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二十五)不让我扶着——是想我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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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是一日暖过一日,文晸赫昨夜在丞相府呆了一宿,回到王府未再休息,也就是换了身朝服,稍坐片刻便出了门。
入宫的路程并不远,坐在轿子里,一路上文晸赫依然在思忖着昨夜的事情,虽然心里愿意相信申贺森与黑衣人无关,毕竟伤的如此之重,就算是苦肉计也不至如此,但事情蹊跷之处甚多,令他百思不解。
心里装着事情便踏入了大殿,未太注意周围的情况,走到近前才察觉,眼神一怔,瞳孔迅速收缩。
“你?”文晸赫惊讶的看着面前站着的申贺森,脸色有些苍白,但表情却是柔和的,不知昨夜之事的人看不出来,但文晸赫一眼就看出了朝服之下纱布缠绕的痕迹,心口传来异样的感受,这家伙到底想如何?伤重如此还逞强。
申贺森则是只用眼神告诉对方,什么都别说。
整个早朝,文晸赫都心不在焉,眼角的余光始终停留在那人身上,好几次都觉那身子在晃,好似下一刻便会支撑不住,折腾的他的心七上八下的,表面上还要表现的若无其事。
申贺森的确好几次都差点支撑不住,但是早朝自己必须出现,皇帝今日可是要宣旨赐婚的,此事必须以尽快板上钉钉,任何延迟都会让事情有变,为了这道圣旨,就是爬也必须上朝。
申贺森之所以如此急迫要敲定此事,是因为黎明时分,文晸赫离开之后,自己的探子再次出现,虽然他吩咐要找的东西探子没有拿到,但是却探知了一紧要之事,文晸赫已经开始着人探查自己的过往,虽然不知道他已经知道了多少,但随着对方知道的越多,要娶文碧缘的阻碍就越大,所以必须速战速决。
果然,皇帝在早朝上便下了旨意,赐婚丞相迎娶茗锦文王之妹文碧缘,特赐文碧缘封号锦缘郡主,则良辰吉日完婚。
又是一个皇家排字的封号,很明显,所有人都看出来皇帝是要拉拢茗锦王爷,如此联姻,即使拉拢,也是制衡。
赤羽耀阳也是如此思量的,自己已经用李先镐牵制住了朴忠载,申贺森目前还是无法完全掌控,但是将茗锦王爷的妹妹嫁给申贺森是有好处的,王爷本意不愿嫁这个妹妹,嫁了便就有嫌隙,如此丞相于王爷自不能走到一派。
申贺森心里很明白,赤羽耀阳最终的目的是将自己扣在其身侧,否则就不会改变主意将文碧缘许给自己,而放弃云襄王赤羽耀晨,将有兵马与有权势的人群都隔离自己身侧,让自己想要在朝中立足,就必须只依附于他。
同样的,文晸赫亦明了其中缘由,但心底却是满满的嘲笑,就这断时日上朝的观察,赤羽耀阳虽说不是无能草包,但也绝非是帝王之才,若无申贺森,绝无今日之帝位,赤羽王朝与其说是赤羽耀阳在掌管,还不如说在申贺森的一念之间,若他日申贺森不在愿意辅佐座上那位,赤羽王朝佐相之职后继无人,这短短十数年的江山,气数堪忧。
好不容易下了朝,文晸赫没有别的想法,心中只念着一事,便是将那个还绑着一身布条不知死活的家伙扭送回府,他不管自己这个想法是否荒诞至极,总之此刻心里就是这么认定的,多少年都没有让自己如此随着心性而为,今日索性放纵一次,反正自打“岚公子”出现之后,自己异于往昔的行为还少么?多此一举也不多。
只可惜,文晸赫没等到任性的机会,申贺森并没有下了朝便出宫,出了大殿便带着小厮往大殿后面走去。
这是要去御花园?文晸赫想到之前在假山之后看到的那一幕,料想莫不是皇帝又密宣了他,一不做二不休,反正听墙角的事情又不是没做过,索性跟了上去,边走心里便后悔着,昨夜就不应该给那家伙包扎伤口,痛死过去也省的今日继续折腾身子。
申贺森依旧是换上了常服,矗立与楼台之上,胸前的伤口已经疼的让他气息不稳,但性子里的倔强就是不低头,连半点退让的机会也不给自己。
“贺森,来坐下。”赤羽耀阳从回廊那头一路走来,申贺森始终没有回头看向自己。
“陛下,不知今日宣微臣觐见,有何吩咐?”申贺森缓缓转过身,虽然动作很慢,但还是扯得伤口很疼,微微的行礼,毕恭毕敬。
“你?”赤羽耀阳瞧着对方的架势,定是还在为上次的事情生气,如此生分的回应,始终站着保持着君臣的距离,是只到君臣为止的距离。
“。。。”
“还气我呢?”赤羽耀阳这句话的语气,带着点做错事小孩子的口吻,又有点哄人的暧昧。
申贺森始终没有回应,只是静静的等着皇帝陛下的吩咐,文晸赫在假山后面敛着气息,心里却是着急,你倒是赶紧说完了就回去躺着!
