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7章魏氏倒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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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朝之后,几位大人逡巡着,还不肯离去。又逐渐的,聚拢到了一起。
“你们说,国君单独招钱、李两位大人,去他的崇政殿议事,为的是什么?莫不是……”
“嘘嘘!”
忙不迭捂了嘴,偷眼瞧了瞧四周,这才再次压低嗓音,几人将圈子围得更小,说,“莫不是,东窗事发了?”
众人皆摇头,不敢乱说。
正愁闷着,有眼尖者瞥见,裴修染正踏着步子,从他们身前晃过,忙将人拉住,问。
裴修染不知从哪个袖口摸出一颗柑桔,剥了皮,一瓣一瓣往嘴里送,迸出的汁水沾了一些在嘴角,他慢条斯理地抬袖揩过,才笑着道,“众位大人有所不知,前些日子魏夫人谋害新生小公子未遂,被国君给---”
他说着,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众人皆受他惊吓,背后寒毛直竖,裴修染却在这时喘口气,说完了余下几个字,“给打入冷宫了。”
也不顾他人向他投射的怨恨的目光,嬉笑着走了。
这下,人群里说开了,讨论的重点无一不是,魏夫人为何要这么做?
即便有了小公子,她在后宫里的位置,不是也丝毫没受影响吗?
先夫人几个陪嫁中,也就魏氏和向氏有些背景。那向氏终归只是商贾之后,而魏氏虽为庶出,却也是实实在在的一国之君的女儿,又生得花容月貌,嫁过来不到一年就被擢升为侧室,荣宠不断,国君哪次有了什么新鲜玩意儿,没有第一时间给她送过去,何苦呢?
想不通,频频摇头。
只叹钱李那两位大人,竟会因后宫女子间的争风吃醋,而遭受牵连。
又庆幸,自己当初没有铤而走险,真是明智之举。
各怀心思,各自退散。
然,乘着坐轿,摇晃在回府的路上,这些人又不约而同地想起,当初高家被灭门一事。
高渠为人确实张扬,好结党营私,巴结他的人不少,记恨他的人也很多。但他做事又一向谨慎,滴水不漏,时常叫人抓不住把柄。那日被逼反,除开裴司直能力卓越的功劳外,难道其中就不存在国君心思深沉的原因?
想来想去,好像也怪不得魏夫人,就算她没有一时脑热,那两位大人贩卖私盐、中饱私囊的勾当,就真的能瞒得住?
另外,高家走向灭亡,事发突然,时态紧急,还来不及叫人细想,就已经尘埃落定。
可魏氏一倒台,似乎很多事情,都渐渐能看得清了。
在国君面前红极一时的人物,原来最后都不得善终。而且捧得越高,摔得越惨。
将欲摧之,必先固之……
不由一阵心惊,开始细数这些年在国君这里得的赏赐。
还好,不算多,几件而已。
翌日,朝堂上,刻意左右多瞄了两眼。
果然,钱李两位大人已经不见踪迹,取而代之的,是两位年轻儒雅有着学士风范的人。
后又打听到,这都是从各地大学小学中万里挑一选出来的人才。文韬武略,无一不精。
看看人家,再看看自己,默默咽了几下口水,同时更用力地抓紧手中朝笏。
魏夫人的落水,牵连出一桩官员走私案。没有公开审判,甚至没有公布案情。
只是少了两个旧同僚,多了两个新同僚,仅此而已。
因为相比于高渠一案,它所涉及的人和财物,实在太小太微不足道。
虽说会因此达不到预期的效果,但子瑜的理由也极其简单直观。
留着魏氏,不过是看在她掌管后宫事务能力的份上,自从旁敲侧击得知向氏其实本事也不差后,自然就想弃了。
而关于魏氏谋害小公子的动机,其实也不复杂。
魏氏其人本就善妒又强势,向来看不惯身份低下的向氏,如今被人因为子嗣的缘故结结实实地压下一头,又岂会心甘?
只要略一煽风点火,就能在她心中燃起熊熊火焰。
哼,小贱人只是生了个儿子,就什么都得到了,这让她如何能不恨?
