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青冥之高天（二）
    安非墨？我朦朦胧胧的认出了那个背影。不错，他正是陪伴了我两日，经历了人间的洗礼的安非墨。在这样寂静的夜晚，他没有在休息吗？怎么跑到院子里来了。我想起了他昨日跟我说的他在家中的老母亲病危，为他捏了把汗。一个母亲仅有的儿子却因为种种原因不得与母亲相见，也无法照顾母亲的心情我是可以理解的。与他经历了一些事，我发现此少年不同凡响，一鸣惊人，此后一定有大番作为！
    安非墨的形象顿时在我的脑海中高大起来！
    我为了不打扰少年思母的忧创心境，踮起脚正准备离开。
    “慕容姑娘？”清淡的，略带迟疑的声音登时将我定在原地。
    不知何时，月光流泻，庭院开始泛光。安非墨早已转过身，他的脸隐没在黑暗中，我看不清他的表情，只瞧见青色的袍子在微风中轻扬，像变幻不定的流云薄苏。
    我尴尬的笑笑：“是，是啊……安公子……用，用，过晚饭了吗？”我的说话竟有些结巴。
    他摇摇头，我渐渐地看清了他的容颜，他的唇角浮起一丝淡淡的笑意，看向我的目光也多了几分深究。“姑娘也是没用过吧？”
    我猛得点了点头，他这么一说，我倒真有些饿了呢。
    安非墨“咭”地一笑，迈开了步子，走到我的跟前，黑白分明的眸子清澈发亮：“姑娘，这些天倒是委屈你了。在下心里实在过意不去……不如晚膳过后姑娘来一叙吧？”
    我怔了怔，安非墨又拱手，低了低头：“这两日以来，在下……在下……抱着姑娘的时候过多……希望……姑娘不要介意……本是男女授受不亲的……可在下多有冒犯姑娘了……若不是情理之中……在下也不会……”见他说不下去了，我又扑哧一笑。这书生也真够幽默的，这种拥抱在我们那个时代根本不算是什么，倒是你一个古人别扭了起来！呵呵，不过这书生脸红耳赤的样子也怪可爱的呢！
    我决定捉弄一下他，嘿嘿！“嗯咳咳，没事儿的，不就是搂搂抱抱吗？大不了按照你们这里的风俗，以身相许得了！”
    安非墨猛得一抬头，眼神里流露中惊讶之色，全身似乎也一颤：“姑姑、娘……这可是……这可是不能、不能……乱说的啊……”
    我又是一笑，这古人的朋友也算是幽默至极了，只不过是逗逗你而已嘛，何必当真呢？我认真地看着安非墨：“这么说来，公子的意思是不要小女子咯？那……”话还没说完，安非墨道：“不不，姑娘乃千金之躯，岂是我一个凡夫俗子能相配的……倒是在下冒犯了姑娘……这罪就由姑娘来罚吧……”
    我拍拍他肩，笑得不成样子了：“好啦好啦，跟你闹着玩呢！我哪会这般小心眼呢？！”看得他舒了一口气，我才放下心来，倒是心里头还是在偷笑，只是表面不能让他有所察觉罢了。
    “老爷那里传晚饭了。”绮菱蹦蹦跳跳地跑了过来，拉着我就走。从后房门由后廊往西，出了角门，是一条南北宽夹道。南边是倒座三间小小的抱厦厅，北边立着一个粉油大影壁，后有一半大门，小小一所房室。这院门上也有四五个才总角的小厮，都垂手侍立着。绮菱遂携着我穿过一个东西穿堂，便是楚老爷的后院了。于是，进入后房门，已有多人在此伺候，见绮菱来了，方安设桌椅。另一个丫头好象是叫绮雪的，她捧饭端了上来。楚淡柳正面榻上独坐，两边四张空椅，绮菱忙拉了我在左边第一张椅上坐了，我十分推让。楚淡柳笑道：“我的二儿子和三儿子今天不在这吃饭。你是客，原应如此坐的。”我微笑着方告了座，坐了。一旁的安非墨也坐在我的对面。
