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之伴我同行 第五十章:零零碎碎的记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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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打算怎么办?”罗沐凡问道。他想:你都答应汪雪柔了,要怎么跟她交待?
少女没吭声,望着前方黑魆魆的山色思索了片刻,才犹犹豫豫的说道:“我也不知道这么做对不对——我想,该让汪总知道的,也该让她知道,然后,至于她怎么处理这件事,就是她的问题了。我觉得汪总不是那种死缠烂打的女人,她挺有主意的。如果她老公也是个负责人的男人的话,他也应该会想办法处理好这件事——不过,凭我对孟若龄的了解——嘿嘿,他看上的人,也一定很优秀吧?你听明白了吗?”
罗沐凡没说话,只是看着后视镜里少女的影像笑了笑,他觉得少女此刻的样子特别像一个小妹妹,正在为自己拿不定主意的事情向他请教,那副认真而又严肃的表情很是可爱。
“你的意思是顺其自然?”
“对,顺其自然,挺好的,不是吗?”少女咬了咬嘴唇,轻声说道:“我既同情汪总,又同情俞雪昭和孟若龄。也不知道,他们这种情况,什么时候才能得到改善?”
罗沐凡脸上的笑容渐渐隐去,他也想起了自己和陆非过往的是是非非,可是少女忽然又想起了另一个重要的问题,“喂!大叔,我问你,你要说实话哈。”
“程诺不是!”罗沐凡淡淡的说道,“程诺是个异性恋,只是他还没找到自己喜欢的女孩子。”
少女先是惊讶,随即脸上露出甜甜的笑容,说道:“谢谢大叔!我累了,可以睡一会儿吗?”
说着不容罗沐凡回答,就小心翼翼的别着身体躺下了。
听说自己的学生会成员遇险,程诺二话没说就赶到了医院。那时候少女已经包扎好了伤口,正坐在急诊室的走廊里听罗沐凡和苏蘅说话。看到程诺脚步匆匆地赶来,少女立刻觉得自己今晚受的伤值了!
程诺奔到少女面前,一面对罗沐凡和苏蘅打招呼,一面问少女道:“姚安妮,没事吧?”
少女摇摇头,“没事,不过我觉得我可能闯祸了。”
“怎么回事?”程诺懵懂的望了罗沐凡一眼。
罗沐凡却顾左右而言他道:“你还是先送她回学校吧,她路上会讲给你听。”
姚安妮笑了笑,觉得这位刚认识的大叔真是善解人意。
罗沐凡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清晨五点钟了,他以为陆非还没有起床,便轻手轻脚的打开房门,想进书房去躺一会儿,谁知一进书房,就看到陆非合衣睡在沙发里,胸前还摊着一本书。
罗沐凡不用问,都猜得出,陆非是等了自己一晚,实在困得不行了才睡着的,不觉心头一热,轻轻走到陆非身边,推了推陆非的肩膀,“陆非,起来,去卧室睡吧?”
陆非睡意朦胧的揉着眼睛从沙发上坐起,看到罗沐凡,脸上立刻露出了笑容,起身道:“你终于回来了,我等你好久了!”
罗沐凡心中一沉,不动声色的问道:“不是要你别等我吗?为什么不听话?”
听罗沐凡这样问自己,陆非的大脑仿佛陷入了一片空白,呆呆的想了一会儿才讷讷的说道:“我也不知道,看着书就突然睡着了,还做了很多奇奇怪怪的梦,要不是被你推醒的话,那梦还在继续呢——”
“做了什么梦?”罗沐凡坐到陆非身边,暂时打消了去休息的念头,关心的问道,他知道,那种梦境反噬作用,就是从频繁的做梦开始的。
陆非仰着头回忆了半晌,懊恼的答道:“我全忘了!”
随后对罗沐凡的认真表示了困惑,“做梦不是很正常的吗?你那么紧张干什么?”
“没什么。”罗沐凡拉起陆非往门外走,“我看你好像很累的样子,是不是做的梦太多,大脑都没有空休息了?”
“反正烂七八糟的,一晚上都没有闲着。”陆非见罗沐凡没有急于回卧室,却把他往卫生间拉去,愣了一下,“不是补觉吗?”
“陪我洗个澡,不耽误补觉!”罗沐凡狡黠的朝陆非眨了眨眼,随即一把把陆非拽进了卫生间。
俞雪昭和萧云朗起床的时候,田老者已经把早餐摆在餐桌上了,是热乎乎的小米粥和北方冬季特有的主食:粘豆包,还有两样自家腌制的小菜,虽然不是很丰富,看上去却很有食欲。
俞雪昭走出简陋的柴门,望见田老者正在劈柴的背影,便高声招呼道:“早!”
