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
    黎夜泽如此不给面子，黎夜湛的脸也拉了下来，那张存有几分相似的脸也因为愤怒而变得扭曲。
    “既然如此，也怪不得我硬闯了！来人！给我搜！”
    “是！”身后侍卫齐声大吼，举着武器就要冲上来。
    黎夜泽往前一步，满腔肃杀：“今日，谁敢上前一步，杀！”
    放佛为了配合此时的气氛，一阵大风募得呼啸而过，吹得侍卫心底发寒。面面相觑，不敢妄动。
    “哼！我就不信，你还敢当众杀了我不成！”黎夜湛一脚踹开一个怂蛋，在黎夜泽的注视下一步步上前。
    待到来到门前，黎夜泽出了一双眼盯着他，终是一动未动。黎夜湛站在他面前，忽然咧嘴狞笑，目光挑衅而得意：“我就知道，你不敢！这弑弟的罪责，你担不起！”说着一手伸开，便要推门而入。
    而下一刻，他却保持这动作突兀的停了下来。底下的人不知缘由，待得细看，却齐齐倒吸一口气。黎夜泽的手，不知何时，紧紧握住了黎夜湛的脖子。而看那架势，竟是逐渐加力，毫无退让。
    黎夜湛伸出的手终于退了回来，他不自禁箍住脖子上的大掌，用尽力气却无法撼动丝毫。那双铁掌犹带着战场沥血而归的坚硬，如同钢筋一般死死扣进肉里。
    黎夜湛双腿蹬着地，双手无力挥舞，挣扎越来越弱。他的舌头止不住向外伸，双眼上翻，一股死气逐渐蔓延上来。
    只见这时，黎夜泽将嘴贴近他的耳朵，如同恶鬼宣布最后的死期。
    “既然你如此配合，我不介意，就此少一个兄弟。这是我最后一次警告你，别招惹我的人，否则，下一次，你可就没这种好运，再听一次这种警告了。”
    话音刚落，黎夜湛双眼一翻，终于彻底晕死过去。
    黎夜泽松开手掌，任他像垃圾一样跌落到地上。
    底下黎夜湛带来的侍卫再看到这一幕后终于瑟瑟发抖起来，双腿打着颤小心翼翼地后退着。
    黎夜泽看也没看他们一眼，只对着李管家吩咐道：“一个不留。”然后转身进了房，还轻声将门关好。
    “是。”李管家对着关上的房门恭敬的一拜，随后瞥了一眼院内已脸色发白的那些人，冷漠的抬手。
    “杀。”
    一日之间，太子府内，血流成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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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场风波刮得皇城内一片疮痍，皇帝想不知道也是很难的。而黎夜泽还没等到皇帝召见，却先意外迎来一位不速之客。
    盯着面前淡然饮茶的人，黎夜泽眼中一片深沉：“这么说来，你是巴蜀的国师？不知此次如此偷摸来我殷商有何贵干？”
    柳子素闻言轻笑一声，放下手中的茶杯，道：“太子殿下言重了，子素早在离开巴蜀前便辞去了国师的身份，此时也不过是宁安公主儿时玩伴罢了。”
    “宁安……”听到这个称谓，黎夜泽双眼一眯，盯着柳子素的眼神愈加不善。
    柳子素却好似没看到一般，自然不过的接下话来：“公主的封号是作‘宁安’。”
    这个称号黎夜泽从未听过常宣提及，如今突然冒出来一个人若隐若无地透露着和常宣亲密的关系，这让他心中渐渐升起一股妒火，说话便更是不客气：“所以阁下此次前来找她是要做什么？一个没有身份的普通人，阁下以为还会是一国公主愿意接见的对象吗？”
    面对黎夜泽刻薄的话，柳子素淡然处之，道：“这点太子殿下请放心，即使没有了国师这个身份，我对于她来说，也未必是个普通人。”
    “想必阁下高估了自己吧。”黎夜泽彻底拉下脸来，正准备开口轰人，不想柳子素抢先道：“之前听闻这皇城内因一个刺客闹得人仰马翻，若没料错，那人大抵便是我家公主吧，想来她现在身子未愈。所以我此次，特地带了公主的贴身侍女来。”
    “阁下是想说我府内的人照顾不周吗！”
    柳子素轻笑摇头：“太子殿下多虑了，这不过是公主的一个小毛病。太子殿下也知道，即使性子刚强宛若男儿，但公主毕竟还是女子，她从小到大生病都是那名侍女服侍的，换做别人想必颇多不惯。公主与太子殿下相识不久彼此生分，所以不便与太子殿下说罢。”
    一番话下来，黎夜泽的脸已经变得阴鸷可怕。他沉默半响，终于在柳子素春风拂柳般的浅笑中，咬牙开口道：“那就有劳阁下替本太子照顾她了。”
    闻言，柳子素脸上的笑容愈发温和有礼：“太子殿下说笑了，这本就是我该做的，就不劳太子殿下挂心了。”