    “慕容姑娘在府上用得还习惯吗？”楚淡柳微笑地问我。
    “还行，楚老爷的照顾之恩小女子定铭记在心。待我回家，便让家父来拜访楚老爷。”说完，楚淡柳的眼神有一愣，接着又叹了一口气：“慕容兄最近也不知怎么回事，家里出了这么大的岔子，居然人失踪了！”
    我一惊，这个所谓的我的父亲慕容老爷难道从人间蒸发了吗？难怪放我们出牢的不是他确是外人了。我静静地听楚淡柳讲述：“慕容兄在前一个月莫名其妙地失踪了，谁也不知他跑哪去了。我也曾派过属下找过他，但始终没有踪迹。现在慕容家还死了人，姑娘又被冤枉了，所以我这个曾经和慕容兄是好朋友的人只好独自出面来帮你们了。”
    我暗暗地吐了口气，心想这事情绝非如此简单，这两大家族，到底是怎么的故事背景恐怕连当事人也说不清的。
    一语未了，只听外面一阵脚步响，丫鬟进来笑道："楚大公子来了!"我心中正疑惑着：这个楚大公子应该是司徒子鱼的妹子生的楚无素吧？不知是怎样的个人物，心中想着，忽见丫鬟话未报完，已进来了一位年轻的公子：头上戴着束发嵌宝紫金冠，齐眉勒着二龙抢珠金抹额，穿一件二色金百蝶穿花大红箭袖，束着五彩丝攒花结长穗宫绦，外罩石青起花八团倭锻排穗褂，登着青缎粉底小朝靴。面若中秋之月，色如春晓之花，鬓若刀裁，眉如墨画，面如桃瓣，目若秋波。虽怒时而若笑，即视而有情。项上金螭璎珞，又有一根五色丝绦，系着一块美玉。我一见，便吃一大惊，这楚无素一定是被家里人惯坏了，才会这般光芒。
    只见这楚无素向楚淡柳请了安，楚淡柳笑笑挥挥手让他坐下。“今一清早飞鸽传书说是二弟已平安到京了，请叔伯放心。还有，三弟想搬到天池筑去住，说是嫌楚云宅端太吵，图个安静。叔伯可允？”
    楚淡柳犹豫了一下，“那也罢了，随他去罢。今儿个多两个客人，你来见见罢。”说着，楚无素的目光才从老爷那转到我们这。他看到安非墨笑了笑，一看到我也愣了个一秒钟便嘻嘻哈哈起来：“这位公子长得倒是好俊啊！跟我那三弟有的是一拼！还有姑娘倒是看得也眼熟，这个妹妹我曾见过的。”
    我怔了怔，这楚家的人看到我都惊讶死了，怎么就你这个大公子不觉得我像叶君桃呢？我约摸推测出这个家中的情况，这是朝廷世家，三子，老二上京城办事了，老大好像不是他亲生的，但也待自己儿子般，看他这个人应是个豪爽之人。还有老三，听他说与安非墨有的一拼，应该也算是长有人中之龙的容貌了吧？到了很后来，我见到楚三公子之后，才知道楚三公子才是这个世界上长得最俊美的少年了。
    楚淡柳笑道：“可又是胡说，你又何曾见过她？她是慕容家五小姐。”楚无素喝了口酒，爽朗大笑：“虽然未曾见过这个妹妹，然我看着面善，心里就算是旧相识，今日只作远别重逢，亦未为不可。”“也好也好，快快用饭吧！”楚淡柳道。
    楚无素又细细打量我一番：“这个妹妹的确是生得玲珑。”我含羞地一低头，只顾吃自己的饭。楚淡柳道：“你这孩子，好没正经，人家是客人，你还是快快吃饭吧。”楚无素做了个鬼脸笑了笑便吃饭了。安非墨看着他们，又看看我，目光相撞，我竟看不懂他眼神里的深邃，摇摇头尴尬的一笑。
