也依旧死命的拽着金箔,她松手的话金箔会掉下去的,所以绝不能恍惚。
    金箔已经说不出话了,她只能静静看着尹素银。虽然马上就要消失,但她心里没有难过,也没有悲伤,只是心里有些期待那句她所盼的告白。
    白花呢?
    尹素银起身太急,白花被尹素银碰倒,掉在草丛里,没被她看见。
    没能等到那句话呢…没关系,我永远爱她。
    就这样,金箔温柔的目光,在她死去的那一刻,从尹素银身上移开。
    金箔的手自然的垂下,尹素银呼吸骤停,瞳孔放大许多,这一瞬间,她忘记了哭泣。
    骗人的吧?
    金箔怎么会死呢?
    对,这只是个梦,醒来就好了。
    尹素银双眼一闭,抱着金箔,毫不犹豫的向后躺去。这次她没有倒挂在扫帚上,也没有让扫帚下来接自己。
    她不想活了。
    下落这段时间,尹素银脑子里突然想到了金箔赤身裸体的样子,她有些嘲笑自己,庸俗又不自知。
    距离地面只有一个平房的高度时,柔软的水花突然围绕在尹素银身边,她摔进了水里,没有感觉到疼痛。
    羽音小跑到尹素银身边,散去水花,接下金箔。
    为方便和尹素银沟通,羽音幻化做一名少女的样子,现在她看上去与尹素银同岁。
    尴尬的是,羽音还没开口,尹素银晕了过去。
    “喂,你晕了?”羽音晃晃尹素银的肩膀,发现叫不醒她。
    可能是太累了吧。
    羽音是听到了尹素银的嘶吼才应声赶来,在那失了分寸的央求呐喊中,羽音感受到了尹素银的绝望。
    把金箔直接复活的话,回去容易被音氏批评。羽音想了想,在尹素银和金箔的右肩胛骨留了印记,尹素银留的是天使的光环,金箔留的是恶魔的尾巴。
    这两个印记将在未来联系起两人的缘分,他们的灵魂终将在命运的安排下再度相遇。
    “希望你们下次能够彼此坦诚。”羽音牵过金箔的手,在她的力量之下,金箔的身体逐渐分解,犹如随风飘散的粉末,消失在人间。
    金箔消失后,尹素银被羽音带到白花所在的位置,她把白花塞到尹素银手中,然后回去找了白嶙。
    一天过去,天空云彩稀少,阳光斜撒大地,眼看太阳马上就要落山了,尹素银才攥着她手里的白花醒过来。
    尹素银爬起来,迷迷糊糊,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睡在室外。她挠了挠头,然后手心里的白花吸引了她的注意。
    左看右看,尹素银掐了掐手里的白花,一句金色的留言浮现在尹素银面前。
    「好想听你说一次“我爱你”,永别。」
    嗡——
    像是一道闪电劈在了头上,尹素银的心里咯噔一下,刚刚还睡眼朦胧的她,瞬间就清醒了过来,想死的心情刹那间堵住胸口,恶心反胃的感觉随之而来。
    她想起来了,金箔死了,金箔不在了。
    执念再强也换不回金箔的命,尹素银的眼泪渐渐模糊了视野,金箔的模样出现在她眼前。她轻轻喊着金箔的名字,想抓住她留下的金色字幕。可是这字幕不是物质,残余的能量仅在几眼后就消散殆尽。
    “原来,原来你在等我…原来你给我留了言…我爱你,我爱你,对不起,金箔,我对不起你,我真的爱你……”
    一边一边把白花护在怀里,尹素银一边掉眼泪,就像是眼睁睁看着金箔死去一样,此时此刻,她也目睹着这金色留言飘散而无可奈何。
    “金箔,我保护这个村子,希望他们能好好活着,是因为…在他们身上,我看到了我们的影子。”
    尹素银拿着手里的花,一步一步的走到河边。她看着河里自己的倒影,在左手的手腕上割开一个深口,并让它浸泡在河水之中,自言自语:“我想和你在一起,可我不敢面对这份感情。我不是心念这个村庄,我心念的是我们之间的美好未来…金箔,我回不了头,带我一起走吧,你等等我…”
    白花微微晃动,在尹素银诧异的目光之下,白花慢慢飘起,又沉入水中,落在尹素银的手腕上。
    叮铃铃——
    白花中发出一声清脆的声响,它在碰到尹素银伤口之后,化作莹莹微光,为尹素银做好了愈合。
    夕阳下山,世界重回黑暗,尹素银坐在河边,面带泪痕,瞪着手腕,一个人发呆。
    自那天起,尹素银决定好好生活。
    另一位面,羽音恢复了孩童的身材,出现在白嶙面前。
    “跟我走吧白嶙,”羽音又握住了白嶙的手腕,“那边解决的差不多了,我们继续去了解一下朱挚的事。”
    白嶙好奇发问:“发生了什么?”
