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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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莫戌时许,钱原醉了,但那些要巴结他的人醉得更是不省人事。
喝得醉醺的他被钱安搀扶着下了楼梯,也没人阻止他。
后面不知是谁高喝说,大人好酒力。
又有人高呼,太守大人慢走。
一片混乱。
出了酒楼,呼吸到外头的新鲜客气,钱原才渐渐缓过神。
夜下的甘州终于不大一样了,显出了些许破败。
街上的行人寥寥无几。
商家亦没几间,明明此间乃坊间集市才对。
怪哉怪哉。
不思太多,昏沉沉的他带着钱安,挪到转角处,那里有他们来时乘坐的马车旁,旁边还有钱原带来的随从。
尚未上马车,便有人叫住了他。
“太守,请留步。”
音色声线,低沉且带着磁性,格外好听。
钱原微微侧头。
见一人,身着月牙色衣裳,活脱脱一个俊少年。
好看极了。
“厉公子。”钱原认出了来人。
李季,曾经太子身旁的红人。
电光火石间,他突然也隐约猜测到了某事。
“太守,一别多年,可是无恙?”李季扬起笑意。
钱原揉揉看似发疼的太阳穴,回道,“自然无恙。”
却无心观察他瞬间冷淡的眼神。
“太守,您腿有疾?”李季不咸不淡地开口。
钱原顺着他的视线,看到自己拄着的拐杖,冷淡言,“陈年旧伤,不碍事。”
于他而言,李季不过是当年京中同僚,现下甘州的故人。
李季的脸色称不上是多好看,但却似在隐忍些什么。
忽而,他猛地靠近,“有人托我带一物给您,您拿好。”将一物塞入钱原怀中。
回退五步,保持距离。
钱原接过物品,掂量一下,是一小方盒与一封信,笑,“谢公子带物。”
眼神中带着思虑,他大约猜出李季是何人了。
李季还欲说些什么,便听到有人争吵着往这边走来,脸色瞬间恢复正常,道,“太守保重,在下先告辞。”
想必来人他定认识,还颇为忌惮。
钱原不咸不淡地点点头,李季便转身朝反方向走去。
“太守,这?”钱安不解。
钱原忽而展颜一笑,压低声线,曰,“自己人。”声音颇低,非钱安此时乃附耳倾听几乎可忽略不计。
钱安不解望他,而钱原只是拍拍他的肩膀,便踏上马车。
带着一丝如沐春风的笑意。
马车行驶出了街坊。
风过而不留,所有的一切皆是消散。
……
看着马车出了视线范围,一黑衣女子自巷子深处走出来。
她捂着右肩。
忽紧蹙眉头,下一秒便跃上屋顶,消失在夜色中。
细细看来,她跃上的屋顶处之地,竟然留下一滩颇为壮观的血迹。
而李季便自那女子原先站的地方斜对处跳上旁边的树冠。
冷漠而残忍的笑意自他嘴角绽开。
你知螳螂捕蝉,却不知黄雀在后。
而望向钱原坐的马车离去之方向时,却咧嘴一笑。
脑海中闪现出他刚刚醉酒的霞飞双颊的模样。
这么多年,终叫他等到了。
……
钱原平安地回到府衙。
钱安小心翼翼地扶自家公子下马车,然后小心翼翼地去叫人开门。
钱原觉得好笑,刚刚自己不过是同他分析一下他们的处境而已,他竟然开始这般模样。
开始好奇大哥平日是这么教他的。
头疼,好在钱余同他不一样。
“公子。”钱余是钱晖的手下,钱晖是钱原的父亲,此人自小聪明伶俐。
见是他出来开门,钱原点点头,当做是应了。
“你怎么在这?”缓一缓,钱原才问。
钱余答曰,“属下不放心公子的安危,特来此等候。”
公子既不许他跟去,可他又记住大人的嘱咐,且还是担心公子的安危,只能在大门等候。
钱原闻言,只是揉揉眉头,钱余哪都好,就是心眼过于实诚了。
父亲要他保护自己,他居然要做到寸步不离的地步,何必呢?
……
入了府,看到一破破烂烂的府邸,钱原觉得一个头两个大。
嘱咐钱余道:“明日你尽快找人来修,”顿了一下补充道,“银两不是问题。”
钱余抱拳应是。
钱原才放心地推开他破旧不堪,看起来几乎快倒下的寝房门。
一碰几乎即倒。
钱原吓得收回手指。
有点吓人。
入了屋,他便叫其他人退下。
目光清明。
酒醒了,或许他从一开始便没醉酒。
掏出那些物什。
李季,约莫是太子口中的帮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