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废,请勿点  第六章、血玉镯   加入书签
章节字数:25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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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月寒江雅间。
    女子反手关上屋门。步履轻盈,走近床榻,羞答答捻着手中的方丝巾,道,“不知肃公子是买楚儿的艺呢,还是另有所图?”
    “赏艺哪里比得上赏人。”肃晨拉住她的手腕将她拽进怀中,胳膊揽在她的腰间,手却无处安放。他故作淡然道,“我自然是买姑娘的身子。”
    “肃公子倒心直口快。”女子顺势扣住他的脖颈,吻上了他的唇。侧目瞟见他耳根泛红,凑近含住,有意用力咬了下,那人便连带着脖子都通红了。女子偷笑松开手,轻推了把他,起身在茶桌旁的圆凳子上坐了下。托了腮饶有兴趣盯着他,“肃公子是来者不拒呢,还是根本不懂得情爱?难不成肃公子你,都还从未摸过女人的手?”
    “这无需花老板操心。”肃晨取出别在袖口的桃花瓣掷向女子,被她接住,夹在了两指间。“花老板找我又为何事?”
    “肃公子真是不近人情。”女子娇嗔他道。“花某若说是自己太思念肃公子了,肃公子信不信呢?”她玩弄着那瓣桃花。倏而垂下眼帘,黯然伤恼道,“肃公子一日不来我凤临阁,于花某而言,就如同隔了三秋之久。”
    “哦?”肃晨背靠在床榻上,目光扫视了巡房间,未察觉异样。“肃晨哪里好,竟能让花老板牵肠挂肚到这般田地。”
    “肃公子哪里都好,只可惜啊…”女子支吾其词。
    “可惜?”
    “可惜你的心里有着别人,素来分不得花某一片容身之处。”
    “花老板的话,我听得糊涂。”
    “肃公子是揣着明白装糊涂。”
    “肃晨不懂,请花老板明说。”
    “罢了,罢了,我不与你争执这无果的问题。但是,花某还是要提醒肃公子一句,花某感兴趣的东西,可不只是花某一人在感兴趣。”
    “花老板果然也在暗暗试探肃晨。”
    女子温婉而笑。“肃公子意料之中的事情,不是么?”
    肃晨轻哼了声,痞坏笑道,“花老板如此替我着想,对花老板自己可有什么好处?”
    “花某哪里来得好处,我在肃公子这里尽是做的赔本的买卖,”女子自嘲似的一笑,道,“就是不知晓肃公子愿不愿领情了。”
    女子暗瞟了眼肃晨,笑容邪魅。拎起托盘中的银酒壶斟了两杯,端了,走近床榻,将其中一杯递到了他的面前。见他欲推辞,解释道,“素酒而已,无妨喝。”
    肃晨半信半疑接过,抿了小口。
    女子偷笑。在床榻的另一端坐下身子,倚靠着帷帐,爽快一饮而尽。翻转杯口向下,示意给他看。手指一松,小酒杯跌落地摊,滚了几转后,停在了屏风脚旁。
    “花某的弯子也绕得差不多了,便与肃公子直说了吧。”女子摸出袖中的商字令牌,抛给他,道,“薛怀安花了重金来求花某护他一命,花某拿人钱财,自然得妥善的替人消灾。若论身手,花某远远不及肃公子,无奈只得另寻他法。还望肃公子能手下留情,给他一条生路。”
    肃晨释然一笑,道,“若非花老板的面孔也千变万化,我还真想象不到,半个多月来我跟踪追查的人竟都是花老板手下乔装打扮成的假的薛怀安。”
    “肃公子早发现了端倪,却看破不说破,难道不是对我凤临阁兴趣盎然吗?”
    “我对青楼无感,对花老板亦没有兴趣。花老板既然要我放过他,可能给我一个无可挑剔的理由?”
