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一章   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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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浓情欲意
    卷一童时家人拥
    第一章
    青蓝天域,艳阳高挂,云轻环周,这个坐落在一片青翠短草的庭院,占地之大,偶然薄雾笼罩便难看得到尽头,而在庭院东西方处是一园凉亭,亭顶五角,角上镶着石方,略高于墙,凉亭周围绿树遍布,各色奇花异草多栽,蜂蝶鸟鼠嬉戏,简直是自然阴凉棚居处。
    小小的一个身影慢吞吞的的左右晃悠的动弹。蜷缩在里面被厚厚的锦衣华服包裹的小奶娃不过一岁左右,才那么一点点,头上戴着一个龙纤紫绸缎金紷线勾刺的吉龙图腾制成的娃娃帽,圆圆的鼓鼓的形状,两边缝着两片小翅膀,鸿飞日舞的一身长袍子,长度过了小脚丫上穿着的小鞋子,袍子因为太大直接披散在白晶石的地面。小娃娃肥嘟嘟圆波波的小脸蛋随着小动作微微抖动,还不时撅着粉红色的樱桃小嘴。小娃娃这会正认认真真的抬着下巴看着面前的一个容貌清澈美好的小女孩,小女孩比小奶娃高一点,但也就是三两岁的样子,几支轻银穿青丝,牙白浅红天蓝的长裙,皮肤如雪般白皙,还有些小小的婴儿肥,笑起来还有几颗没长齐的牙齿,此时正用双手抬着小奶娃娃的两只肉呼呼软绵绵的比刚暑季下来的青桃子还小的嫩手一点点牵引着他,自己一小步退他一小步向前走动,配合默契。
    两个孩子的四周站着十几名护卫和七八个年轻女仆,护卫都手持一柄长枪,但这会都把长枪背过身后拿着,恐怕会伤到两个小孩,旁边还有一个衣着稍显富贵,似乎是管家的样子,女人看起来大约过五旬,但眉目间是严肃和冷漠,护卫仆人都直直站着,却头低看着地面,不敢有其他动作。
    “阿吉婆,快看,烈儿会走路了呢,你快看,快看么。”小女孩有模有样的两手拉着小奶娃娃,小大人一般,显摆一样的边往后退,边侧过小脑袋跟管家女人献宝。
    但衣着华丽的女人根本就跟没看到一样,听到小女孩的声音脸上一闪而过不耐烦的厌恶,但很快褪去,不过也没有理会小女孩,任凭小女孩自顾自的对着自己说。
    小孩子没有在意这种不屑的态度,自己玩的倒也欢快,可是好景不长,毕竟是小孩子,小女孩刚开始还能一板一眼的教导帮助小娃娃学走路,但一会把视线跳到到管家女人身上,一会又看看飞来在树上叽叽咋咋叫唤的翠鸟,鹦哥,看看地上偷吃点心的松鼠,池塘里探头探脑的锦鲤,慢慢就忘了自己原先在干什么,结果没注意后面的高一级的石阶,被那小小的台阶,但对于小孩子到小腿处的阶段给绊了一下,没站稳,整个人就一个踉跄向后倒去,小女孩自己都没了重心要跌倒,哪还能管得了手边,两手划着天就倒在地上,而托着小奶娃娃的手也一下子搭空,刚学会走路的小孩子哪里能受得了没有任何支撑,翘虎头的小娃娃鞋在地上绵绵的踏了两下步,就开始歪歪扭扭的不知道会从哪个方向跌倒下去。
    护卫和侍女们看着都想过去扶一把,但管家没发话,这会只能眼巴巴的瞧着,可是都不敢动弹一步,都悄悄的抬上个斜眼想张望下管家的态度。
    “小姐,小少爷!”
    但是有几个比较年轻的侍女忍不住大叫起来。
    在一边本来正坐的泰然自若的女人悠闲享受的一边磕着青皮子一边懒洋洋的欣赏着池塘里的红叶莲,听见这么大声音才扭过头的时候,已经晚了。
    “吵什么!”