    晚饭过后，我走出门口，即使隔着帐幔，却感到背后有一道森冷锐利的目光盯着我，让我的脊梁，顿时感到浑身发冷，我扭头看去，一个身着白衣的少年正坐在椅子上朝我这个方向看来。可惜重重帏幔，看不真切他的样子。然后少年就起身离开了我的视线。倒是安非墨看到这一幕稍愣了下，便转头对我说：“姑娘等等来庭院赏月吧！在下会恭候姑娘。”我点点头，走出了厅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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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独自一人走到庭院中，无边的月色吞没了我。玉兔悄悄从云里探出头来，向万物放着无限的清辉。我百般无聊的坐在小花园的亭中，趴在桌子上，两眼无神，很没坐相。古时候的人都这么无聊吗，晚上什么活动都没有，吃完饭就等着洗洗睡？还好今晚安非墨会来找我聊天，所以我早早打发了绮菱。
    “你来了？姑娘？”一个清朗的声音打断了，我的冥想。我一转头，月夜下照着青袍，一个修长的身影挺立着，他那双清灵的丹凤双眼，汪如春水地望着我。我暗暗感叹，这少年是俊得没有天理了！
    “姑娘？姑娘？”安非墨已经坐到了我身旁，我还在神游太虚。我这才发觉自己已失态了，便讪讪一笑：“公子找我前来所为何事？”
    安非墨道：“如今在下已把姑娘当成知己了，所以……姑娘以后就直接称在下的名吧？叫我非墨便是了。”
    我笑着说：“好啊，非墨，那你怎么还不改口怎么还叫我姑娘呢？要公平起见！”
    “好，锦瑟。”安非墨笑着说。
    我来了古代这么多天了，也该了解了解这是什么年代吧？于是我问：“非墨可知当今是何朝何代？锦瑟久居深闺，对天下大事也不全了解。”
    安非墨一觉惊讶，幽幽地叹了一声：“当今处于长桢王朝，宇文家族乃是长桢的创始家族，宇文炎称帝，国号仁，都洛阳，史称长桢王朝。现在这个时期是历史上最黑暗的宦官专权的政治时期，也是我国第一个统一强盛的王朝。在长桢统治的历史中，通过一系列的政治经济的改革，使国力强盛、人民安乐，呈现出一派太平盛世的景象。在此期间，我国一直以强国的面目屹立于天下，因此，长桢王朝被视为中国历史上的第一次中兴。但现如今，天将大乱，各国争霸，群雄并起，宇文家族的盛誉也不如往昔了。”
    安非墨从怀里掏出一张纸，平铺与石头面。发现此图原来是天下的地图。这是我第一次看到古代的地图，和历史课上的果然一样，他见我感兴趣，便兴致勃勃指着地图为我讲解当前形式。
    “你看，这座城池，”他手指点向一处，“你可知这是哪座城池？”我摇摇头，历史学得并不好，只是什么地方我根本看不出，况且这还是古代的政治地图呢！
    “这是长乐宫，也就是当今天子居住的宫殿。”
    真正让我傻眼的是属于当今长桢王朝的土地比北宋年间的地域还少，西北边是大突厥和柔然的地界，南边一大片土地都是大理国的，东北我们有强大的邻居契丹，东面的东瀛和高句丽也日渐强大了起来。
    先朝惠允递率领流民由西北进入益州，他在成都称成都王，匈奴五部与杂胡的首领贤王刘文在右城称汉王，这是少数民族最初建立的两个政权。惠允帝降于长桢，遂而亡。以后其他少数民族相继崛起，汉族张氏、李氏也先后在凉州据地自保，形成多国局面。