田老者停下手中的动作,回头瞧了他一眼,笑道:“早!那个小伙子也起了?”
“我起了,大叔!”孟若龄从门里探出半张脸,闪闪发光的眸子里露出快乐的光芒,“您这里的环境太好了,真想永远住在这里。”
“呵呵,那就隔段日子过来住几天?反正这里平时也没什么人来,你们来了,保证有吃有住!对了,这个小伙子看着真面熟,你是不是上过电视?”
“大叔,您认识我?”孟若龄没有直接回答田老者的话,却反问了一句。
“好像是在哪个广告里看见过!”
田老者把劈好的木柴捆好,准备码放到窗根下,俞雪昭和孟若龄见了,都想上前帮忙,田老者摆手道:“不用不用,一看你们就是没干过这种活儿的人,还是不要管了,只要不给我添麻烦就好了!你们吃完早饭了?还可口吗?”
“挺好吃的,纯天然的绿色食品!”孟若龄一面帮田老者扶着柴垛,一面笑嘻嘻的答道。
俞雪昭趁他们聊天的时候,独自走到院外,围着院子转了一圈儿,随后又准备往山上走,田老者见他半晌不进门,便招呼道:“你可不要独自上山啊,小伙子,山上的情况你不了解,说不定会遇上啥危险!你要是想上山的话,等我堆好柴火,再带你们上去!”
“大叔,昨晚好像有人偷听过我们的谈话!”俞雪昭望着小径上那些凌乱的脚印答道,他不知道昨晚发生的事情,却在院里院外发现了很多模糊不清的脚印,那些脚印从他和孟若龄昨晚住的房间后窗下,一直绕到院外的上山小径。
从脚印的大小推断,那应该是个女孩子的脚印,难道是有人在跟踪我们?
俞雪昭在看到这些脚印之后,脑海里冒出的第一个念头就是:孟若龄的行踪被他的“黑粉”发现了,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个跟踪而至的“黑粉”,岂不是很快就能把他和孟若龄的关系公布天下?
“咋?你也发现了?嗨,本来不想跟你们说的!”田老者顺着俞雪昭的声音也走到脚印的痕迹前,孟若龄却似乎对这件事没有任何想了解的意思,仍旧留在院里不紧不慢的在整理着剩下的木柴。
“昨晚我出门之后没走多远,就发现有个丫头在跟踪我!我看她手里拿着个手机,也不知道在拍些什么——我担心她一个小姑娘大半夜的在山上溜达出危险,就想让她跟我一起回来,暂时在我这住一晚,谁知道她见我走过去,还以为我是啥坏人,拔腿就跑,她一跑,我更得追上她了!谁知道她昏头昏脑的会跑到哪里去?到时候出了大事可就坏了!所以我就在后面边追边喊,让她别害怕,没想到她一下子摔到山涧里——把手机也甩出来了——我是连夜把她送到医院里去的,不过好在她只是摔晕了,等她醒来之后,她才告诉我——”田老者瞄了院里的孟若龄一眼,接着说道:“她是来跟踪那个小伙子的,还说,是有人让她这么做。她觉得挺不好意思的。。。。。。”
“她没告诉您是谁要她跟踪的?”
“没有,她说——反正是你们都认识的人!小伙子,你们从昨天到现在,其实一句实话都没跟我说对不对?”田老者眯起眼睛望着俞雪昭,他想知道自己的话对俞雪昭产生了多少影响。
“大叔,我们——”
“大叔,柴都堆好了,您有没有苫布,把它们盖起来?”孟若龄的声音从院里传出来,随着声音,孟若龄笑嘻嘻的从院门里走出来,对田老者说道:“大叔,您也知道,我是个不大不小的流量明星,肯定会有人对我的私生活感兴趣的,我想,那个女孩子估计是什么小报的线人,对我呢,又特别注意,所以就跟着我们了。这也没什么稀奇的。反正我是习以为常了。您就不用替我们担心了。”
“哦?小伙子,看你年纪不大,倒像是经过大风大浪的!”田老者眯起的眼中露出一道含义不清的光芒,随即说道,“既然你们不在意,我就放心了。”
孟若龄听田老者这么说,笑得更加开心。
早饭之后,孟若龄和俞雪昭没有再做停留,很快就驱车离开了田老者的住处,回到了清崖镇。孟若龄一路上很久都没有说话,俞雪昭知道他也很怀疑田老者的话,便主动提起了这个话题,可是孟若龄似乎并不想过早的对这件事表态,他心里,更担心的是,如果那个女孩不止是“黑粉”,还是个别有用心或者被收买的“黑粉”的话,自己和俞雪昭该怎么办?
