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一 祸劫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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魂游过三界,始于天命,终于俗尘,堕于黄泉。飞灰明灭闪烁,欲直上云间,灭了光,埋于尘。黄纸悠悠飘,在坟前,铺道无间,引黑白双使,绿光恍惚,魂者离兮。坟前,依旧哀唱不绝,直入地府,引万千魂魄呜咽,啼哭不止,白衣染血,还前孽,涤生债,鞭鞭落身,血痕现,又消,反复如此,终日如此,直至罪消,直至轮回。
坟前驻足客,撑一伞,一袭黑衣,头戴斗笠,额前发丝凌乱,明灭火光映照的脸,苍白、颓唐,干裂的嘴唇动了动,咒声起,忽现金字符,游移方圆,萦绕墓碑久不离去,火光乍现,金字符瞬间化为金雨,拍打在墓碑之上,周遭死气将散不散,飘忽着,伴着金雨消失不见。
留者将去也,幽魂于黄泉道上回了头,白光现,人不在,魂不在。
古树遮阳,不见天,枯枝覆路,不见地,鸟兽啼叫,回响四周,一阵腐烂味飘来,落在地上的果子,渐渐腐烂,果子上爬满了虫,来来回回,直到再无利用;突然跳过的蛙,吓飞了寻食的幼鸟,目光炯炯,长舌一吐,眨眼间,虫亡。
阴暗潮湿的所在,常无人烟,偶见旅者过路,行色匆匆,疾驰而过。鸟兽在一片马蹄声中四散,扑腾之间,黑羽缓缓至上方落下,掉在一处小水洼之中,荡起一圈接一圈的涟漪。
再往前,仍是一片老树繁茂之景,看不到头,甚至越来越黑。
林中深处,突兀地出现一座老宅,似寺庙般,却更显几分阴森,悠悠鬼唱一声接着一声,凄凉中,更是骇人。
黑衣行者悠然踏入,一地乌鸦惊飞,从老宅里离去,满天黑羽缓缓落下,却是聚合,幻化为一人。
眼前之人,一身黑衣,面若桃花,眼里尽是风情。见她缓步上前,腰若无骨般贴上来人,纤指挑起行者下巴,娇声道:“奴家道是谁呢?又是超渡又是驱邪的,原来是驱冥台的侠士。这一身风尘仆仆的,可要奴家帮你换一身。”
行者拍开她手,别在腰间的玉牌灵光乍现,将挂在身上的女子震退几步。随而从怀里取出一个香囊,扔给女子,道:“你的任务结束,封印即开,你速速离去,此后机缘,看你自己造化。”
女子见着这香囊,却像是看到宝贝一般,忙着打开一看,里面只是一根木簪,女子竟得欣喜得落了泪,将木簪握在手中,向行者连连道谢,黑羽再现,散落一地,再一细看,女子已经远去。
“墨玉小妖离去,你也该结束这百年封印,重现于世了。”
驱冥台前,战火纷飞,邪龙现世,生灵涂炭。
曾经一片净土,如今陷入绝地,山中火光点点,灾民皆离开昔日繁华的城镇移至山上,途中,妇人孩子哭声隐约,风中,似传唱着哀歌。
邪龙自云中穿梭而过,惊雷忽响,直落山林之中,一时热浪直扑而来,哭声更响,众人四周散开,倒在地上的人,被无情的踩踏而过,失去至亲的婴孩躺在地上哇哇啼哭,即将被人踩上之际,一个少年突然冲了出来,疾速将襁褓中了孩子抱了起来,随着人流而去。
惊雷未止,肆虐着山林,山火如猛虎扑来,袭来无辜百姓。千钧一发之际,圣光乍现,光壁忽现,挡住火浪,随即,驱冥台门人急急赶来,搀扶着伤者,将人带离危地。
“白衣小儿,自百年前一役后,久别再遇,你的功力提升不少。”邪龙轻蔑的语气,似也不将来者放在眼中,与他相比,众生皆是渺小的。
百年前纷争,仍历历在目,战输的屈辱,又使得邪龙怒火更盛,惊雷不绝,火光闪烁。挡者渐呈下风,青锋再手,一心只为护住身后百姓。功力再催,焰火进无可进,皆被挡下。
“白衣小儿,你还能抵挡多久,我开始好奇了。”诡异邪氛更盛,顷刻笼罩四周,光壁渐渐失去作用,欲直而来。
见身后众百姓离去,那人收招瞬间,右掌一拨,腕上佛珠散开,悬在半空,邪龙错愕瞬间,佛珠似流星直射而来,佛光浩荡,暂压周遭邪力,再见那人手捻剑诀,顷刻万剑齐发,直逼邪龙,龙鳞却坚不可破,万剑有如废铁被弹落。
邪龙得意瞬间,却见那人手中圣剑划破掌心,鲜血流出,滴落在剑刃之上,凡兵化神器,于万剑之后,再度袭去,破鳞入骨,邪氛尽散。
“白衣小儿,较之百年之前,他确实狠绝更加,破封之日,我先给你一份大礼,待我伤体痊愈,你便看着我席卷而来,你可要撑到那一日啊!”邪龙狂妄未减,嘲笑着转身离去,一地荒凉,唯剩星星火光,唯剩下倔强之人。
随即,那人口呕鲜红,半跪在黄沙之上,只有一柄剑支撑着摇摇欲坠的身体。
“你。。。。。。你还好吗?”突然响起的声音,稚嫩的、怯生生的,他也不过十来岁,怀里抱着正熟睡过去的孩子。
“你弟弟吗?”他问道。
小孩摇摇头,说是从路上捡到的,他的亲人已经不在了,在跟大人们一起上山之前,他刚失去自己最后一个亲人,他的妹妹,死在一场瘟疫中,那是大龙做的坏事对吗?小孩想要得到肯定的答案,他冷静地看着眼前的陌生人。
“你叫名字?”那人又问道。
“曲枫。”小孩咬了咬牙,又靠近一步,声音轻了几分,又道:“你可以搭着我的肩膀站起来吗?”
那人轻声一笑,满是鲜血的手掌搭在那小孩的肩膀上,一手握着剑,撑着站了起来。
“随我回驱冥台可好?”那人说道,两人走了几步,初时,白衣人还站得不稳,险些又摔倒,那孩子一手顾着怀中的婴童,又忙着伸手扶住将倒下之人,一步一步的离开了这人间炼狱。
“你问过我叫什么名字,那你叫什么名字呢?”
“洛鱼。”
“鱼?是能吃的那种鱼吗?”
面对孩童天真的问题,洛鱼不置可否,一步又一步,迈着艰难的步伐离去。
身后仍是一片焦土,火光已经熄灭,却还是散发着呛人的气味,白烟袅袅,诉说着一夜的灾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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