“贺森,你又一次帮了茗锦文王,但这次他未必感激于你。”赤羽耀阳端起茶盏,看着始终杵着不动的人,他知道申贺森性子倔强,不愿意的事情强求只会落得不慌而散,不愿坐着那就随他站着。
“陛下,该感谢的应该是微臣,得此佳人,三生有幸。”
“你真要如此拒我于千里之外?”赤羽耀阳有些灰心,近在咫尺的人,却感觉隔着一道冰冷的墙。
“陛下若无事,微臣体感不是,还望陛下恩准微臣先行告退。”申贺森是真的不舒服,但这话听在赤羽耀阳耳朵里却是赤裸裸的回避。
申贺森看着对方没有做出回应,行了礼打算转身离去,没走两步却被硬生生的拉了回来,一双手臂从背后环抱住了自己,呃!疼!!
文晸赫看到申贺森的表情,明显赤羽耀阳的行为直接碰到了他的伤口,这一幕差点没让问文晸赫直接蹿出去,心中跟打翻了五味瓶一般,个中滋味,心疼最多,嫉妒也不少。
“兄长,最后一次,小的时候,我也是这样闹你,那个时候兄长从未厌弃过耀阳,兄长就要成亲了,我。。。(就想抱抱你而已。)”赤羽耀阳最后的话几乎轻不可闻。
“。。。”申贺森没有再用力,只是咬牙忍着痛,赤羽耀阳不像刚才勒的那么紧,为了不再让自己更疼,他选择站着不动,现在的身子实在经不起折腾,
“好,最后一次”。申贺森为了让这句话说的平稳,费了好大的力气。
过了许久,两个人都没有动作,急的文晸赫连气息都快收敛不住了。
“多谢兄长,我。。。走了。”赤羽耀阳很失落,他本以为放低自己可以寻得对方的原谅,却未曾想即使落到尘埃,也不能挽回。
看着皇帝消失在回廊尽头的身影,申贺森身子一歪,扶着廊柱捂着胸口大口的喘着气,定了定心神,自己找的罪自己受着,不好!胸口上的已经沁出些许血迹,必须立刻回府。
申贺森摇晃着疾步走下台子,刚稳住身形便感到一双手扶住了自己。
“你?如何敢出来?”没有料到文晸赫胆子如此大,宫中禁地,听墙角也就算了,居然堂而皇之的显露身形。
“原来你知道我在?”不知为何,文晸赫看着对方少有的惊慌,自己居然忍不住的想要调戏一番。
“你松开,我自己能走。”申贺森早就没了力气,但在这个地方两个人推推搡搡的,多少暗卫的眼睛盯着,他只想尽快离开。
“不让我扶着,是想我抱你?”
“你!”申贺森听到对方毫无掩饰的调戏,本应该愤怒,却不自觉的红了脸。
然而文晸赫却是一副反正我又不是没抱过的表情。
“你不知道这里到处都是暗卫?”申贺森看着对方弯下腰就打算将自己抱起来,赶忙阻止,此处其实能胡闹的地方?