    惠允帝覆亡后，少数民族竞相建立政权，战争不已。中原的汉族人士不愿受胡族统治，纷纷南迁。长桢时，北方诸州人口约七百余万。史与之乱后几次大批南渡者达九十万人，约占八分之一。长桢境内人民，大约土著占六分之五，北来侨人占六分之一。司马长空与封国琅邪的大族王氏建立默契，各自出镇南方要地，以预谋退路。早在仁武十年，司马长空已出镇建业。洛阳沦陷后，建仁嘉年睿称都王，次年即帝位。
    首先说匈奴，匈奴崛起於河套阴山一带，从战国以来便是漠北的大族，控弦三十万，威胁长桢王朝的北边，长桢王朝倾全国之力，软硬兼施，或和亲通好，或通西域断其右臂，或采主动攻击，深入大漠；终於大大削弱匈奴势力。仁嘉初年，他们更进一步内徙到山西中部汾水流域一带，与汉人杂居，匈奴部众被编入郡县户籍，与汉人一样同为编户齐民，而融入汉族之中。
    柔然是继匈奴、鲜卑之后统治北方草原的民族，在仁嘉二年建立柔然汗国，吸纳在大漠南北残存的匈奴、鲜卑等族，成为长城以南的长桢政权之主要威胁，经常南下攻掠。
    我记得曾经历史书上写：在漫长的历史岁月中，大理曾有着显赫的地位和作用。秦、汉之际，大理是“蜀•身毒国道”（从四川成都，经云南大理、保山进入缅甸，再通往印度）的必经之地，这条通道，对促进大理地区和内地的联系、促进中国和东南亚诸国友好往来和经济文化交流起着重要的作用。
    可现在比较严重的是南边的大理头角峥嵘，越来越不满足于做长桢的属国，大有独立叛乱的意识，最近也在边境不断扰民。
    自仁武七年突厥元思可汗被俘，突厥亡国以后，在差不多半年之内，长桢统治下的突厥各部基本上稳定。但由于朝廷常征调他们东征西讨，渐渐引起突厥群众不满，特别是一些民族上层人物滋生了复国思想。
    然而长桢王朝却忙着和长桢国土的拥兵谋反的汇文王、万荣王开战，无瑕顾忌周围边界的侵犯，情况实在是不乐观。
    我眯眯眼问安非墨：“那么楚家在长桢又是扮演什么角色的呢？”
    安非墨仰望天际，道：“楚淡柳是楚世家的单传子，他也是长桢王朝有名的大财主，垄断了丝绸茶盐的买卖，和边境的一些重要商业的买卖。别看他是个商人，却是满腹诗书、才识不凡，不沾一点商贾的市侩铜臭气。”
    我略有所思地“哦！”了一声，看来这个楚家确实是不简单啊！
    安非墨侃侃而谈，分析时势，还真是腹有良谋，胸怀大志，有包藏宇宙之机，吞吐天地之志，有些所谓当世英雄的苗子之势。我在一旁听得热血沸腾，好生感叹！
    安非墨又侃侃而谈，全无腐朽读书人之气，眉宇行间透露着为国抱忠效劳之神色：“世人黑白分，往来争荣辱；荣者自安安，辱者定碌碌，如今宇文氏倾颓，奸臣窃命，外戚专权，边境外族入侵，欲夺我**九州，天灾人祸令天下苍生深处厄难，推算不出十年，天将大乱，日益强大的世家必能逐鹿中原，若能助其成就霸业，必能拯救万民于水火之中，扶我**不为外族所侮也，我等亦能创一番事业，流芳百世，长桢王朝必定江山移主。”
    我听完，完全愣在那里，张口结舌，久久说不出话来。我朝安非墨笑着点点头：“非墨的少年志向，锦瑟好生佩服。”
    他轻嗤一声，炯炯有神地望着我：“那么，锦瑟愿意与我一同创一番大事业吗？”
    本章完真够麻烦的！历史这东西还真的难写啊！后文有很大部分从网络上摘抄来的，非全为本人原创，特此声明。
    预知后事如何，敬请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