    风乍起，屋内两人彼此凝望，仿若沉寂的海面与荧辉的月亮相互试探。一个深礁暗藏，一个幽秘不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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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常宣睁开眼睛的时候，一杯温度正好的君山银针恰好送到她嘴边。
    熟悉的口感，熟悉的香气，熟悉的温度，让她一度没能回过神来，砸砸嘴道：“子素，再来一杯！”
    然而没等第二杯续上，常宣一下从床上蹦了起来：“你！嘶……”
    “伤还没好，你还是老实点吧。”柳子素递过第二杯茶，满眼无奈的看着憔悴不少的某人。
    常宣愣愣的接过茶杯，眨眨眼，再眨眨眼，终于确定这不是幻觉：“你怎么在这？”接着想到什么，浑身一颤：“父皇……出事了？”
    “你放心，皇上龙体康健。只是我想着是时候出来云游修行了，便辞了国师的职务。”柳子素回答的一脸平静。
    常宣闻言先缓了缓起伏的心情，之后又皱眉道：“国师主管国家祭祀推演，这么大的事怎么能说不做就不做了！”
    “我已经安排好了下任国师，不会有问题的。”某人依然云淡风轻。
    “可是……”
    “你是不相信我吗？”柳子素开口打断她。
    常宣的话猛地被噎住，她认真打量了一遍柳子素的神情，最终点点头算是认可了这件事。
    眼珠一转，她继续发问：“可你是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
    柳子素笑道：“我既是国师，自然通天晓地，无所不知。”
    常宣明显不信，眯着眼看他，半响幽幽道：“是常昊告诉你的吧！”
    柳子素但笑不语。
    正待常宣打算就此事发作的时候，房门吱呀一声打开，然后常宣就听到一声熟悉的呼喊：“公主！”
    “常珏？”
    “是我是我，公主你可醒了！常珏快要担心死了！”
    常珏端着一盆水站在常宣面前，大眼睛看着她激动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我在路上凑巧见到她便带上了。想来是你不在军中，就她一个女子留在那里也不太方便，偷偷溜了。”柳子素望着惊讶的常宣淡淡解释着。
    刚起身，便一连两个意外袭来，常宣低头慢慢啄着手中的茶，大脑缓缓消化着。
    一杯喝完，便彻底回归了清醒。
    “之前走得太急，我倒是把常珏给忘了去。不过我也没想到这妮子居然敢偷溜，还好你碰到她。”常珏听到这话，颇为尴尬的挠了挠脑袋。
    之前公主偷跑，太子殿下把她一顿逼问训斥，奈何她是当真不知这茬，惹得殿下大发脾气。她自觉失职，无颜面对殿下，便偷溜出军营，本想着沿原路回去宫里，却不想因没出过远门失了方向，正急得满头大汗，恰巧遇上游历的国师大人，说他知道公主去向便跟着一起上路了。
    常宣把喝干净的茶杯递给子素，示意再来一杯，一边又对着常珏点了点头：“难为你跑这么远来寻我，不过我大哥也是，我如今功夫比他还好，能有什么可担心的，简直和宫里的奶娘一个样。”
    见常珏噗的笑出来，知道她并未因此埋怨自己，便也跟着笑了笑，伸手便接过子素递来的瓷碗，入口才突然发觉，这哪是茶水，明明是苦涩难当的药汁。
    柳子素见她停下动作，颇为好笑的望过去：“怎么如今这么大的人，还是不肯吃药？”
    “并非我不肯吃，只是这药熬得火候不足，药力未尽，徒留辛苦，可见煎药之人水平实在一般。”某人一般强词夺理，一边皱着眉将手里处处都不是的药汁一仰而尽。随即胳膊一伸，理直气壮道：“茶！”
    柳子素无奈摇头，拿过药碗，换了一杯茶过去。
    常宣却没急着滤掉口中的苦味，先端在笔下闻了闻，表情怡然又满足：“好茶。”说完，才开始缓缓小酌起来。
    “那是，国师大人泡的茶，堪称天下一绝！公主自小就喜欢的很呢！”一旁的常珏摇头晃脑，满脸遗憾，“可惜我是喝不出来这其中到底有什么区别。”
    “愚钝蠢材。”常宣淡淡评价。
    “是是是，反正我就是蠢材，我这辈子也认了！”常珏吐吐舌头一副俏皮模样。
    “说起来，你们是怎么进来的？”常宣从茶杯中抬起头看向两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