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淑云一同用了香糯的腊八粥，取来清水漱了漱口，周姨娘和徐姨娘二人捧着帕子上前，“两位姨娘快请放下，早就说过的，这一年里也见不上几面，现在还要你们伺候我们这些小辈的。”淑云嗔怪地看了一眼正掩嘴笑着的春儿等人，“你们这些小蹄子也是讨打。”
    “这是两个姨娘一点子心意，奴才们也不敢拦着，主子和姑娘们便好生受着吧。”春儿上前扶着周姨娘连声笑道。
    周姨娘生的眉眼柔和，颇有福相，穿着一件松花绿的棉袍，头上简单地别了一朵绛紫色的绢花周围绕了一圈银饰，不算出挑，却是看着喜气，“老祖宗的规矩呢，今年怎敢落下？”
    徐姨娘头上围了个发包，夹着一个小金叶子，手上的玻璃种翡翠瞧上去便知道是克什图赏下的，橘黄出兔绒的小袄子裹在藕色衫上也显见的暖和，“周妹妹说的是呢……往年老爷在这个时候都要进宫伺候主子爷，如今咱们家大爷也不能留家了……”
    王柔接过周姨娘手中的帕子，拭净了手，睨着眼看见徐姨娘悄悄往原本阿兰泰的座位上偷看，双眉微皱，半晌笑道，“上次说了要带衡欢出去看花灯，怎么还不过来？”
    “那丫头吃坏了肚子，找了大夫来看，说要饿上两天，清了肠胃才行，哪里还能出来蹦跶？”周姨娘见王柔问起，连忙回道。
    “小孩子贪嘴是有的，这么个饿法却是不好，吩咐小厨房做些清淡的米粥哄着喂了才好，加个桂圆甜甜嘴吧，可别让衡欢怪我了。”王柔笑道。“大姑娘想着，是她的福气！哪里会怪，那日刚从姑娘处回院子里，又闹着要去，可见的是和姑娘亲近。”
    “额娘的病渐渐好了，家里爷们的事也顺利着，又多了个妹子来和我们一起热闹，比往年过节不知好上多少呢！”淑云吩咐着身边三个大丫鬟分发了赏银，又亲手交给徐姨娘通州姨娘，“两位姨娘抚育弟弟妹妹，我这个当嫂子的心意便收下吧。”
    二人少不得推托一番，各自受了，淑云也携着王柔领着众人到了后花园子里，在湖中央的莫停榭摆了团桌并一些果品，看那头正燃着的焰火，周姨娘望着喜道，“从前瞧得花样也不少，就是没看见这样幻出个人来的，心思巧了。”
    “我在家时见过化出一群骏马的，当初可把我给瞧傻了，这些人究竟是怎想的呢，难为他们了。”淑云端着掐金丝珐琅手炉，和王柔挨在一起笑着回忆道。
    趁着众人都被焰火吸引了视线，淑云小声说道，“你不是说想去看看花灯吗？左右家里没什么事，衡欢不能出去，咱们两个去可好？”
    “哪里就这么想出去呢？原是我哄着衡欢说的话，倒叫你上心了。”王柔抿了一口温热的甜酒，浅浅笑道。“你不去，我却想出去转转，一年里头，我也就这一日可以松乏的，等明儿便要准备上各家走动，哪儿还有功夫呢？”
    喝了酒，王柔不禁噗嗤一笑，“原来是姐姐想出去玩的，那我不陪可不是不仗义了，还想着衡欢那丫头出不去，我便喝点子酒也无妨，如今倒是怎么说呢！”
    “这一杯还没到的，别和我扯了，等散了，咱们带着丫鬟随从便出了府，街上好些漂亮的花灯，我也去猜了灯谜……离了家里，这还是头回呢。”淑云说着说着，眼中微微闪过一丝亮光，很快又被她掩饰过去，“不该讲这些，惹得你瞎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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