    随着声音看过去,两个小一点的侍女正看着另一个方向捂着嘴巴,像是看到什么惊恐的事,其他人虽然没有那么激动的叫出来,但脸上是害怕的神态。
    “小姐,小少爷!”
    看大家的表情都不对,女人才扭过头看大家视线的方向,这一看自己也吓得惊叫起来。
    小女孩直接倒在后面的一排石阶上,已经不动弹了,而前面的小奶娃娃也正面朝下趴在地上,小小短短的四肢大张的贴着地。
    管家女人就算再淡定这会也吓得不轻,一把扔掉手里的青皮子,两手揪起裙摆踢着脚上的木屐蹬蹬蹬的往过跑。
    “雪雪,烈儿!”
    还打算这什么的时候,一声浑厚的声音传来,本来就吓得够呛的女人刚想到个开头的办法这会全部被声音给吓得一片空白,更是慌乱的不知如何是好,一双桃核眼转来转去,想着该怎么说才是好。
    凉亭的走道头那边有两个人正快步向这边奔过来,近看是一黑一银,高大威武,银衣男子比黑衣男子要高半个头,脚踏一双黑金双色的大角靴,银色的凌甲缀肩的朝衣,包裹着身形矫健的男人,浓黑的发丝被一条银簪扎起,因奔跑而四散飞扬的发尾,跟着银衣男人后面的黑衣男人穿着连帽的披风,男人带着帽子很大,长长的帽檐挡着男人一半脸庞,只能从男人的下巴看得出,男人很年轻。
    跑过来的银衣男人看到这一幕的时候,此刻那刚毅的俊美的面容正一脸震惊,担忧,那刀锋般的眼里是惊讶和心疼,黑衣男人因为帽子的关系所以看不出表情,只不过他手里提着药箱带子的手将那钎玉缝着的提带扣上捏的咯咯作响,可见他一样十分担心。
    “怎么回事!”
    银衣男人一声掷地震人的质问,大家都不敢吭气,随即银衣男人赶紧检查两个孩子的情况。小女孩的头发散乱,头上的发饰掉了一地,将手指伸向女孩的鼻息处,小女孩呼吸微弱,因为是后脑着地,脑后比较脆弱,看这情形,伤的不轻。小男奶娃好些,前额头被撞破一点,好在衣服穿得多,跌倒的时候,衣服绊住,膝盖上的衣服有些蹭破,缓冲了头部着地的冲击,只是,毕竟是太小的孩子,皮肤和骨骼都很脆弱,这个时候被白色晶石粉末混杂着血不停的从那个翻起的伤口里涌出,小娃娃眼角还有不少泪痕,被撞这么疼,浅浅的昏迷中还疼得掉出泪水。看着两个孩子受了不同程度的重伤,男人心疼的脸都发青。
    银衣男人立刻小心轻轻的从下人手里接抱过小奶娃娃,又扭过头简单查看了在侍女臂弯里晕过去的小女孩,顿时眉目紧锁。
    “医尚,奴下不是有意的,奴下只是一时疏忽大意,没看好小少爷小姐,求医尚恕罪。”
    男人的一声低吼虽然没什么难听的话,只不过是一句质问,但是男人的怒气让阿吉感受到了,这可把管家阿吉吓得,立马的赶紧跪正了,想给男人下跪磕头来求得原谅。
    虽然女人一直解释,但她太低估男人的观察力,男人是什么样的人,怎么可能看不出问题,可与其和她争执,处置她都不是自己最关系的,这个时候没什么比两个孩子重要,尽管女人又是磕头,又是泪流满面,可是男人却根本懒得听她那些再也明显不过的事后推诿的解释,无论女人怎么哭求,男人却始终没有看她一眼,他的注意力都在两个昏迷的孩子身上将小奶娃娃从女人怀里抱到自己臂上,扭头看了身后黑衣披风的只一眼,那个跟随的侍从就明白了,走到后面下人们手里抱着的小女孩,跟着银衣男人往内居走去。
    “主人,小姐和小少爷他们伤得很重。”黑衣男人把小女孩慢慢的平放在床上,又在小男孩和小女孩身上,头部进行查看,又将查看后的结果跟银衣男人报告。
    “霖含,去拿银针过来,还有小雪的头部应该是受到撞击,会形成血块的,你去把寒见花和鳞翅草,翘莲尖用盐泉水熬成一碗,快点,不能让血块凝住。”
    “夫人,您来了。”门口响起护卫的声音。
    “风,为何动怒?小雪,小烈怎么了?究竟发生何事?”
