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十八章:仇人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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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字数:317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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蔚东歌强压着身体的不适,口中黏腻的血腥味和失血的重坠感让他呼吸急促,脖颈处纯白的衣衫被血红染透,往外扩开晕染了大片布料,察觉到他的不甘愿,男子抬起头,没来得及吞咽的鲜血从下颚流下:“嘘,姒瑶在外边,你也不想让她看到最尊重的主上现在这副——任人宰割、楚楚可怜的样子吧。”
蔚东歌抬起头,只看到男人冰冷的,金色的面具,和面具下闪着恶趣意味的眼神。这个男人,连蔚东歌也不清楚他的底细,他被姒瑶唤醒的当天晚上,男子就来到了他面前,姒瑶尊称他为“太师”,所有的唤醒蔚东歌的材料和前期的派系准备基本上全是男子一人在把持,没人知道他的底细,也不敢有人去探明。
这个男人底蕴强大,身上却没有半丝灵力或者魔力,因为唤醒了蔚东歌,所以姒瑶对他尊敬非常,自然也不知道,私下里这个男人总是强迫蔚东歌饮下他的血,或是兴起时反过来畷饮蔚东歌的血液。
在修真界,血液是非常私密的东西,蔚东歌一直想过反抗,但是他在这个神秘的男子面前,就如同幼猫,张牙舞爪却又不堪一击——蔚东歌无法拒绝他的命令。
“令人作呕。”蔚东歌喘息着,低声怒道,“够了吧。”
“下次再打翻我送过去的东西,我就亲手把你剥干净,送到都尊你为王的王座上,当着你庇护的族人的面,让他们看看,他们尊敬的主上是怎么被我——享用的。”男子低声威胁到,随后又忽而轻声一笑,“你看你,衣服都脏了,我给你备了衣衫,快换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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蔚东歌回到寝宫的前殿,吵吵嚷嚷的声音就让他眉头一跳。
何时他的寝宫,变成闹市一般的地方了?
“够了,吵吵闹闹成何体统。”蔚东歌的声音带着威压,正在庭院的两人立刻止了声响,皆跪拜迎道:“主上。”
“陆麋,你为何今日到我这来了?”蔚东歌目光先落在头顶生有鹿角的男子身上。
“主上,那日我离开后便听闻您浴池中进了刺客,但是这两日您都没有准许属下前来探明,今日您寝宫未曾有禁令,属下关心主上的身体非常,便自作主张前来了。”头上生有鹿角的男子答到。
“那你为何又与他吵起来了。”
“属下一进主上寝宫便见这人未着寸缕,唯恐是那些不长眼的东西送来的人,怕污了主上的眼,就想把他带走……”陆麋声音低了下去,“请主上责罚。”
蔚东歌只是微眯双眼,没有搭理陆麋的请求。
他像是在思索什么,最终却只是淡淡道:“这次罢了,没有下次。”
“多谢主上!主上,您……”陆麋满脸欣喜,蔚东歌摆摆手,制止了他的话语:“起来吧。”
“来人,将这位带下去换件衣服。”蔚东歌目光落在辰元白身上,也不知辰元白从哪儿扯下的布匹,胡乱的裹着,实在是瞧着不太顺眼。
被主仆契约绑定的辰元白敏锐的感觉到了蔚东歌心情的微妙,没有多说什么,跟着领命下去的魔修仆从离开了。
“主上,他?”陆麋见他既不行礼也不答话,对他的印象更是一落千丈,见辰元白一走,立刻意有所指到。
“如果没有意外的话,他应该是我麾下的大将了,给他一点动力,他能成长很快。”蔚东歌葱白的手指点过去,“而我们恰巧就缺这样的人才。陆麋,等下将我珍藏的魔修功法送些过去,如若他有不懂便来问我。”
“是,主上。”陆麋垂头领命。
“说起来,你很好奇前日闯入我浴室那个刺客?”蔚东歌伸出手,拍拍陆麋的肩,“让下属担心,着实是我的过错了。踏舟。”
“主上。”
踏舟从阴暗处走出,她一张小脸惨白,眼中却神采奕奕:“主上有什么吩咐!”
“辛苦你了,将蔚且行叫出来。”
“是。”
踏舟转身去了偏殿,陆麋却有些奇怪的轻声疑惑:“蔚……且行?且行?好耳熟啊。”
“嗯?你认识?”并不算压低的声音被蔚东歌收入耳中。
“不,应当不认得。”陆麋话音刚落,一身黑衣的寄且行就跟在踏舟的身后来到了前殿。
“是你!”刚说完不认得的陆麋立刻惊到。
“你……”寄且行心中猛然一紧。
站在师尊身边的男子一身蜜色的皮肤,狭瞳高鼻,棕黑色的发顶上两只修长覆绒毛的角,这不是当年在流通市场被钟国建塞给师尊的仙鹿吗?
