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十三章 恐怖故事   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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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十三章恐怖故事
    一个在社会上挣扎累极的女孩子,终于遇到生命中的良人,她明日要结婚了。前男友来看她:
    云得米儿湖一年四季没有不漂亮的时候,如今下雪,鹅毛似的雪飘在篮灰色的天空里,飘在湖水上,静静的隐没在湖里,一点声音也没有,像生命。
    壁火烧得正旺,我在等一个人,站在这面长窗前,我觉得出奇的幸福快乐安全,经过这许多年,明天我终于要结婚了,对象是十至十美,超过我所想所求的一个男人。长窗虽然是两道玻璃建的,可是还是能感觉到意外的冷,零下三、四度了吧。我转身看寒暑表,室内是永远的七十五度,虽然如此,我一向怕冷,还是穿着长袍。
    ……
    我只要有一间屋子就可以了,况且是这么漂亮的屋子,看不厌的风景,织不完的毛衣,冰箱里又冰着吃不完的食物。”
    见到风光不再的前男友,她心里只觉得,啊终于上岸,疲累到了极点。
    连喝酒的姿态都那么没有劲儿……
    告别尘世挣扎,明日我就上岸了。
    小说里写尽世间百态,甘棠体验七情六欲、生死悲欢,直至厌倦,阅人无数,厌倦到快要睡着。哦不,长眠。
    作为温顿集团的投资人,保罗罕见地再次出现在年会上,员工们欢呼雷动。保罗抬手,偌大的场地里,蓦地静下来。所有的员工都隐约地听说过这位帅到天际的老总至今尚没有结婚……
    。只见老总微笑:“一首《向往》,是我的朋友最爱的一首歌,她过得很辛苦,但她从来没有失去对生活的信念。这首歌送给她。也把这首歌送给在座的各位,希望你们的人生里,所有鸟儿都飞翔,所有鲜花都开放。”温顿酒店巨大的宴会厅里发出震雷般的掌声,大家面面相觑,第一次现场听到帅老板很私人的心声。
    突然之间,一根针掉到地上都听得见。
    金属般的音乐声响起,大家仿佛进入了那个歌声中的世界:
    “我知道并不是/所有鸟儿都飞翔/当夏天过去后/还有鲜花未曾开放/“
    所有人都没想到,帅到天际的老总竟然还有这样神仙般的声音,所有人都被震住了。
    ”我害怕看到你/独自一人绝望/更害怕看不到你/不能和你一起迷惘……我知道并不是/耕耘就有收获/当泪水流干后/生命还是那么脆弱/多残忍你和我/就像流星划落……”
    在侧门口的一个台上看不见的不起眼的角落里,甘棠穿着一袭深色的羊毛大衣,泪水顺着她依旧清秀的面颊流下……幸亏周围的人都沉浸在美好的乐曲中……她转身挤过人群,迅速出门找到自己的车,坐进车里……
    晚上,收到那人微信:“甘棠,你要我等多久……我已经36岁了……老房子快要熄火。”甘棠笑,听着那首这些年听过无数遍的歌,拧亮了台灯。
    次卧里天天正在做作业,大概是听到妈妈在听这首好听的歌,突然说:“妈妈,你是在写歌吗?记得你成名了,先写给爸爸看。”甘棠回头,笑着答应。
    甘棠辅导天天作业,教他写“arm”,边写边念“‘a、r、m’‘arm’胳膊”,人家不念,也不知是不会还是懒,神情懒洋洋的无聊兼无趣。
    甘棠教的时候,眼睛也看的不是那个单词。不知伊在看哪里,总之是觉得学习无聊。
    甘棠气不打一处来,瞬间觉得灰心,恨不得打死算了。因为这样教他实在太累了,怎么说都不管用。
    她可不想赌博,赌再生一个能比这个好。
    不把她折磨死就算好了。
    她现在觉得辅导孩子学习真的会死人。
    她没想到,这夜看到一篇恐怖的小说:
    心理医生诊所的温度非常舒适,令病人躺在丝绒沙发上倾吐心事,一边可闻到案上的栀子花香。
    病人的声音很低:“那时……我七岁。”
    医生本来坐在安乐椅上,有句话没听清楚,故身子向前倾,“你说什么?”
    “我说我开始偷窥的时候,才七岁。”
    医生小心翼翼,故作冷静地问:“你偷窥什么人?”
    “家母。”病人看着天花板一盏小巧水晶灯,陷入沉思,嘴角带一丝笑,思潮像是已飞回童年去。
    “你偷窥母亲?”医生轻轻咳嗽一声。
    “是。”
    “可以说得比较详细吗?”