    男人正在给小男孩擦拭额头的伤口,其实不用侍卫说,自己已经听到有人过来的声音,那样的脚步只有一个人。一缕白纱随着轻盈优美的步履缓缓拂来,男人身边走进来一个女人,疑惑的表情在看到床上躺着的两个孩子时那清冷柔和的脸上却浮现出和男人一样的担忧和心疼。
    “然?你怎么自己下床了,你现在有了身孕,身体又虚弱得很,不是说了不能下床吗?”
    男人刚才担忧又气愤的神情因为女人的到来有些许缓和,扶住女人纤夷的手臂牵引着她坐到软椅上,半蹲在她面前,带着埋怨的疼意。
    “刚才阿吉跟我去哭诉,言语间很是害怕,可是问她,她又是哭个没完,只说这边出了事,我只好过来看看,怎么会这样呢?”女人脸色却确实有些病态的苍白,但说起两个小孩子,又非常着急的抓紧男人的手。
    “这个阿吉,总是仗着自己是管家老是横行霸道不说,根本不好好看管小雪和烈儿,今天要不是我回来的及时,要是耽误了治疗,后果不堪设想。”
    一想到两个孩子就因为她的疏忽和故意不管就受到这样的伤害,刚刚才因为担心而暂时放下的怒气在男人听到管家的名字一时间又开始气不打一处来,要不是着急治疗两个孩子,自己真的会忍不住教训那个心眼不善的女人。
    “先不管阿吉的事,孩子怎么样,你医术高明,可一定要治好他们,都是我不好,我是他们的母亲,可是偏偏我身子这么差,本来该我来照顾他们的,却只能把他们丢给别人照顾,要不是我,要不是我……”
    男人的难过女人都看在眼里,想着两个孩子受伤,自己也有很大责任,女人非常自责,而男人紧蹙的眉头更是让自己觉得心疼,女人越说越难过,丹凤眼里渐渐泪水浮满,痛苦的不住摇头。
    “放心,我救过那么多人,怎么可能连自己的孩子都救不了,相信我,你看你,现在怎么能这么大的情绪波动,你和肚子里的孩子怎么受得了呢。”
    知道女人把这些事都怨在她自己身上,男人摇了摇头,起身将哭泣的女人拦在怀中,用自己坚实的臂膀给她安全感,安慰着她,给她宽心。
    刚刚煎好药,就立刻送过来,恐怕会耽误了,这会端着药的霖含刚要跨进里面,就看到这一幕,不想打扰他们,黑色的帽檐压得更低了,低头不知想些什么,默默退到外面。待了一会,虽不该打断,但眼看手中荣碗里滚烫热气缭绕的白雾越来越轻渺,恐怕会凉了好不容易煎好的药,耽误了两个孩子的病,只能佯作咳嗽让里面的人知道。
    “药煎好了?”
