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十八章且诣藤花说刀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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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友仁热情相邀,木琴美灿然一笑(这里又要用木琴美这名字)。
木琴美好久没有这样笑过了,与宫本久治在一起,尤其是和杀母仇人麻生沙树在一起,她笑不起来。
当然,她在与方煦千里并辔时,笑得更妩媚,那叫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她说:“宋管家,你还是去通报一声吧,我已经不是过去的木琴美了,方公子未必会欢迎我呢!”
宋友仁说道:“请木姑娘少待!”说完快步走了。
少顷,方煦和沈丽花迎了出来,见了木琴美,启齿一笑。方煦客气的问:“木姑娘你还好吧?没想到你还会作为藤花山庄的客人。”
木琴美叹了一口气,说道:“谢谢你还把我当客人,其实这次是宫本久治差我来的,不得不来;我固然也想来藤花山庄,怕方大哥和丽花姐不欢迎!”
沈丽花说道:“我们是又恨你,又想你,你来了,以前的事一笔勾消,我们还是朋友!”说毕,一手拉着木琴美的手,一手搂着她的腰,进了花厅,又扶着坐下,方煦亲自倒茶,捧到木琴美面前。
有一个东西在木琴美的胸中激荡,木琴美说了声“方大哥,丽花姐,谢谢你们还把我当朋友!”话说完,两行眼泪滚了下来。稍顷又说:“我有一件事必得和你们说,或者是请你们帮忙,你们便是再不欢迎我,甚到骂我不给和进山庄,我还是要来的。”
沈丽花和方煦看着木琴美,并不理解她的话,只招呼一声:“请喝茶!”
过了好长时间,木琴美的情绪才稳定下来。她问:“藤花山庄就你们两人?连玉清师太也不在吗?”
沈丽花说:“出门日久,总是要回去的。玄聪大师回了少林寺,凌霄子回了武当,唐能也回了四川。费玉馨和唐能蛮处得来,跟唐能去了四川。飞凤谷主去了飞凤谷,因觉一个人气闷,临走又把我师父拉去了。此时的藤花山庄,会武的就我和方哥了。”
方煦说:“木姑娘来藤花山庄,宫本久治和麻生沙树也一定到了附近,我猜他们正在同天山庄,因为不了解藤花山庄的底细,一时没有动手,木姑娘你说是也不是?”
木琴美笑笑,说:“方大哥还是那样聪明!我这次是以探子的身份来藤花山庄,探听到了藤花山庄的底细,回去对宫本久治一讲,宫本久治就要来一个血洗藤花山庄了!”
沈丽花也笑笑说:“若只是宫本久治和麻生沙树,我和方哥还真不把他们放在眼里!上次我被麻生沙树捉去,吃了不少苦头,若再遇上,我也不会便宜他!”
木琴美面色一端,说:“宫本久治若没有请到能人,也不会再到同天山庄,更不敢打藤花山庄的主意。倒是从国内来了两个厉害的,一个是刀神淺川千裕,一个是刀王菊池,确实不可小觑。这两人自高身份,要和少林寺的玄聪和武当的凌霄子比斗,不仅不肯来藤花山庄随便杀人,便是武功稍低或身份不够的,还不肯出手。宫本久治也没有办法,要不,藤花山庄早就毁掉了!”
方煦和沈丽花听了这话,心里着实吃了一惊,刚想再问点什么,管家宋友仁手里拿着封信走进花厅,对方煦说:“是龙指挥差人送来的!”说毕,双手把信递给方煦。
龙行天的来信,说得比较含糊。先是说朝廷已知宫本久治纠集了些浪人在沿海骚扰,百姓不堪其苦,当地也曾派兵围剿,因为这些倭寇聚散不定,奸狡异常,刀法奇特,很难对付,因此收效甚微。又说久欲重来藤花山庄,因杂务缠身,尚须时日。另外就是一些客气话了。至于龙行天本人是否因为拿了青木正雄一柄战刀惹下麻烦,有没有受处分,则只字未提。不过从信中的口气看,也没有大麻烦。细究言外之意,似有请方煦出手抗倭的意思,抑或是由方煦出面,请江湖人士相助驱倭的意思。朝廷的事,方煦本也不想多问,但国恨牵连到家仇,自然没有不出手的道理。方煦当即写了一封回信,告诉龙行天,宫本久治请了两位厉害人物,一个是刀神淺川千裕,一个是刀王菊池,虎视藤花山庄。又说,他们是挑战玄聪大师和凌霄子掌门的,龙兄若见猎心喜,不妨早日来庄,与之一较高低。若玄聪和凌霄子先到,只怕就轮不到龙兄你了!关于抗倭一事,方煦反没有多说。
龙行天的来信和方煦的复信都给青木琴美看过,因见青木琴美在同天山庄时喜在池心亭闲坐,方煦和沈丽花遂备了一只船,在山庄后镜湖中游览了半天。看着云山半壁,秋水一泓,丽日朗照,爽风满怀,三个人真正是装了一船的欢声笑语。尤其是青木琴美,自从离开方煦离开藤花山庄,还没有过如此的舒心畅怀。
小船停在湖心,青木琴美伸手掠一下云鬓,笑问方煦和沈丽花:“方大哥和丽花姐,你们对我真没有一点戒心吗?我的身份可是宫本久治的义女,父亲青木正雄,死在无邪子剑下,母名千叶丽子,也因此死在麻生沙树刀下,便是这次前来,也是奉宫本久治之命前来探听虚实的。对了,杀无邪子的,正是宫本久治!”