“雪昭,你说有没有可能,这个女孩子,是汪雪柔雇佣来跟踪你的?”孟若龄看着车转过一道山口之后,终于问出了自己内心的困扰。
“你这么想?”
“嗯,如果真是汪雪柔雇佣了人来跟踪你的话,她肯定已经掌握了你和我在一起的很多证据。多半是照片——”
“不要担心!”俞雪昭目不转睛的盯着前方蜿蜒曲折的盘山公路,非常稳定的说道:“即便是她已经知道了,也不会立刻闹开的!她会想好和我谈判的条件,只有条件谈不拢的时候,她才会拿出可以威胁我的东西!”
“假如,她想要的就是让你我身败名裂呢?”孟若龄反问道。
“即使是那样,我也有办法不让她伤害到你!”俞雪昭知道孟若龄的忧虑并非空穴来风,作为汪梦瑚的女儿,汪雪柔的手腕一点也不比自己的母亲差,尤其是当她觉得自己的根本利益被触动的时候,她更会不顾一切的去捍卫,何况,在这件事上,她本就属于被欺骗的一方!
“就算是身败名裂,我也要和你在一起!”孟若龄说话的语气,和他的表情一样坚决!
俞雪昭没有说话,只是腾出一只手来,紧紧握住了孟若龄的手。
“这样会给你力量吧?”孟若龄笑道,脸色柔和下来,“我听悠然说,你遇到什么难办的事情的时候,总喜欢这样握着他的手,这个习惯,又回来了?”
俞雪昭更紧的攥住孟若龄的手,心里忽然有种悠然重新回到身边的错觉!
这三年来,悠然的影子,悠然的话语始终萦绕在他的心底没有消失过,无论走到哪里,无论什么时候,他都有悠然还活着的感觉,他知道,那只不过是因为他始终不愿接受悠然已经不在人世的现实罢了!
但是自从孟若龄出现之后,他就好像真的看到悠然又复活了,虽然形容不同,虽然气质相异,孟若龄却有一样足以打动他的底蕴,那就是与悠然的友谊,和与悠然一样热烈的情感!
一开始,俞雪昭是有孟若龄酷似悠然的错觉,可是随着接触日深,他竟越来越发现,其实两人有太多的不一样之处。如果说悠然是一朵开放在原野上的雏菊,无论何时,都沉静内敛的话,那么孟若龄就是一朵灿烂的郁金香,始终在用自己的热情吸引着别人。与悠然相比,孟若龄更大胆,更主动,也更充满活力!
悠然的音容在孟若龄的攻势下,变得越来越淡,也越来越模糊,甚至已经能够不再时刻打扰俞雪昭的心情了,而孟若龄对俞雪昭的影响,则越来越明显,越来越突出。
只有这一次,俞雪昭从孟若龄的手心里,感到了与悠然相似的温度,那种温柔的、绵绵不断的温度,就那样无声无息的把他们的手紧紧吸引到了一起,难道悠然真的和若龄融为一体了?
俞雪昭想起孟若龄对自己提起过的那个奇怪的梦境,不由好奇的问道:“你的那个梦——就是遇到我之前总是在做的那个梦——你后来还做过吗?”
“做过啊,认识你之后,做得更多了些。”孟若龄也想起了那个梦,“一开始,我真的以为自己是胡思乱想,直到遇到你,知道了你就是悠然的。。。。。。我才明白,那个梦可能就是悠然在为你和我牵线!但是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们认识之后,我就不应该再做那个梦了,是不是?”
“按理应该是这样,可你不是说,你做得更多了吗?”
“对呀!我也不知道这到底意味着什么。”孟若龄想着那个对他和俞雪昭都有着特殊意义的梦境,突然说:“雪昭,这是不是意味着,悠然有什么未了的心愿啊?”
“为什么这么说?”俞雪昭的心里也是一动,虽然他这三年来很少梦到悠然,可也有那么几回,和悠然在梦里相聚过,只是悠然每次在梦里都像是有什么心事似的,总用一种欲说还休的眼神凝视他。
“按照佛法上的说法,如果遇到这样的事情,就是死去的人有未了的心愿需要我们去完成!”
“是么?”俞雪昭的心结也在这里,他一直觉得,悠然的死并不像官方报道的只是一场意外伤害,而且还是悠然故意而为,要不是当时急着追踪罗沐凡,他真会和曾家人分辨个明白!
“罗沐凡说,悠然是担心我在他出事之后,被他的家人纠缠,所以才让罗沐凡把我吸引回国的!”
“就是说,悠然很可能是自己策划了那次滑雪意外?”
孟若龄瞪大眼睛,出乎意料的问道,“他为什么要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