    霖含到门外男人知道,可是想多安慰女人一下,所以没有说话,在霖含进屋前一下男人不留痕迹的用拇指抹去女人滴落的泪珠,站起来拿过霖含手里的药,霖含便懂事的离开屋里,把里面交给那一家人。
    等人都走了,再看女人,阿吉这会可不像刚才满脸想要赎罪的表情,正事不关己的躺在晾塌上,虽然是个管家,但用度却和之前银衣男人屋里的摆设贵重程度居然不相上下,正面的地上跪着两个女奴,一大一小,她们身上的衣着显然比之前那些侍女穿的要破,但所谓的破也不过是花色和料子差一些,可不是乞丐或者奴隶们衣不蔽体的破烂那种的。所以依旧看得出只有大户人家才能穿得起的衣服,两个只有不到十岁还是孩子的女奴正握着阿吉那黑灰色厚厚的指甲用磨甲石修她的那些指甲。
    “真是的,凤落集市被当鸡,沦落到给人当奶妈的地步,唉,想我年轻风华貌正的时候,他们算什么,现在看我年老色衰就这么欺负我。”
    阿吉心里越想越不平衡,银衣男人的话虽然也没那么难听,但是却提醒了阿吉,不甘心的把一旁的银镜拿过来,对着镜子用手抚摸自己的脸颊,一边唉声叹息时光飞逝,人老珠黄沦落至此。
    “就是,就是,要是老医尚在,哪轮得到那个庶子作威作福的,阿吉姐受苦了。”
    绿色衣服的少女一双圆溜溜的眼睛里看着阿吉满是谄媚,手上确小心的不能再小心的给女人腥臭的脚趾一边磨剪着指甲一边耐心的按摩。
    “你这张嘴就会拍马屁,就算老医尚今天在又怎么样,自己的儿子和一个下人,他会帮我才怪。”阿吉言语虽然是贬骂,但语气却听得出很受用这些话,还轻轻的用脚背抬起刮了刮绿衣少女的脸蛋,那腥臭的刺鼻的脚趾还不小心蹭到了她的嘴角,但绿衣少女却仿佛闻到世间奇香一般,笑的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
    “那是因为老医尚今天面圣了,要是真的在场还不好说呢,更何况,您的身份可不是只是管家而已,阿吉姐!”
    绿衣少女了然阿吉的意思,又不住的表达自己的羡慕的样子。
    “可是,小姐和少爷看起来真的伤的很重的,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一边听着两人对话的灰衣少女表情没有那么愉快,闷闷的笑声提醒。
    “你是说,怪我的意思?”阿吉刚高涨的情绪一下子被打断,扭了扭水桶一般粗的腰,绿衣少女特别有眼色看出阿吉想起身,立马站起来走到阿吉身边扶住她的手和肩,但是动作很轻,力气却使了不少,既让阿吉能起了身,又不会让别人以为她老的不能动。
    “奴婢不敢,阿吉姐。”灰衣少女本来就是那种畏畏缩缩的性格,只是不小心把担忧的话说出来,这会被阿吉这话给吓住了,整个人趴在地上,吓得全身发抖缩成一团。
    “我看你很敢么,怎么?医尚不就是赞过你几句话而已,呦,这么快都想骑得我头上了啊?”阿吉不依不挠。
    “啊呀,阿吉姐,您什么身份,她算什么东西,您消消气。”绿衣少女嘴角翘起,但很快收回笑容,用手在阿吉肩上力道均匀的按着。
    “阿吉姐,奴婢真的是无意胡说的,以后再也不敢了,阿吉姐。”灰衣少女这会不停的给阿吉道歉,磕了不知道多少个响头。
    可怜灰衣少女是个实诚孩子,根本不懂得作假,也不知道该怎么才能让别人舒服,只好每个头都实实在在磕在阿吉晾塌下比地还硬的鹳石台上,才不到十岁,就算是下人,但毕竟少年,皮肤也还算稚嫩,这会额头早就被磕的红肿鼓起。
    本来就是一时生气,加上看着灰衣少女还算是诚心,阿吉翻了个白眼,“算了算了,去弁石台跪上一个时辰算了。”
    “谢谢阿吉姐。”
    虽然弁石台满是尖锐的石子,跪上去膝盖非得好几天都不能走路,但是这对于阿吉来说已经是给的最轻的处罚了,灰衣少女也不是完全一点眼色都看不出,着急的又实实在在的感激磕头感谢。
    “阿吉姐。”绿衣少女在一旁有些鄙夷又不太过瘾的看着像是获得大赦的同伴,眼神晃转,亲热的拉住阿吉。
    “怎么了?”阿吉有些困睡,被拉住有点不满,但平时都比较宠幸绿衣少女,也就由着她说。
    “她这么顶撞您,您就这么轻的处置,外面那些人好多都向着医尚您又不是不知道,要是再看着您又对医尚夸赞过的人如此宽待,那以后您再想树立威信,还怎么能行呢?!”