就算几百年没见过,寄且行还是一眼认了出来,这东西,当年还说要给师尊下崽……着实可恶。
“你们认识?”蔚东歌目光落在陆麋身上。
“主上,有过一面之缘。”
看来是不想说。
虽然现在谜团重重,但是蔚东歌还没到一定要逼迫手下说出不愿意说的事情的山穷水尽之际,反正他知道目前陆麋不会背叛他,这就够了。
“怪我应该早些让你俩相见,既然都相熟,那我也放心将此人交予你。我累了,就不参与你们的叙旧了。”蔚东歌勾起嘴角,眼底却没有笑意,让人一时不知道他的想法。
寄且行刚想说什么,陆麋立刻上前一步,抢先说道:“那主上先请休息。”
这个陆麋有话想对自己说。
寄且行脑海里过了这样一个念头,立刻安静下来。
蔚东歌也只是回头看了陆麋一眼,目光甚至都没落在寄且行身上,就消失在了原地。
察觉到蔚东歌的气息完全消失,陆麋挥退了旁边的魔修随从,看向寄且行时眼里全是冰冷与戒备,他知道主上说离去,就不会真的留在暗处窃听,长达几百年的相处,陆麋知道主上喜欢光明正大的玩弄,所以蔚东歌走了,陆麋说起话来也不带遮掩:“你来这里做什么?”全然没了刚才的温和。
“你应该早就陨落了,或者被关在天峦派才对,绝对不可能出现在这里。”陆麋眼里闪过杀意,“我说的对吗?天峦诛峰峰主,寄且行。”
“既然你都查到了,我也不愿与你多说,不管你们用了什么法子让师尊失去了记忆,我都会将他带走,将你们夺走的东西亲手还给他。”
寄且行将压制的气息松了些许禁锢,纯净的灵力席卷着往陆麋脸上扑去,陆麋立刻抵挡住,一接触才发现这灵力看起来不过一股,蕴含的灵压却是不小,实力已然在他之上,跟寄且行硬抗不但讨不到好处,还极有可能惊动主上。
于是陆麋思绪一闪,便靠法宝闪避了过去,所幸寄且行并没有在这里动手的打算,也停下来,灰蓝的狼眸紧紧盯住陆麋。
“你也应该知道,在这里的主上绝对不可能是天峦派那个前诛峰峰主,也不可能再是那个混迹江湖的付以歌,他现在是三派联合的主上,是我们尊重的那个属于妖魔鬼界新生的王!”陆麋眼底溢出狂热,寄且行忍不住攥紧了拳头:“若只是为了一个带领你们的王,谁都可以,把我师尊还来!”
“除了他,谁都不可以。”轻蔑的笑从寄且行身后传来,寄且行警惕的侧身看过去,辰元白还颇有闲情的伸手打了个招呼,“好久不见。”
“元祖?!”虽然面貌变年轻了,但那双眼睛还是让寄且行瞬间忆起来人,有一瞬间的恍惚,但他立刻稳住心神,同时警戒感提升到极致,只要辰元白异动,寄且行有一击毙命的杀招。
“不用这么警惕我吧?我依稀记得我没有针对过你噢。”辰元白心情好像还不错,见寄且行依旧没有放松警惕的样子,忍不住恶劣的笑了:“我现在跟你师尊是站在一边的,你杀了我,他生气了怎么办呢?”
“他又不记得你了,真是很难讨好啊。即使他会生气,你还是要杀我吗?寄且行?”
寄且行看着辰元白含着嘲讽的双眼,他确实在辰元白身上感觉到了师尊的气息,可是,为什么呢。
明明把元祖当死敌一般,最后还因为和元祖决战伤了根本,知道自己这一战讨不到好处,早几百年就开始策划,完全没有留下会活下来的念头,可是一转眼,失去记忆的师尊就彻彻底底忘记了,反倒将仇人带到了自己的阵营。
不,这都不是原因。
寄且行渐渐听到了自己心中的声音。
无论师尊跟谁一起,都不是他真正在意的,他真正在意的是,为什么连侵犯了他的自己都可以温柔的原谅的师尊,唯独选择推开他,即使失去了记忆,也应该记得自己才对。
“咳——主上恕罪。”
寄且行一下子清明了起来。
寄且行头上的发带仿佛活物,呲呲几声,将辰元白的蛊惑全然驱散,像蛇一般盘在寄且行发顶,像是警告,复又像死物一般,垂下了。
眼前的辰元白半跪在前,一边站起来一边毫不在意的抹去嘴角的血迹:“寄且行,倒是我小瞧你了。”
“够了。”本来就不爽辰元白的陆麋见辰元白触动了蔚东歌放在寄且行身上的禁忌,立刻出来打断,“不管你们以前有什么恩怨,别在这里打扰主上。”
辰元白看他一眼,转过来的继续看向寄且行,寄且行却转过头,模仿着辰元白刚开始的语气:“我累了,身上还有伤口,就不与你们叙旧了。”
辰元白嘴边含笑,指甲却深深掐进了肉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