    “我只得七岁,那时,家父去世已一年多,我们生活倒并无问题,但是家母精神一直恍惚,我很快学会照顾自己。”
    医生像是非常感兴趣,用笔记下对话内容。
    病人继续说下去:“她对声响敏感,故此在家我开始蹑手蹑足,唤她之前,时常把卧室门推开一条缝子,先看看她做什么。”
    医生不语,等病人说下去。
    “有一夜,我起床喝水,看到卧室门缝有灯光,轻轻推开门,看到母亲在一盏小小灯下,对着梳妆台镜子,正在缓缓宽衣。”
    医生轻轻吁出一口气,病人的情况,比他当初想像严重得多了,他略觉困惑。
    “她的长发是漆黑的,皮肤十分白皙,我记得那两种颜色,强烈的对比,可是丝毫没有生气。我屏息站在门后,在缝隙中张望,至今还记得,母亲穿着象牙色丝袍子,她用修理得十分整洁的手指轻轻把吊带卸下……”
    “你……每夜都愉窥?”
    “是,每一夜。”
    “她一直没有发觉?”
    “我不肯定,”病人声音非常经,几乎似自言自语,“大抵太专注了,没发现我站在门后。”
    “这种情形,持续了多久?”
    “三年吧,医生,镜中的她真美,嘴角带一抹微笑的痕迹,有时候看得见,有时候不,她在镜中细细端详自己,然后,把灯关掉,那么,我也会回房睡觉。”
    诊室内静默了一会儿,病人的神情十分温柔,像是再度看到年轻美丽的寡母缓缓放下头顶的长发,对镜梳妆。
    医生问:“这种偷窥行为,在什么时候停止?”
    病人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自顾自说下去:“直至有一夜——那一夜开始的时候,与任何一夜没有不同,她悄悄地在镜中欣赏自己的黑发、皮肤、用手捧着脸细细地看,然后她笑了,关掉那盏小小的灯,她走到卧室中央,忽然站到一张小凳子上面去”
    医生的笔记簿子掉到地上发出噗一声。
    病人忽然转过头来看着他,碧清凄沧的大眼睛像幼儿般彷徨,“医生,那时我才发觉,天花板上垂着一条绳环,她迅速套进去,静寂无声,结束了她的生命。”
    病人用手紧紧掩住面孔,“而我,站在门后,始终以一个观众的身分,不作一声,半晌,才明白过来,卧室不是一个舞台,房间里所发生的事,不是一场戏,于是我发狂似跑到邻居拍门求救,可是已经太迟,家母返魂乏术。”
    见多识广,诊治过无数病例的心理医生也禁不住微微张大了嘴。
    病人蓦然坐起来,长发散落在肩膀上,脸容苍白,“医生,我间接杀死了母亲。”
    医生按住她,“不,不是你的错,她沮丧了有一段日子,终于钻不出牛角尖,走了这一步下策,你毋须责怪自己。”
    病人额角冒出亮晶晶汗珠,闭上眼睛,叹息一声,她似镇定下来,忽然说:“哎呀,时间到了,我有事。”
    医生说:“请留步,我想与你多谈一会儿。”
    “抱歉,医生,这不是一个约会,我必须去接小女放学,我明天再来。”她匆匆离去。
    “等一等。”医生追出。
    病人苗条身影已在门外消失。
    看护笑着对医生说:“上天有时非常公道,那么漂亮的人也有烦恼。”
    医生无言。
    病人离开诊所,神色渐渐平静,随便怎么观察,都是一个容貌秀丽的少妇,并无异样。
    她在小学门口接了女儿。
    回家途中,在车上,那小孩子说:“今天是父亲逝世一周年纪念。”
    “是。”
    “我想念父亲。”
    少妇答:“我也是。”
    母女无限惆怅,紧紧拥抱,少妇默默流下泪来。
    她们住在宽敞舒适的公寓里,傍晚,家务助理下了班,女孩独自在房间做功课,累了,在床上睡着。
    深夜蓦然醒来,女孩走出客厅找水喝,大堂漆黑,她蹑足轻轻走过,
    忽然发觉母亲卧室门底有一线灯光,呵,她也睡着了吗,要不要替她关灯?
    女孩走近,把卧室门推开一条缝。
    她为室内的情形讶异,只见母亲放下了漆黑的长发,身上只穿一件象牙色丝袍,双手捧着自己的脸,在水晶镜子里细细端详。
    女孩这时发觉母亲的肌肤白得没有血色,压根儿没有生气,只见她轻轻站起来,对着镜子,缓缓脱下丝袍。
    女孩站在门后偷窥,为这个情形迷惑。
    母亲在该到那看上去是那么年轻那么美丽,她在微笑呢。父亲去世后,已经有一段日子没见过母亲的笑意,很多时候她不言不动,只是坐着沉思,女孩已学会照顾自己,不去打扰母亲。
    站在黑暗中,七岁的她,静静偷窥,直至母亲熄了那盏小小的灯,她才轻轻回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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