    阿吉被绿衣少女的话有些影响到,确实,那些人今天刚看了那个庶子给自己的下马威,要是让别人知道自己不敢严惩这孩子,那以后谁也不怕自己,还了得!
    “来人!”阿吉给绿衣少女使了一个眼色。
    一行护卫听见声音过来,站在门口,弯着腰行礼,等着阿吉命令。
    “这臭丫头以下犯上的,把她关在计惩房,打三十板子然后去弁石台跪两个时辰。”
    “是,老管家。”
    不管灰衣少女的哭求,护卫们一把拉过瘦弱的她,也不管她走不走,干脆就这么拖着往计惩房抓过去。
    为了不让妻子加重身体负担,银衣男人给妻子喂了些离梅,这是一种安眠的果实,一般是孕妇失眠时会服用的药物,副作用小,也不会伤到胎儿。
    “什么?你说二弟欺负你?”和外面庭院不同的奢华的有些向另一个世界一般,各色珍奇宝石镶嵌在墨蓝色的茸羽外袍上,双耳上留着两个耳孔,分别挂戴着两个黑玉石的耳饰,男人比银衣男人看起来要大一些,这会看着地上跪着的阿吉。
    “就是说,我就是个老妇了,老眼昏花的很,他非得把孩子给我照顾,自己倒是到处乱跑,也不是我这老仆人敢跟二少爷过不去,只是他这样故意欺负一个在龙家任劳任怨的老人也太过分了。”阿吉那被深重的眼袋堵得就剩三角的小眼睛这会正吧嗒吧嗒的止不住的掉着泪花。
    “吉管家,这点小事来找我,也太小题大做了吧。”男人把玩着手里的金器,冷哼着回应阿吉的诉说。
    “可是,二少爷看不起阿吉就算了,他还看不起您和老爷就……”阿吉故意停顿住。
    “看不起我?”
    银衣男人给小女孩喂了黑衣男人端来的药,但药物虽能治病却对这么小的孩子来说还是要受很多苦,小女孩这会因为药物的关系,浑身开始发烫,额头,脸上,身上都已经慢慢流出豆大的汗珠,银衣男人不停的洗了一次又一次毛巾,给小女孩擦汗,担心在意的目光辗转在两个孩子身上。
    “什么,风儿辱骂你和为父,一派胡言!”白色衣袍的老人,虽已年高,但依旧鹤发童颜,一字胡须显得更有威严,对于座下的男子正训斥的口吻和满目的不信任。
    “父亲,是真的,儿子绝无半句虚言。”蓝色绒袍的男子一看老人快要发怒的样子,着急的想给自己辩解。
    “龙宇桀,你以为为父真的老到痴傻,分不出谁是谁非?”老人将手上的茶盏当的一声摔在柃木桌上。
    “谁是谁非?您这么偏心龙宇风,还没听儿子说清楚事情原由就已经下了定论,根本就是有意想找机会训斥儿子。”
    “混账!”老人本来只是想给他个下马威,让他不要没事找事,谁知道居然连这种话都说得出。
    “儿子一心向着您,他骂儿子就算了,还连您都这么不尊敬,不过是个女奴爬床生下的野种,您……”被老人的怒气激的男子干脆什么话都不管不顾的一通倒出来。
    “跪下!孽子,什么混账话都敢说,艳娘好歹是你二娘,对你母亲和你还不够好?你居然口出恶言连长辈都侮辱,好啊,你说风儿辱骂你?证据呢?拿出来,但凡你拿出的证据足够说明你的话,我立刻惩罚他,绝不姑息这种不孝挑起事端的子孙!”
