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33.口不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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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日里这话埋在心里也罢,可今日一说出口,才发现是那样的惊世骇俗,再没有比这还要荒唐的事儿了。
柴珩只觉得自己快被身后这人弄疯了,不敢有任何动作,就那么直挺挺的站在那儿,心跳的却异常激烈,林海棠紧紧抱着他,此时话也说不利索,只知道无措的流眼泪。
两人就这样在院子里站了许久,寂静的夜里发出几声鸟鸣,柴珩猛然惊醒了,一把拽开了林海棠的手,他用了不小的力气,林海棠没有防备,一个趔趄差点摔在地上。
柴珩连头也没回,怕瞧见林海棠那模样又心软,他冷冷的开口:“今天这话咱家就当从没听到过,往后……”
他话还没说完,林海棠便一闪身来到了他面前,柴珩脸上挂着那错综复杂的表情还未收回,便与林海棠正面对上了,两人无言相视片刻,林海棠突然一动,凑上去吻住了柴珩的嘴,好似身上所有的感觉都消失了,柴珩只觉得唇上的那片软直传到了心里,令他难以招架。
柴珩回了神,猛地推开林海棠,“林解语,你放肆!”他声音虽然带着怒火,在黑夜里却肆无忌惮的脸红了。
林海棠低着头,语气沉了下来:“我放肆也只这一次了,林海棠告辞。”
林海棠不舍的看他一眼,转身就走。
柴珩气急,忍不住叫道:“林海棠!”
林海棠停下脚步,抹了一把眼泪,忍不住带出了哭腔,“不知督公还有何事吩咐。”
柴珩顿住了,不知道自己刚才到底是生的哪门子气,此刻瞧见林海棠那双泪汪汪的眼睛,心软的一塌糊涂,什么硬气的话都说不出口,只道:“有什么难事,来找我。”
“我不用你管!”林海棠气急了,转身跑到了海棠树下,一翻身跳出了墙外。
这面墙他翻了无数次,来时欣喜,去时不舍,而这次,他难受至极,想是最后一次了。
黑夜里,柴珩朝林海棠离开的方向伸了伸手,却又落寞的垂下,那般的无力,霎时间心里空了一块,血淋林的一个窟窿,这情来的悄无声息,去的猝不及防,倒是教人省心。
近日林海棠就像是变了个人,当值时经常魂不守舍,晚上必须喝个烂醉如泥才肯回家。
林母瞧他这副模样也是着急上火,问他却全是回避之词,整日里愁眉不展。
殿试过后,姚鼎被点了一甲榜眼,封户部六品主事,这官位与他心里想的实在偏颇太大,好似被兜头泼了一盆凉水,来时得志得意满此时显得那般可笑。
失意的姚鼎碰上了同样失意的林海棠,两人好久不见,絮絮叨叨了聊了很多,最后喝的酩酊大醉,两人你送我,我送你,互相搀扶着回了林海棠的家。
林母见林海棠不光自己喝个烂醉,还领个醉汉一起回来,满脸为难,可天色已晚,却不好让他自己一个人回去,只好安顿姚鼎同林海棠一起躺下了。
次日早晨,林海棠只觉得头痛欲裂,还没睁开眼姚鼎在他身边动了动,林海棠直觉不对,往旁边一摸,摸到具温热的身体,吓得一激灵,猛地坐了起来,却发现姚鼎正揉着眼睛,嘴里嘟哝,“这是哪儿啊?”
林海棠跳下床,穿起了衣服,“我家,应该是昨天喝醉了。”
姚鼎点点头,也下床穿衣,眼睛还不断的打量这间寒酸窄小的屋子,瞧他墙上挂着的画,还有桌上几幅未完成的作品,忍不住称赞道:“不想你画画这般有功力。”
林海棠由心的笑了笑,“拙技,登不了大雅之堂。”
姚鼎拍拍他的背,笑着说:“不做锦衣卫,去江南画春宫,保你三五年名利双收。”
林海棠脸红了,“我不画那个。”他穿了鞋,急匆匆的往外走。
姚鼎跟在他后面,小声说:“唐寅的春宫,一副卖到千两,大俗即大雅,都爱看那个。”
林海棠绷着脸不说话,姚鼎瞧他脸色不好,也知道自己说的有些多了,便要跟林母说一声,准备告辞,林海棠没让他走,说:“你去堂屋坐着吧,吃了饭再走。”
姚鼎本想拒绝,林海棠却没给他机会,说完就转身进了灶房。
不多时,林母将早饭端了上来,姚鼎忙起身接过,林母虽然年纪大了,脸上有了纹路,头发也银丝参半,一身气质却仍旧端庄贤淑,她笑着道:“坐吧,坐吧,粗茶淡饭,怠慢了。”
姚鼎忙说:“不敢,初次登门倒是麻烦伯母了,下次定备上厚礼前来拜访。”
两人正说着,林海棠端了一碗粥进来,远远闻着香味扑鼻,林海棠把粥放在姚鼎面前,“喝吧,状元粥。”
姚鼎鼻子一酸,没想到昨日醉成那样,林海棠还记得他说的那些话,他看了林海棠一眼,端起那碗粥大口喝了。
林母笑了起来,忍不住道:“状元郎慢些喝,别噎着。”
姚鼎喝完,不好意思笑了起来,三人坐一桌吃饭,姚鼎跟林母有说有笑,林母问:“今年多大?可娶妻了?”
姚鼎大方的回了,“今年刚满二十,家里订亲了。
林母看了林海棠一眼,笑眯眯的说:“倒是圆满。”
林母话里话外的意思,林海棠都懂,他匆匆吃了两口,拿上刀,朝姚鼎说:“你走不走?”
姚鼎站起来,朝林母告辞,遂跟着林海棠一道走了。
“你娘赶明儿就给你说媳妇儿,你信不信?”姚鼎一脸的自得。
林海棠停下步子,“你怎么知道?”
姚鼎笑了起来,“老人家一听我比你小都定下了亲事,能不着急?”
林海棠皱眉,恼怒道:“你回那般实在做什么!”
姚鼎有些摸不着头脑,“你发什么火,娶妻成家是好事儿啊。”
林海棠不知道该怎么说,心中烦闷,也没搭理姚鼎,转身就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