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三章 备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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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镜知已经半个月没有寻到楚言秋了。
然而此时,都城里来的密文像无形的紧箍咒,催着他回去。
他在心里对自己说:再等一日,再等一日,若她不回来,自己再走。
这话一念叨,就是整整三天。
这天中午,春城静雅街上锣鼓喧天,黎镜知找人打听,却被人丢了个讳莫如深的眼神。还是林泽告诉他,十三城家家男子均为民兵,平日耕种于田野,战时是要上战场的。而刚才的锣鼓声,就是集结的标志,代表练兵的开始。
“也就是说,她会到场?”黎镜知自言自语道。
“你说,这该是多大的执念啊?”娴竹瞥了一眼,有些无奈。
林泽顺着她的头发摸了一把,浅浅笑道:“他啊,那时候过的可是比你还惨……”
娴竹默默不语,她本是贫家子弟,幼时被家人卖给人牙子,是林泽的父亲天南海北寻找失踪的黎镜知时无意救下的,当时的她不过是缺衣少食罢了,并未觉得幼时日子有多苦,只是当她第一次见到黎镜知时,下意识就觉得那眼神很恐怖。
那种眼神,是看尽了世间炎凉的漠然。
而后,有她与林泽相伴,他才渐渐不再那么冷淡。但她也知道,真正能让他软下来的,也就只有印象中的那个小姑娘。
林泽说:“人家军事集结,你去凑什么热闹?之前你还劫了人家圣女,不怕这次被人扣上间谍的罪名?”
然而黎镜知执意要去,两人无法阻拦,又因为上头催的紧,便先一步回汴京。
可是令黎镜知失望的是,楚言秋根本就没有出现。
静雅街的木台上,赫然站立着那天西泷成人祭礼上的长老,以及叶天娇,简川和孔雀,倒是还有几个面生不认识的。这几人手中都拿着竹简,分发给一些人,上面似乎写的是名字。
“哟!是那天的小哥啊!”孔雀在人群中窜来窜去,一眼望到他,便笑眯眯地跑了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一点都不防备的样子。
黎镜知心有余悸地躲开,随即有些恍惚,因为他觉得,孔雀与楚言秋真的挺像的。
“孔雀!卷宗都发完了?”简川走了过来,将孔雀挡在自己身后,戒备地看着黎镜知。
“嗯嗯,都发完了,简川哥,中午留下吃饭?”孔雀问。
简川看向叶天娇,点了点头。
“言秋什么时候认识的大玄人?”他问。
“啊啊,那个词啊……诶,青梅竹马?啊对,就是青梅竹马!”孔雀摸了摸下巴,笑得有些奸诈。
“说什么鬼话!”简川脸色一沉,忍不住呵斥道。
“好了好了,不骗你了,是姐姐当年救下的人。”孔雀伸出了手,贼兮兮地捏了一把简川的脸,然后躲到他身后,双手抓着他的衣衫,笑得直不起身,毛茸茸的头抵在简川的后腰上。
简川面上有些挂不住,轻咳了两声,再次看向黎镜知,询问道:“别又是来找言秋的吧?端清自己的身份,大玄人……”
此时黎镜知身上的衣服还是大玄样式。
简川倒不是看不起大玄人什么的,只是因为他也是一城之主,一族之长,因此,有些事情不得不防。何况,楚言秋本身对这个人并没有显示多少关注,他也就不必在这人身上浪费什么心思。
“听着,我十三城与大玄,唇亡齿寒,不管你是什么人,我不会允许你扰乱十三城的计划。”简川沉声道。
“放心,我不会。”黎镜知温润一笑。
简川顿时觉得自己像是一拳打在了软绵绵的棉花上。
“简川,言秋醒了。”叶天娇走过来,淡淡一句话,牵住了黎镜知的心。
黎镜知当下就不淡定了,转身就往望月台赶去。
望月台,即春城城主居所。
叶天娇勾了勾唇角:“烂桃花还不少……”
“明明是姐姐太优秀了,不过,这个人,到底什么来头?”
“自然也是个厉害角色了,江湖传闻‘花间金主’便是这位了。”叶天娇说,“江湖第三不能招惹之人,与江湖百晓生杜城不同,他靠勾栏生意打听消息,传说……富可敌国。”
“这么厉害?”简川语气怪怪的。
叶天娇自然知道他是什么心思,此时眉眼都带了笑意:“自然了,可是,跟我有什么关系,你说是吧?”
纤细的手指,暧昧地划过简川的下巴,轻飘飘的,羽毛拂过一般让人心痒。
简川一把攥住她不安分的手,眼中带了些许狂躁:“明天我就去下聘!”
“简川族长,怕是不行哟……”叶天娇咯咯笑着,“你忘了要练兵吗?”
抽出手,叶天娇施施然走向望月台。
“唔,简川哥,你俩的婚事拖到现在,真的好吗?”孔雀歪着头,啃着刚买的冰糖葫芦,“娇娇姐应该也很失落吧。”
孔雀这丫头,看似天真无知,其实她看到了什么,感受到了什么,心里跟个明镜似的。可她乐意只当个没长大的孩子,让周围一圈人都宠着,惯着。这样多好啊,一点压力都没有,哪像简川哥和娇娇姐那样,只因两族事务缠身,连结婚的时间都没有。
哎,图什么呢?
孔雀暗自想着,突然脸色一变,蹲在地上捂着脸说不出话来。
“唔……呜呜”怎么,牙齿坏掉了?!
她看了看手上只啃了一半的冰糖葫芦,认命地垂下头,起身回了望月台,将剩下的糖葫芦喂给了她养的猞猁雷格。
“臭猫!”孔雀坐在树下,身旁偎着闭眼浅寐的猞猁,小声说道:“小心牙齿掉光光哦!”
说罢,伸手去揉猞猁的两只耳朵。
唔,牙齿又在疼了,不行,要找阿爸看一看!
可是……阿爸会骂她啊。
孔雀踌躇着,决定还是去打扰一下言秋姐姐比较好。
这厢
黎镜知看着紧闭的房门,有些犹豫。
他本来就是翻墙进来的,若是这样进入房间,怕是不妥。
“你要心疼死我是不是?嗯?”
房间里断断续续传来交谈的声音。黎镜知是习武之人,自然听得清楚。
“我拼了命从北域赶回来,就是想看看你,你怎么能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
“你不必担心我。”是楚言秋一贯清冷的声音。
“你叫我如何不担心?路上被十几人劫道,没了马,硬是用大轻功飞回来。你当我的心是石头做的?”
“放开!”
黎镜知终是忍不住了,推门而入。
声音似乎是惊到了屋内的两人,总之黎镜知转过花屏来到内室时,楚言秋是披着衣服坐起的,一个陌生的男人正禁锢着她的肩膀,倾身的样子。
“放开她!”黎镜知不知道自己是以什么立场什么语气什么态度说出的这句话。
可他看到,在听到这句话时,男人瞥了他一眼,再度倾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