    虽然这么说,但后半句,老人是在变相警告男子,就是太过了解才知道,这种事绝对不可能是二子的错,这个嫡子一向都是见风就是雨,总是把矛头对准二子。
    “当然有证据,老管家阿吉可以作证,她亲耳听见的。”一看老人这么说,男子心里一乐。
    “阿吉?”老人明显表情有些难为。
    “就是老管家,谁的话您不信都可以,但是她的话,总该有些说服力了吧,毕竟您不是很宠她的么。”男子眼神了然一睹。
    “够了,”老人底气不太足的打断,“把他们都叫过来,我亲自问。”
    龙宇风没想到大哥又这样无理取闹的找自己麻烦,可是,偏偏又牵扯上阿吉那个女人。
    “宇桀又为难你了?”母亲走过来,许是听到风声。
    “没事,娘,我这就和父亲说明。”不愿意让母亲跟着烦恼,龙宇风故作轻松的安慰母亲。
    “都是娘不好,娘的身份让你总是要忍。”
    “谁说的,娘为了我也很辛苦,好在父亲一向公正,不会因为我是庶子就委屈我。”
    “小风。”
    “娘,我先去看看,童然身体不好,还劳烦您先照看下烈儿和小雪,儿子去去就来。”
    “小心。”
    坤谦堂内,龙宇风看着口沫横飞在那里各种诽谤自己的龙宇桀只有冷眼对以。
    “阿吉,大少爷说的话是真的吗?”老人耐心听完龙宇桀的话才跟跪在下面的阿吉求证。
    “这,”阿吉看了一眼龙宇桀,“是真的,二少爷嫌奴婢没能好好照顾小少爷和小姐,觉得都是您不好好吩咐的原因,又说您偏心大少爷,言语十分不敬,也怪奴婢,都这把年纪,午后十分困倦,本来是让其他护卫和侍女看着,可是,谁知道两个小主特别顽皮,根本不听话,二少爷一过来看见两个小主受伤,根本不问任何原由就破口大骂奴婢,所以才会牵连到您和大少爷,请老爷重罚奴婢”阿吉说的情真意切,最后还生生挤出几滴眼泪。
    “把当时的护卫和侍女叫过来。”
    “老爷,大少爷,二少爷。”“见过老爷,大少爷,二少爷。”“……”
    护卫和侍女很快被带来,都齐刷刷的跪在阿吉身后。
    “小少爷和小姐受伤的时候你们都在场?”
    “是的,老爷。”“是的,老爷”“……”
    “当时二少爷去的时候,说了些什么?”
    “对,告诉我父亲,龙宇风是不是骂了……”龙宇桀赶紧站起来。
    “宇桀,为父在问,你坐下,不准开口!”老人一记眼刀让龙宇桀只能闭上嘴。
    “二少爷去了以后,说……”
    龙宇桀没想到老人居然连护卫都找了过来,本想暗中提醒下,结果小伎俩被老人识破,这会又不肯死心的朝阿吉使眼色。
    阿吉正跪着,抬眼看到龙宇桀的示意,就慢慢低下头,膝盖也一点点挪动,斜跪着,想让后面的护卫小心说话。
    可是一回头看到的不是护卫和侍女而是一眼银色裤腿,在慢慢向上看,原来龙宇风虽然一直默不作声的坐着,但早就看到龙宇桀和阿吉之间不正常的眼神,趁着阿吉往后退的动作,慢慢走到她身后,阻止了她的计策。
    “说了一句‘怎么回事’”一个护卫照实回答给老人。
    “还有呢?”