后面的事情,基本也就能顺理成章了。
魏夫人仗着国君的宠爱,想来就算日后被揭穿,国君也不会拿她怎样。
确实,最后也没有拿她怎样。
只是被关入冷宫,再也不能沐浴阳光,唯有孤独终老了,而已。
。。。。。。
起身欲回,却发现四周皆漫着湖水。子瑜后知后觉地回头扫了一眼裴修染的衣袍下摆,都湿了,还在不停地往下渗着水。
不由多看了几眼,却被人曲解了意思。
“国君啊,要不,微臣背您过去?”裴修染尖细了嗓音,做出一副谄媚的奴才模样,“反正臣的衣服湿了也是湿了。”
子瑜不理他,示意他走前面,自己在后面跟上。
“不妥吧?”裴修染颇为受宠若惊,却说,“自然应该是微臣走在身后护着国君您的啊~”
子瑜斜睨他两眼,从头扫到脚,那意思好像在说,看你这副身板,能护得住自己就不错了。
裴修染轻哼一声别过头,这些话他当然只是随口说说的,反正四下无人,凭他们的关系,这点程度还是说的得的。
沿着来路返回,水依然不深,青石也依然光滑,不过有了前一次的经验,这一次也积累了更多的技巧。
本来。。。。。。应该是这样的。只是这一次。。。。。。身后多了个人。
他能感觉到,就在身后不到一臂的距离。
那人身比他高,肩比他宽,臂比他长,若是两人后背贴前胸,自己会被完完全全地笼住、罩住。自小就是这样,就好像誓要与他作对,不论自己怎么长,那人总是比自己高上那么一点。
思绪乱飞,脚下的步子也走得歪歪扭扭,好几次都差点滑倒,子瑜在后面托了他几次,忍不住抱怨,“你看着点~”
可裴修染注意力全然不在线,只觉身子飘乎乎的,像是要飞起来。
飞肯定是飞不起来的,就算脚跟离地,也只会随重力往下,不是跌倒,就是摔进湖里。
“噗通——”
裴修染跌进湖里,还如愿以偿地拽倒了后面拉了他一把的子瑜。
你没看错,就是如愿以偿。
两人跌进湖里之后,裴修染非但不惶恐,还痛痛快快地大笑出声,好像这是什么引人发笑的事情。
子瑜想发作,冷了一会儿,又发现自己其实没有那么生气,反而先前郁结于胸的烦闷得到了疏解,便也不管他了,自顾自地游回了岸边。
裴修染在他身后屁颠屁颠地爬上岸,子瑜只是横了他一眼,没说话,那人便默契地跟在他身后,一路溜回了显庆宫的偏殿。
秀姑满含担忧地出现,看到国君与裴修染一起,紧绷的神情有过瞬间的松懈,却很快又紧起来,皱着眉头道,“怎么全身都湿透了,我马上命人准备热汤去!”
国君不喜人近身伺候,宫人们做好准备工作便先行退下。
但子瑜沐浴时不需要有人在,不代表他就介意在别人面前袒露身体,相反以前做不了主的时候,洗漱沐浴都是有专人伺候,全身光裸地被人擦拭身体都是常有的事。
而且裴修染又是从小玩到大的,一起读书那会儿没少在一块沐浴,所以这对他来说并不是什么要紧的事。
子瑜背对着人,自然地宽衣解带,而当他回转身,裴修染却还一动未动,甚至眼眸低垂,双颊绯红,“要不,我还是回自己府上吧?”
面对某人突如其来的扭捏,子瑜的回答是,一个字,“脱!”
莫名的兴奋,全身血液都要沸腾起来,裴修染颤抖着手指去解自己的衣袍,衣袍样式相对繁琐,平日里都依赖下人宽衣更衣的他手艺生疏,又因着激动迫切的心情反而频频出错。
越急越错,越错越急。
子瑜本来已经坐进浴池,正默默地往身上拍着水。左等右等人不来,一看还在跟他的衣袍缠斗,突然有种在和自己儿子沐浴的既视感,想吐槽又不知从何说起,便无奈道,“过来。”
裴修染十分乖巧地挪过去,感受着子瑜的手指划拉在自己的胸口,像是带着一股子电流,所到之处无不激起一阵战栗。偏偏他还不能表现得太明显,只有强忍着。
好在子瑜解衣袍的手艺精湛,那些复杂的盘扣在他手中只有缴械投降的份,没一会儿功夫便结束了。
即便这样,裴修染还是觉得脸颊烧红一般滚烫,好在子瑜没有注意,他便迅速一抖,抖落已经是松松垮垮挂在身上的衣袍,光溜溜的身子窜入水中,激起水花滚滚。
自觉地隔开一段距离,那个人并不看他,只是手执绢布,细细擦拭他肌理匀称的肩背,整个一副旁若无人的模样。
裴修染就那样暗搓搓地盯着人家的脊背,细细的眉微微蹙起,弯出一个扭曲的弧度,他有些无趣地伸出脚踝,用趾头在池底轻轻划拉。
有心要做出脚底打滑,身体不受控制扑进人家怀里的意外,可一方面打滑这招今夜用的太频繁,那人肯定会有所察觉;另一方面也怕自己肌肤相亲之后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人家要是识趣也就罢了,可他。。。。。。
裴修染颇有怨念地瞥了人后脑勺一眼,唉,他多半是不懂的。
“怎么了?”
“啊,什么怎么了?”
裴修染触电似的跳起来,心想自己该不会无意识把心里想的统统给嘴上说出来了吧。
子瑜奇怪地扫了一眼裴修染憋得通红的脸,“我问你叹什么气?”
“哦,没有。。。。。。没什么”
裴修染勉强扯了扯嘴角,笑得有那么一丝尴尬。
子瑜随手扔了块干净的布巾过去,“你不会还指望着我给你擦身子吧?”
裴修染干笑着接过,“哈哈,哪能啊~”
回头就在旁人看不见的角度嘲弄似的吐了吐舌头,内心几近崩溃癫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