方煦说道:“宫本久治是我的杀父仇人,我早已有此判断。我们想不相信你,却又偏偏仍把你当妺妺,况且你说是来探听虚实,却又先告诉我们宫本久治的虚实,我们对你还能有什么戒心?”
木琴美说道:“谢谢你们还把我当妺妺,能有你们把我当妺妺,我也可以人生无恨了!”说到这里,木琴美轻叹一声,说道:“麻生沙树和宫本久治告诉我,我的父亲名叫青木正雄,母亲名叫千叶丽子,我从小就是倭寇的种了。前些时我奉宫本久治之命去杀一妇人,夺取同天山庄的房、地契,那老妇人便是费玉馨的母亲,我的剑架在她颈上,她竟一点都不怕,叫我玉珍儿,问我一向在哪里。她的神情和声调确也像是我的慈母,我自然不会杀她。后来我独自参了很久,总是不能明白。”
沈丽花说道:“费玉馨的娘叫你玉珍,应该不会认错,我们是议论过,说费玉馨长得和你很相像,也是错不了的。无邪子留下的字条上曾说,陈彩娥生的是双胞,是费正清死时有人趁乱偷走一个,莫非这偷的人就是青木正雄?”
方煦说道:“可惜费玉馨的娘已死了,那天又无暇说清楚。若是认亲,往往辨认信物也是一法,不知木姑娘有没有从小携带的物事?”
青木琴美说道:“有一个玉蝴蝶,是从小就一直带在身上的。”说毕拿出来给方煦和沈丽花看了,方煦说道:“等费玉馨回来,再问她有没有玉蝴蝶吧!你这只玉蝴蝶头和触须向右倾,说明是左边的一只,费玉馨若有玉蝴蝶,头和触须一定是向左倾,你是姐姐,玉馨是妺妺了。”
木琴美说道:“如此说来,方大哥的爹非但不是我的杀父仇人,而青木正雄反是我的杀父仇人,无邪子叔叔杀青木正雄是为我爹报仇的了,是我家的恩人!”
青木琴美在藤花山庄住了一宿,第二天一早回同天山庄。临走,方煦要她给刀神淺川千裕和刀王菊池带个话,说少林寺方丈玄聪和武当掌门凌霄子要在半月后方能到庄,届时当请他们前来切蹉技击之术。
归途中,身世之事一直萦纡在木琴美的脑中,她几乎可以肯定自己便是费玉珍,同方煦、沈丽花仍然是好朋友好姐妺,这使她高兴,也使她心安。
既然刀神淺川千裕和刀王菊池眼高于顶,不屑对寻常剑客出手,得知玄聪和凌霄子要过半月才到,这段时间里,他们便不会来藤花山庄骚扰。这两个人不来,宫本久治和麻生沙树再带十个八个人来也不足虑。方煦便有时间从容按排了。
青木琴美走后,方煦叫来宋友仁,要宋友仁挑五个既健壮又灵活的庄客。方煦随即给玄聪、凌霄子、唐洪、黄龙飞各写了一封信,内容差不多,说了日本国的刀神淺川千裕和刀王菊池要来较技的事。再叫沈丽花给玉清师太写信,请她和飞凤谷主梅莹回藤花山庄,这些信便由五个庄客分头去送。
沈丽花问方煦:“请的这些人,可以说都是知交,却也都是江湖上的顶尖人物,方哥还有什么打算?”
方煦说:“与宫本久治决战!”笑了一笑,又说:“以前一直取守势,现在要取攻势了,不过也要在这次比武以后详定。龙行天虽说是官居三品的锦衣卫都指挥使,倒还有些江湖义气。在京城时,他吃了宫本久治的亏,这次接到我的信,一定兼程前来,邀斗刀神和刀王!凭他的身份,刀神和刀王是不会拒绝的。玉清师太和飞凤谷主路近不算,其他人中,比之少林和武当,还是龙行天的路最远,我猜他一定是第一个到!”
沈丽花说:“我知道,你向龙行天提起刀神和刀王,便是要他早点丢掉杂务赶来藤花山庄的意思。若是凭真实本领,龙行天未必胜得了宫本久治,更不用说是刀神和刀王了。你劝他最好还是悠着点。以他的身份,能赢了不说,若是输了,他没有面子,我们也觉难堪!”
方煦点头称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