    “没再说话了。”“二少爷和护卫长抱着两个小主走了。”“对,就走了。”
    “好了,你们都退下吧。”
    老人的表情很平静,直到护卫和侍女门走了之后,还没等三个说什么,老人就将桌上的器皿一袖扫空,地上摔碎的七零八落的各种价格不菲的瓷片。
    “父亲,您别动怒,他们,他们肯定是受了龙宇风的教唆,您知道的,他的手下,赤霖含可是护卫长,难保他们为了自己的生计才包庇龙宇风,您可不能被蒙蔽了!”龙宇桀着急的想再说些什么。
    “护卫长大,还是我大,护卫长主事龙家还是我主事!你当我和你一样愚蠢!”老人气的眉飞胡起。
    “老爷,大少爷真的是被人诬陷的,那些护卫当时可不是这么说的,他们……”阿吉也为龙宇桀辩解。
    “你也闭嘴。”老人瞪了阿吉一眼,语气也有些怪意,“下去。”可是却没多教训,只是差她离开。
    “父亲,如果没什么事,儿子想也离开,因为,小雪和小烈伤情还不太稳定,我有些担心。”一直没说话的龙宇风看这情形,自己也没必要多留在这里。
    “也好,好好照看他们,为父也会抽时间去看望他们。”老人的脸色在龙宇风的话下有些许缓和,看他也没有多要求什么,也就随他去了。
    “那儿子告退了。”
    龙宇桀心里可不这么认为,“装什么!看我被骂心里不定多高兴,等着瞧!”
    “你给我闭上你的狗嘴!自己不学无术,天天就知道找宇风的麻烦,这次更混账,居然利用阿吉跟你一起演戏!”老人等龙宇风走了才终于教训起龙宇桀。
    “本来么,这么容易就审完了!不是便宜他是什么!”
    “便宜他?你一次次的挑事,宇风哪一次不是忍让,你不但不领情,不悔改还步步紧逼,我哪一次不是向着你啊?刚才要是宇风心坏一点点,咬住这件事不放,你以为我能这么容易只是骂你几句而已?这次是小事,我先放过你,再有一次,我就当着所有族人,并且和往上奏请削了你的头衔,给宇风,就你这种德性还想继承龙家?宇风比你强了多少倍,要不是他是庶子,我早就……唉,下去,好好反省,哼!”老人起身,再不看龙宇桀一眼转身回了房。
    “你父亲真的这么说?”穿着比龙宇桀还要华贵非常的女人一听龙宇桀的诉苦飞挑的细眉更像是要飞起来一样。
    “真的,母亲,父亲这是要把家业给了那个野种啊!”龙宇桀抓着女人的手摇动着哼哼。
    “这个死野种真有本事,给他们娘俩活路居然不领情还想觊觎我儿子的东西!”女人心疼的把龙宇桀抱进怀里。
    “本来想着阿吉比我说话有用,没想到,真是,那老女人当年不是挺会勾引父亲的么,就是肚皮不争气,让那个野种的娘怀上得以那野种,不然,咱们拿用受这种气!”
    “阿吉就算再有功夫,到底女人都是容颜易老,你父亲再念旧情,女人那比得过儿子,哼!”
    偷鸡不成蚀把米,阿吉不敢叫大夫,又不敢声张,这会儿只能略有凄凉的自己给自己揉着被龙宇桀让人打的剧痛的腰。
    “这次多亏你了,不然的话又让龙宇桀得逞了。”龙宇风有些感激的拍了拍赤霖含的肩上。
    腼腆的一笑,原来黑衣男人也是个年轻英俊的男人,“主人本不该受的污蔑,霖含能帮主人的一定不会让主人受委屈。”
    “委屈,这些年早就麻木了,我只是想照顾好妻儿,怎奈龙宇桀一直都不肯放过我,不管我怎么表示不会和他争龙家,他都不信。”龙宇风很无奈。
    “主人,恕霖含不敬,您委曲求全,可是大少爷和大夫人可不会这么想,反而他们会认为您只是在运筹帷幄,这样他们只会一计不成再生千万计,您一身武艺,医术高明,又有谋略,如此低调不争是浪费了才华不说,那您是否想过这样下去两个小主人和夫人她们也要和您一样委屈忍耐,也太辛苦了!”