    羽音撅撅嘴:“大概就是…那个一直庇护你们的魔女,失了她的爱人。现在她有点难过。”
    蘑菇村恢复正常以后,蘑菇村里的蘑菇变成了普通的砖瓦房,天大亮,太阳高照,白嶙再看到小狼狗与龙虾时,它们给白嶙传递了焦急的情绪。
    “我总觉得这个狗再吓唬我,”白嶙想过去摸一摸小狗,但是他刚一靠近,狗就跑了,“它前两天眼神那么悲伤,我也没见发生什么。”
    羽音用下巴指指村庄:“本来一个永夜的村儿,现在阳光普照大地,像个普通的农村一样,蘑菇房也都变成了转瓦房,你跟我说这没发生什么?只是它发生的时候我让你回避了。”
    村民们围在一起,面带笑意的下象棋,他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们只知道太阳又重新转起来了。
    “朱挚”和“白嶙”手牵着手出来晒太阳,一入村民们的眼睛就引来了明显的歧视,一群人围着象棋桌讨论着这两人的“伤风败俗”。
    村民们昨日失去了很多亲人,虽然现在还能笑得出来,但每个人心里都记仇。一提起自己的亲人为什么死了,源头都被归结于昨天那个魔女,还有今天这对儿男同。
    这个村子看见这二人便咬牙切齿,恨不得立马杀了这两人给亲人陪葬。
    “呸,恶心。”
    一个长相还算精致的少女,提着花篮子,过来就是一口卒,“朱挚”微微皱眉,他心想,如果他有女儿,一定不能让她做出这种没素质的事。
    “白嶙”上去就想捶,被“朱挚”一把拉回,现在这个势头,闹事很不利。
    羽音指着那个花篮子女:“你看,在这个世界,这个时间,你们的感情是所有人的眼中钉。但这其实不是你们的错,神从不反对你们。”
    正午气温微热,蝉鸣渐起,“朱挚”让“白嶙”在家待着,他自己去买些菜。
    一出门,“朱挚”看见村口围着一群人,有自己村里的人,也有陌生人。
    那陌生人身着戎装,意气风发,手里拿个册子,在村口吩咐着听不清的话。
    “朱挚”向家的方向看了一眼,心想这件事就不和“白嶙”说了,自己先去打探情况。
    羽音指着那陌生人对白嶙介绍:“看见那个人了没,就是他,开启了你对象的死亡之旅。”
    凑近那位陌生人,“朱挚”环顾周围的村民,他们个个愁眉苦脸,十分为难。
    “我看你就不错,”陌生人指着”朱挚”,“你可以和我走,放心,条件会满足你的。”
    见“朱挚”原地愣着不动,陌生人憨憨的笑笑:“我叫齐晟,你好,我是姬雨部落的将军,昨天首领突然发现这边有生命的迹象,所以叫我过来看看。”
    “朱挚”认为此人不可信。
    齐晟回身指着村口的马匹:“那是我的马,我来这儿还有一个任务,就是在你们村征集兵力,你愿意跟我们走吗?你将会有吃不完的粮食,我们可以保证你一生的荣华富贵,但你也将面临战死沙场的风险。”
    刚刚拿篮子的姑娘推推“朱挚”的胳膊,用眼神示意“朱挚”答应这件事。
    如果“朱挚”不和齐晟走,那么齐晟多半会采取强制手段。要么把村民们当做叛贼剿灭,要么就是五花大绑把“朱挚”抓走。
    毕竟是大部落里来的人,打肯定是打不过的。“朱挚”对齐晟没有表现出不愿,他对齐晟提出请求:“我回家和我的家人告个别可以吗?”
    齐晟一听这话心里开心的不得了,“朱挚”同意了跟自己走,这样一来,自己又可以在首领面前领一份功绩,最重要的是这“朱挚”竟然如此痛快。
    “去吧去吧,”齐晟把开心写在脸上,“抓紧时间。”
    “朱挚”自家屋门,不知道怎么跟“白嶙”说这件事。“白嶙”围着“朱挚”转好几圈,好奇菜去了哪儿。
    “…嶙,和你说些事儿。””朱挚”抿抿嘴唇,欲言又止。
    “白嶙”的直觉格外敏锐,他也不问菜去哪儿了,就乖乖等着“朱挚”说些惨绝人寰的坏消息。
    时间是不容浪费的,”朱挚”只能如实交代:“村口来了位将军,来自姬雨部落。发现这边的村庄后,要在这个村庄拿兵。他看了我一眼,让我跟他走。”
    ”白嶙”心中咯噔一跳:“可以拒绝吗?”