“那又怎样?”文晸赫嘴角的弧度更浓了,扶着就是不松手。申贺森口中的暗卫,早就神不知鬼不觉的被自己的人渗透了,就这会儿,别说没人能看到他俩,就是文晸赫给赤羽耀阳来上一刀子,都不会有人发现。
申贺森心中便是一凛,仅仅四字,声音虽轻却是王者的霸气,文晸赫这句话毫无遮掩的亮出自己的底气。仅凭这语气,申贺森便能断定,茗锦王爷已经不是赤羽王朝强大的存在,而是颠覆的存在,他的实力,赤羽王朝的存与亡,也就是一念之间。。。。
“别闹了,扶我出去。。。”拗不过对方,申贺森只能妥协,让文晸赫扶着自己出去。
本想着见到了外头等着的小厮,便可遣开文晸赫,却不料对方扶着自己,强行拉上轿子,回到岚园,进门就将自己拦腰抱起,大步流星的冲着卧房走去,如入自家后院一般,还不忘吩咐管家说他家主子受伤了,去请大夫。
文晸赫知道申贺森是疼的脱了力气,否则如何能让自己这般胡来,只是此时的他没有思量,事出反常必有妖,王侯将相行差搭错都是玩命,何况如此任性的代价?。
文晸赫踢开房门,行至床边,轻轻放下对方,血迹在胸前染红了一片,管家跟着进来看到这一幕,着实吓了一跳。
“愣着干嘛?遣人准备热水,干净帕子,纱布,止血药和疗伤药来,快点!”文晸赫看都没看站在一旁的管家,口中吩咐着,手上已经解开申贺森的前襟。
“住手,我。。。(自己可以)”申贺森伸手握住对方的手想要制止,话都没说完就被打断了。
“你闭嘴。”文晸赫心里莫名的气得慌,他要自己能行有何至于弄成如此境地。
管家带着下人将吩咐的东西一应备全送了进来。文晸赫看东西都准备好了,便吩咐到:“都出去吧,这里不用你们。”说完便继续手上的动作,用剪子开始剪断对方身上的纱布。
这次管家没有听王爷的吩咐,而是看着自家主子,申贺森对他点头示意,他才行了一礼退出房门。
“呃!”纱布拆下来的时候,即使动作再轻,依然扯得伤口生疼。
“还知道疼,刚才在别人怀里咬着牙也没见你哼一声。”文晸赫很小心的用帕子一边擦拭一边撒上止血的药粉,说话的语气酸溜溜的,那股劲儿都能把自己给呛着。
“好像每次跟你扯上关系,我就会有血光之灾。。。”
文晸赫的手一顿,瞬间想到之前在茗锦郡的那夜。
想说抱歉,却又觉得一句对不起无足轻重,没再言语。
文晸赫将纱布为申贺森缠好,还是跟昨晚一样,弄好了之后让申贺森自己换的衣衫,折腾半天汗都出来了,练一上午剑都没那么费劲,之后摊开对方的手掌,在朝堂上就注意到,申贺森为了不让人发现手上有伤,拆掉了纱布,握着拳头,将手藏在袖子里,刚才在御花园推搡之际,伤口便有些裂开的迹象,这会儿,上了药还是再包扎一下为好。
文晸赫处理好一切,坐在床头把对方倚在自己怀里,就如昨夜那样,申贺森挣扎了几下,蹭的他胸口痒痒的。
“别动,我又吃不了你,消停会儿。”看到对方仍不死心,文晸赫冷不丁的冒出一句:“再蹭说不定我真把你吃了。”
怀里的人神情一怔,停下了动作,乖的跟只温顺的兔子一样窝着,也不在说话。
文晸赫将脸埋入对方的发丝之中,肆意的吸取着诱人的味道,“子岚。。。”这一声换的很轻,更是陶醉。
申贺森身子就是一僵,奋力挣脱了靠向床角。
“够了!!。。。呃。。”动作有些猛,扯着伤口一阵的疼。
“抱歉,我并没有把你。。。(当成别人。。)”文晸赫很后悔自己的失态,然而他发现,对方脸上的表情,愤怒中带着伤心,这难道表示,对方自己。。。???
“多谢王爷昨夜救命之恩,你我两不相欠,还请王爷自重,下臣有伤在身,不便相送,他日伤愈恢复必定登门拜谢。”申贺森这是在下逐客令,说完话便不再看对方一眼。
刚刚拉近的距离,瞬间似乎变得比从前还遥远,文晸赫无话可说,只能起身离去,出门之前还是没忍住的说了一句:“我改日再来看你。。。”,然而回答他的,只是沉默。。。
文晸赫离开之后,申贺森坐起身子,动作有些艰难,但表情却是志得意满,甚至还有一些无法掩藏的激动。
摊开手里的东西,一个绣工精致的锦囊,打开取出里物,一张轻薄的锦帛,刚毅有力的字迹,手指颤抖的抚摸着,‘不为独善其身,只为天下苍生。。。’
这东西文晸赫果然是随身带着,不近身,如何能掉包??
谁吃了谁?还未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