    赤霖含知道自己是下人,不该去揣摩主人的心思,可龙宇风待自己是真的把自己当家人兄弟,他实在不忍心看着他这么痛苦憋屈的过活。
    “我何尝不想她们能过的好,可是,父亲一直对我都非常的倚重,从小到大都不把我当庶子而已,我能去太医所也是他引荐给王上,而且对小烈和小雪也是各种赏赐,对我娘也很保护,我不想让他为难。”
    赤霖含的话龙宇风不是不知道,可是父亲是他一直愿意忍受这些无端之累的重要原因,如果父亲对自己差一点,也许反抗不平的时候,心里也心安理得一些,可现在父亲一直一碗水端平的处理,让自己无法再去多争什么。
    “是霖含自作聪明了,没能考虑到大局。”
    赤霖含没想到龙宇风其实早就心里跟清泉一般通透,可是孝心在前,只能安于现状。
    “你来干什么?”
    赤霖含伺候龙宇风就塌后,刚要回房,就被门口的绿色衣袂拦住。
    “含哥哥真是的,人家帮了你半天,你就这么对人家。”
    绿衣少女在这里等了好久,好不容易等到赤霖含回来,结果赤霖含依旧是冷冰冰的语气让她心里一阵郁闷。
    “多谢,银两我会差人给你,回去吧,我要休息了。”
    除了龙宇风,赤霖含不会有什么别的情绪对其他人,更不会对这种撒娇的语气有什么感觉。
    “人家不要银两,奈予明天生辰,一年只有一次,奈予有没有亲人,从小就被人贩子买给仆人院,五岁就到龙家当奴隶,每天还要伺候管家,端茶倒水的,而且,管家脾气不好,老是欺负下人,您又不是不知道,她还……”
    奈予作出委屈可怜的样子,诉说自己的悲惨遭遇,可刚说还没一半,一回头,人早就进屋吹灯休息了,气的她只能在门外跺脚,又不敢大吵大闹。
    被她早就遗忘的灰衣少女却惨淡非常,破裂的衣服,根本不是只挨了三十板子,那些个平时受了气或者有什么私人愤怨的护卫们对着几岁的孩子一顿暴打,有的老点的,平时府上发的饷银都给了家里的黄脸婆和败家孩子,没钱去妓楼找女人,就趁着踢打的空档,把手伸进女孩子单薄的棉衣里猥亵摩挲,虽然只是不到十岁的孩子,平时又被阿吉和奈予两个人克扣了食物,但身体却发育的不错,胳膊腿都瘦的像个没什么肉的排骨,但胸部却发育的很好,让几个老色鬼轮流享乐了半天,但这是龙府,一向纪律严明,绝对不允许有奸淫妇女这种事发生,所以几个人也只能稍微过过手瘾,而且阿吉那边的人,也不敢太猖狂。
    挨了打,还得去弁石台罚跪,这边一般没什么来,只有每天清晨,护院里护卫练习的时候才会来,这会都傍晚了。
    肚子饿的咕咕叫,但是自己除了和二少爷说过话以外,基本都没真正和谁有什么交流,只是跟个陀螺一样干活,不但干自己的,还得府里谁有事都可以差遣自己,连奈予和自己一起进来最低等的都是女奴都可以欺辱自己,红衣少女跪的膝盖被尖锐的石子刺得疼的只能默默掉眼泪,这个时候,除了哭泣,她知道没有谁能帮自己。
    夜色笼罩下来,平时热闹非常的街道,一到夜晚除了艳绝楼,春江苑的妓楼街上基本也只有一些地下赌场,或者寿衣花圈的铺子还招待引客来。
    就在龙家人人各怀心思之时,圣城即将出现要一场浩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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