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三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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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已经深了,男子还在昏睡中,夏阳就守在其旁边。药已经煎好了,只是他一直未醒,所以凉了只能又端下去热热。
在得知他的眼睛是被人毒瞎了才变成白色后,夏阳除了有些同情外更多的是对他过去的好奇,不过他也不打算逼迫他。
等药已经热了是第三遍的时候,床上躺着的男子睫毛颤了颤,终于缓缓睁开了那双白色的眸子。
“你醒了?”
“我……”男子的声音似乎受损了,听起来沙哑无比。
“先把药喝了吧。”夏阳打断他,扶着他半躺在床上,便端过桌上的药要喂给他喝。
“我自己来罢。”男子眨了眨毫无焦距的眸子,双手小心翼翼的摸索着从夏阳手里接过药喝了起来。
噗!夏阳捂住鼻子,妈呀,这莫名的萌感是怎么回事?
等他喝完夏阳便拿过碗放在了桌上,又从旁边拿了蜜饯放在他手里,道:“药苦,给你蜜饯缓缓。”
男子愣了一愣,没有开口,却也没有将蜜饯放入嘴里。
两人谁也没有开口,夏阳打量着他,他也没有焦距的看着夏阳。
“你可知是我将你买回来的,且你的卖身契在我这?”夏阳突然冒出这么一句。
男子点点头。
“那你可知我现在便是你的主子?”
男子一只手捏着那颗蜜饯,另一只手不自觉抓紧了被子。
夏阳见状一挑眉,道:“你放心,我未有做人主子的癖好,买你回来也不是为了把你当luan/奴。”
“那你买我回来作甚?”
“嗯?听你这意思买你回来就必须得是满足一些特殊的癖好?”
男子不语,难道不是吗?自古拍卖的奴隶哪个不是这个下场。
夏阳手指轻敲点着桌面:“你放心,我买你回来是因为我对你很好奇。只是你的过往我不会问你,你想说便说不想说便不说。嗯,再者毫不客气的说,我是你的救命恩人,所以你得报恩。还有只要在不伤及我利益的情况下你的事我是不会插手,你如何养精蓄锐报仇也是你的事。但唯有一点,我这人不喜欢被背叛。”
“你怎么会……”男子欲言又止。
“怎么会知道你有仇未报?还是怎么会知道你的身份不简单?”夏阳笑了笑:“之前在看见你脸上一闪而过的嘲讽跟恨意时我便猜到了,而且你谈吐间流露出的气质可不像是普通老百姓所有的。”
但此时的夏阳也仅是觉得他应当是某个富家公子在遭遇什么劫数的时候被仇家给擒住了,然后辗转被人弄到这里来当奴隶卖掉,的这样一个狗血剧情。
“我……”接着却又是一阵沉默。
见他不想说,夏阳换了个问题问道:“你的卖身契上说你叫,束?”
束?男子脸上又划过一丝茫然。
夏阳心中明了,又道:“你真正的名字是什么?”
男子沉默了会:“月。”
“单名一个月?”
“嗯。”男子接着说道:“你替我取个名字吧。”
“嗯?”
男子重复一遍:“你将我买回来的,你也说了你是我的救命恩人,不如你便替我取个名字吧。”
“……”为什么又是起名字这个梗?夏阳表示起名字什么的最讨厌了。
“雝雝鸣雁,旭日始旦。”
“旭这一字本义于太阳开始一个新的旅程,又有重新开始的寓意。再加上你本来的名字月也挺美的,不如便叫,月旭,如何?”
“月旭…”男子轻声呢喃着,“重新开始吗?”
“对。”夏阳点点头:“重新开始,往后你便是你,全然的一个你。”
“我叫夏阳,夏是春夏秋冬的夏,阳是阳光的阳。所以你这旭与我这阳字倒是有些异曲同工的意味。”
见他还低着头,夏阳猜测他可能需要些时间缕缕,便道:“你身上还有伤,先好好休息罢,我就在外面你有事叫我。”说完端着碗便出去了,顺手将门轻轻带上。
“谢谢。”
夏阳听见房内传来的声音没有说话,看了眼手中的空碗而后转身离开,只是那嘴角却微微上扬。
房内,床上躺着的男子,不,现在叫月旭。
月旭毫无焦距的眸子出神的看着自己手中的蜜饯,上面似乎还余留着刚才那人的温度。
窗外,月色正浓。
第二日,月旭早早的便醒了,窗外树上的小鸟正叽叽喳喳的叫个不停。起床穿好衣服,便摸索着推开门。
院子里的春桃正在替夏阳换着药,两人听到声音扭头便见他站在门口。
夏阳一挑眉:“你醒了?小桃儿,去扶他过来。”
春桃听命忙把手上的药放下,便去搀扶他过来了。
“你在做什么?”月旭坐下便问道。
“没做什么啊。”夏阳回道。
月旭没有说话,他嗅到空气中的药味,再连想到自己昨日取链锁的时候咬的东西,以及迷糊中听到的痛呼声,转念便理清了这其中个。
低下头,眼中闪过一丝复杂(嗯?瞎子眼里还能有复杂??)。他不明白,这个夏阳究竟想做什么?还有他到底是什么人?
等到下午的时候,夏阳突然想起来应该去问下那个大夫,月旭的眼睛究竟是被什么药给药瞎了的,于是便跟春桃说了声,让她好好照顾他便从后门出去了。
走在路上时,夏阳有些感慨,说真的,他昨天前还是一个身揣两千两银子的小康,今天就成了一个浑身上下,全部家当加起来不超过五十两的呵呵,这巨大的落差让夏阳一瞬间心疼起自己来了。
花白山羊胡子的李大夫听完夏阳的来意之后很明确的说道:“老夫实在是不知晓他所中的是何毒,既是不知自然也无法解毒,所以还望公子另请高明。”
夏阳叹了口气,垂头丧气的走出了医馆。刚过转角便看见不远处的居白,心下一惊忙转身往反方向走去,他现在可是男装,切不可让他认出来了。
可现实就是你怕什么它便来什么。
“兄台请留步。”居白仿佛是特意在那等夏阳的,一看见他出来便喊道。
夏阳脚下一顿,看来躲不过了,于是佯装镇定的转过身,疑惑的问道:“公子可是唤在下?”
“正是。”居白嚼着那抹笑走到夏阳面前:“兄台好生面熟啊,好像在哪里曾见过。”
夏阳微微一笑,道:“叶子有相同,人有相似。在下并未见过公子,想公子应当是认错人了。”
居白哼笑一声:“本公子绝不会记错的,兄台昨日可是在藏雪阁参加拍卖会?”
夏阳沉默,脸上风平浪静,手却在宽大的袖袍下握紧了拳,难道……
居白不再说话,只是临走时深深的看了夏阳一眼,意味深长。
夏阳沉下了脸,转身朝王府走去。
“小姐,您怎么了?”春桃见夏阳脸色很不好的回来了,忙不解的问道:“小姐,这才出去了一下午您脸色怎么这般难看?可是出什么事了?”
“没事。”夏阳摇了摇头:“小桃儿,准备一壶上好的茶,顺便将杏花树下那坛酒挖出来。”
“小姐,这是为何啊?”
夏阳暗下了眸子:“迎接贵客来访。”
作者闲话:
“雝雝鸣雁,旭日始旦。”出自《诗·邶风·匏有苦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