    女子无奈笑道,“你偏执的性子还是和小时候一模一样。”看肃晨愤懑着脸,打趣道,“我说肃晨弟弟,你老是这般,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也不怕吓坏了小孩子。又倘若他因此对你避而远之,不敢再与你亲近…”
    蓦然,肃晨更阴沉了脸色。
    “当然了,这人跟人还是有区别的,你与他独显温柔也说不定。”
    肃晨两手拳头紧握,已然失去了耐心。
    “弟弟莫急,我这就和你谈正事。”女子清咳了下嗓子,道,“荣安公主的目的是想叫薛怀安在长安城中消失,花某只要保证了他从此不再露面,那他死与不死,又有什么分别呢。”
    肃晨冷脸盯着他,丝毫无退步的意思。
    女子笑了笑,继续道,“细究起来,薛怀安与公主并无直接的恩怨。薛怀安跻身长安城玉器行业已有四十多年了,门路广泛,客源丰富。那霍思启投机取巧,善使小聪明,非是个苦心经营的商人,生意上竞争他不过自然也在情理之中。但若要靠杀人的手段来掌控市场的买卖,实属下策。”
    “花老板,千蝴司有千蝴司的规矩。不问缘由,不问来路。”
    “好,那花某就说说和肃晨弟弟有关的。”女子稍抬眼,笑问道,“肃晨弟弟可曾听说过血玉?”
    “愿闻其详。”
    “这血玉呢,顾名思义,就是透了血的玉。传闻中血玉是和尸体有关的。当人刚死,一口气咽下之时,塞入玉器,玉器便会随气落入咽喉,进到血管密布的地方。久置千年,死血透渍,血丝直达玉心,形成血玉。这种东西啊,往往就落在骷髅的咽下。”
    “花老板未免玄乎其玄了。”
    女子淡然笑了笑,道,“二十年多前,六皇子李循怿在鬼市偶遇见枚玉镯子,红灿犹如被血长期浸染过一般。六皇子喜好收集古玩,爱不释手,便买了回去,特意为它配了柳木支架,摆在屋中最显眼的位置。当时景明宫主明旒与众皇子一同学于国子监,太子李循甫和二皇子李循旭皆对她暗生情愫。奈何相比起二皇子,太子在感情方面实在太过憨厚,总也讨不到明旒的欢心。六皇子对这个一母同胞的哥哥是看在眼里急在心中,思索再三,把那枚镯子献给了他。太子常揣在怀,却寻不着合适的机会赠送佳人。直到去往视察江东瘟疫灾情的前夕,才敢向宫主吐露心声,并向她许诺,待他重返长安,就向圣上请命赐婚。景明宫主苦等了三个月,等到的却是六皇子带回来的太子的死讯。她恳请圣上恩准,将太子生前送予自己的所有饰品陪伴着他的衣物,一并埋入了南陵,仅留下那枚定情的血玉镯。”
    “南陵…”肃晨惊疑,“也就是说,太子妃邻旁的墓碑,未着一字,是为前太子而立。”
    “不错,当年太子殿下的军队是从明德门离开的长安。南陵,也意喻着等候。”
    “可这跟薛怀安又有什么关系呢?”
    “卖血玉镯给六皇子的人正是薛怀安。薛怀安年轻时与霍家兄弟往来密切,如今却不知因为何事与霍缨反目成仇,遭到千蝴司的暗杀。花某护他,不止为钱财,更是为解一件困扰了多年的家事,所以还请肃晨弟弟看在花某执意哀求的份上,暂且留他一命。”
    肃晨思索了思索,让步道,“千蝴司也不是没有先例。不过肃晨听了许久都没听出来,花老板所说的这前前后后,究竟哪里和我有关。花老板用一段与我无关的故事从我手中换一条人命,算盘打得可够精明的。”
    “哈哈,那么花某就谢肃晨弟弟的这个人情了。”倏而,女子眉梢一挑,故作玄虚道,“至于那枚血玉镯子呢,自景明宫主病逝之后,就一直下落不明。花某猜测啊,”瞟了眼肃晨,悠悠道,“能让它再现的,恐只有永平王李墨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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