    ”朱挚”反问:“你觉得呢?”
    片刻后,两人叹气。
    不能抵抗的事,只能顺着接受。“白嶙”脾气虽爆,但不是接受不了现实。他在一番纠结过后,还是给“朱挚”备了上路的行囊。
    “白嶙”陪着“朱挚”来了村口,还未等“朱挚”上路,这天就阴了上来。齐晟给“朱挚”拿了套防雨的装扮,“朱挚”立刻把它们套在身上。
    一阵阴风穿越人群,吹倒了村口的牌匾。只是人们瞧了牌匾一眼的功夫,天就下起了雨来。
    “白嶙,回去吧,””朱挚”骑着齐晟的马掉过头,背向”白嶙”,“下雨了,我有斗笠,你没有。”
    “白嶙”呆愣的点了下头,然后一声不吭的向着家走回去了。
    这并不是他们最后一次见面。
    齐晟一边走,一边和”朱挚”商量:“以后你就是部队里的人了,为了队伍的安全,我会给你起个代号。我看你肤色挺黑的,我叫你黑沼泽,你看咋样?”
    ”朱挚”斜眼看了他一眼:“随便。”
    齐晟的队伍穿过森林,沿着河流,路过湖泊,走了一整天。
    路上人们一直在讨论“朱挚”,齐晟向大家介绍“朱挚”时,对人们说的也是“黑沼泽”。人们一口一个“黑沼泽”叫着,令“朱挚”有些忘了自己是谁。
    “所以,后边的故事,就是属于黑沼泽的了。”羽音如向导一般向白嶙介绍。
    雨水淅沥,在湖面渐起波澜,“黑沼泽”失神,两眼盯着湖面发呆。
    队伍中的马匹踏出下饺子的声音,齐晟在左摇右晃的马背上,一会儿一口小酒,很是惬意。
    “齐晟,”带头的小兵回头对将军直呼姓名,“前面好像有个受伤的少女。”
    这军中在称呼上并无严格的等级制度,向将军直接叫名字是很正常的事情。
    齐晟抬着下巴往前探望,看了好半天才看到老远躺在地上的女性。齐晟向黑沼泽使了个眼色,示意他过去瞧瞧。
    黑沼泽嘎悠着马,凑到那少女身边,雨水肆意打在少女身上,她浑身上下都已湿透。出手检查,黑沼泽发现少女并无大碍,甚至正睡得香甜。
    这一下可把黑沼泽整蒙了。他回头向齐晟摇摇头,想说少女没事儿。齐晟一惊,以为黑沼泽的意思是少女死了。
    “吁——我来看看,”齐晟大跨步下马,忙蹲在少女身边检查情况,他第一个动作就是用食指试探少女的呼吸,“诶?呼吸还在,这不是没死吗?”
    少女睡觉呢,这么大动静自然就醒了。一睁眼看见身边围着这么多人,也是吓了一跳。
    “来者何人?”少女迅速从地上跳起,手扶上腰间佩戴的剑鞘。
    这一个动作让所有人都不自觉的看向那剑鞘,齐晟眼睛一瞪,大出赞言:“好!美女配好剑!”
    少女虽在睡梦中受到惊吓,但后续并未表现出紧张。上下打量了齐晟一番后,少女放弃戒备,双手叉腰,等待齐晟开口。
    “你好,我叫齐晟,请问你叫什么名字?”
    齐晟递给少女一袋水,目光一直落在少女的剑鞘上。
    “你盯着它作甚,”少女取下腰间的佩剑,递给齐晟,“你若是感兴趣,便拿去好了。”
    齐晟眼睛一瞪,脸上一红,讲话都结结巴巴:“你说…你说给我?可以吗?”
    少女把剑强塞到齐晟怀中:“吾之名讳只向尔等凡人提一遍,栀子荷花,栀子花的栀子,夏天池中的荷花。”
    黑沼泽把质疑写在脸上,这姑娘不但名字奇特,说话的方式也奇特。虽然听得懂,但总觉得怪怪的。
    齐晟瞥了一眼黑沼泽,接着哈哈大笑:“新来的,没见识了吧,这腔调一听就知道来自隔壁部落。”
    “你是隔壁姬水部落的人,”齐晟冲栀子荷花挑了下下巴,“姬水部落的首领家庭,对吧?”
    栀子荷花向齐晟比了个大拇指:“是也。”
    黑沼泽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大概就是说,这奇怪的说话方式是人家家乡的习惯吧。
    栀子荷花的头上还在滴水呢,齐晟翻了半天就翻出了一个斗笠,递给栀子荷花。她倒也不客气,戴了斗笠就上了黑沼泽的马。
    “这…”黑沼泽向齐晟投去求助的目光,齐晟嘿嘿一笑,并未理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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