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赈粮失盗5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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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字数:198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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赈粮失盗以后,包冕很自然地怀疑到了是葛兆明捣鬼,因为他既是仓廪主管,又是经手人,尤其是帐本丢了,更证实他销赃灭迹——这就是包冕的推断。而包公则认为邱大元的嫌疑较大,而且与其两个弟弟共谋,栽赃到葛兆明身上,既可转移视线,保护自身;又可在葛兆明获罪后,取而代之。
刘秀云尽管是旁听侧问…总是会流露出对葛的关切。这样愈使包冕的猜疑忌恨成倍的增长,于是对妻子就使出一招“欲擒故纵”之计。假说下乡视察灾情,故意留出空儿来,给刘氏探监的时机。果不其然,抓住了刘氏的把柄,提出了“休弃”。这一来,刘秀云不仅从本县第一夫人的宝座上跌下来,而且落了个犯有“七出”之条的荡妇名义,身败名裂,无家可归啊!刘秀云面对如此现状,自是向丈夫百般解释,再三央求。她一准会说,只是受小姐妹之托,看在乡亲份上;绝无重叙旧情之意,你既然站在窗下,可曾听见有什么缠绵之语、越礼之言?十年了,难道你还不知我的人品如何……俗话说,一日夫妻百日恩,百日夫妻似海深。包冕终于有些回心转意了。
至此,有两种可能:一种是直接要求刘秀云帮他骗供,作为不予休弃、夫妻和好如初的交换条件;另一种,则是连刘氏也骗哄在内。假说只要葛兆明低头认罪,使自己下了台阶,则定予开脱,使葛某逐步获释。于是,这便有了刘秀云的二次探监。
这两种可能,似乎后者更接近事实。那么,刘氏怎的就真个相信了呢?连葛兆明也不怀疑这是骗供呢?忘了是哪位哲人说过这么一句话,那意思是:“最容易使亲人上当,也最容易上亲人的当。”刘秀云理所当然的会认为,丈夫绝不会骗自己;葛兆明也同样会认为,秀云绝不会使自己上当的。所以,第二次过堂,不仅在审讯笔录上画了押,还亲笔写了供词,按上了手印儿!
包公把事件发展顺序安排完之后,自己笑了,这不成了编“平话”,写“话本”了嘛!可编得再圆,也不能就是事实呀!然而,找谁查证核实呢,再次提审葛兆明,他一准不说实情:再者,他对秀云夫妇间的分歧、协议,也不知情。找侄儿、侄媳?无法开口动问,也有许多不妥之处。最后想起王玉兰来,教她再次去见刘秀云,她们同为妇女,又是自小的姐妹,容易说心里话。
中午,包公与王朝身穿便衣,到街上吃了点饭食。之后,没有回寓所,而是往西门走去。一路上不断看到搜寻余得利的衙役,出巷入户,询问翻查。
到了尼姑庵前,包公为减少王玉兰讲话的顾虑,命王朝站远一些,自己上前敲门。王玉兰出来,向老爷行礼之后问:“你老来找我,一定有什么事吧?”包公告诉她,刘秀云两次进牢去探视葛兆明。可是讲了些什么,不得而知。此事,她丈夫发觉了没有?发觉后,对她怎么样?也不得而知。包公请玉兰去找刘秀云探问探问。玉兰听了,摇摇头,说她不打算再管这事了,她丈夫如能不被杀头最好,哪怕满腹含冤多坐几年牢呢,也认了。包公问她这是为什么?
玉兰讲:“讲心里话,我恨死你老那个侄儿了!他自己身为全县父母官,盗买赈粮,就够罪恶滔天了吧?千不该,万不该,为了掩遮他自个儿,竟把赃栽到我丈夫头上!我若是手拿着真凭实据去告他,他就一准得杀头吧?这么一来,我丈夫是出来了,我们一家老小是团聚了;可我那受尽苦难的秀云姐,就不说受连累,也成了寡妇了!再说,你老对我这么好,我倒告得你侄子丢了命!我,我实在不忍心这么做。”
包公听了,深为感动,他望着这个不识书文,身份低贱的小农妇,半晌说不出话来……可心里却不住地叨念着:玉兰呀玉兰,你真是淳厚待人,义薄云天!你宁可自己受苦受难,也不愿伤害别人……
包公极力地克制住自己的感情,说:“玉兰呀,你错了。包冕若真个像你说的那样,他坑害的可不只你丈夫一人、你们一家呀!你们那地方受灾不重;本县东南,成千上万没房住、没衣穿,有些人竟活活饿死了啊!六千斤粮食能救活多少人?可他,为一己之私,使多少女人成了寡妇,使多少孩子成了孤儿,怎能让这么一个黑心贼子留在世上呢?你若真有证据,把他告倒了。我得感谢你为我包氏家族,剔除了一个不孝子孙呢!”包公看玉兰似有所动,可还没下决心,便故意激她,笑了笑,说:“不过,我还不信你有那么大的本事,只两天工夫,就能抓到什么真凭实据,别是吹牛吧?哈哈!”
“看,你老还不信?”于是,王玉兰便不慌不忙地讲了起来。包公听了,惊讶不已!
前天,玉兰到城里买了一斤半糕点,装了一个小匣,去看张二嫂。她倒不是为打听什么情况,只觉得上次人家帮忙,也没能表示谢意,今日包老爷给了一把铜钱,总算可以买点东西带去了。她怕被表姨看见了不合适,挨到天黑了,才走进张二嫂家。
张二嫂四十五六岁了,丈夫死得早,她苦了巴掖地将—儿一女拉扯大。女儿出了嫁,儿子成了家,都嫌她家里家外好管闲事,碎嘴子,唠叨起来没完,所以平日很少来。一个人过日子,自是冷清寂寞,一见玉兰,高兴不得了。玉兰说起不愿使表姨受连累,借住在尼姑庵,怕关城门,需早点回去。张二嫂一听就急了,说:“我这人没有啥,就是胆子大,尽管常来耍,连累我不怕,今日住我家,躺下好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