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一章 冲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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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人正是昨日那个少年,但因为低垂着首拘礼所以看不清表情。
“陵溯!”旁边的另一个执法弟子赶紧扯了扯他的衣袖,大惊道:“你在做什么,清华殿外不可造次!”
陵溯冷哼一声:“陵誉师兄,我只是想看看这首席弟子到底何许人也罢了,过后我自会去领罚。”甩开扯着自己袖口的那只手,抬头看去,双目骤然睁大“你……!”
眼前之人双臂环抱,平眉一挑:“那陵溯师兄可看清楚了?”
“大胆妖人!竟敢混入清霄道派,还乔装成我派首席弟子!”利刃出鞘的声音,一道冷光划过,再回过神时陵溯的剑锋已近在咫尺。
殷九华身子迅速往后仰下,闪过陵溯的进攻,再抬起一脚,径直踢去。陵溯躲闪不及,被击飞在地,刚想提剑再攻过去,却被数把长剑抵住了脖颈。
“陵溯!当上执法弟子就得意忘形了是不是?训纪第六条是什么!”陵誉怒斥道。
见状陵溯急匆匆地就要辩解:“师兄!我不是……这个人昨日……!”
陵誉打断他的话:“训纪第六条是什么!”
“清华殿外未得命令不得随意拔剑……可是!”
“训纪第二条!”陵誉继续质问。
“守值期间不得擅离岗位……”
恶狠狠剜了殷九华一眼。
“当上执法弟子第一日便连违两纪,我看你是在山下历练太久把规矩都忘干净了!”陵誉怒道:“把他带去执法堂。”
陵溯不可置信的看着陵誉,声音也带上了火气:“师兄,这人可是助魔道中人在山下……”
“住嘴!”陵誉打断他,看向旁边的执法弟子,“你们还等什么,带过去。”
“是。”几个执法弟子应了一声,将陵溯押了过去。
见陵溯消失在视野中,陵誉松了一口气,抱剑对殷九华赔了个礼,“陵溯在山下修行许久,昨日才回到清霄道派。一时兴奋,犯了错事,还望陵朝师弟切莫深究。”
殷九华收起了作壁上观的模样,微阖的双眸隐隐透出一丝危险,“你在执法堂担当什么职位?”
愣了一愣,显然是没想到殷九华会这么问话,“我任执法堂堂主一职。”突然间明白了什么,陵誉收起赔礼的姿态,有些怒意上涌,“陵朝师弟这是什么意思?莫不是我作为执法堂堂主还没资格处置这些?”
“我自然不是这个意思。”顿了一顿,殷九华勾起嘴角,接道:“只是手下出了问题,这领头也肯定是难辞其咎的,你说是不是啊……陵誉师兄?”
“你不要太过分了!”一个执法弟子喊道。
剩下的也纷纷站了出来,控诉殷九华。
“你自己做事都不检点,有什么资格指责别人!”
陵誉紧皱眉头,抬手示意其他人无需多言。
殷九华看着他并没有说话。
陵誉抱礼,道:“陵朝师弟说的是,上梁不正下梁歪,这事的确是我管教不严的过失,我会去领罚。但还请陵朝师弟勿在掌门面前提及此事。”
语毕便转身而去。
“师兄!”其他人急忙阻拦。
“回位,清华殿外不可喧闹。”陵誉扫了他们一眼。
“好一出师兄弟情深啊。”殷九华轻笑道:“真要这么舍不得,你们不如一起陪着他去领罚吧。”不再多言,拔出无名便御剑而去。
还记得数十年前,在梨花白枝叶的缝隙中看着的身影。那个人又换回了素色的衣袍,如记忆中的无尘无垢,仿若谪仙,只是眉间少了几分疏离,对眼前之人多了几分熟稔。
亦是如同刚刚一般的师兄弟情深。
不知自己行到了何处,烦躁感充满了内心,几乎就快要溢出。但是那些记忆还在不停的倾倒翻涌,淹没他的理智。
无名出鞘,乌黑色剑身上暗红的脉络攀附延伸,势气嚣张。
殷九华猛地惊醒,无名也脱手而出,落在地面。
我这是怎么了?
背倚在身后的树木上,殷九华深吸一口气,神情微暗。
居然因为这种区区小事便动怒至此,太不正常了。
待情绪稳定下来后,殷九华细细思索起来。前身他的负面情绪皆是抛予心魔,一是为了让其吸收得以壮大,二是为了安抚它的情绪,使殷九华本体时刻保持冷静的状态。毕竟魔道的修炼功法对心志的考验力极强,若是不加以控制,怕是性情会变得越发暴戾恣睢。
莫不是心魔出了什么问题?
但自他重生以后心魔就处于沉睡的状态,若是唤醒心魔探看状况,以他之前的执念和妄为,势必立刻遁入魔道。
在清霄道派的地盘上发生这种事情,恐怕十有八九会被当成夺舍,然后再重演一次当年之事。
殷九华冷哼一声,拾起地上的无名。
此事还需从长计议。
而此时的囚室之外,孟真已经等待多时。
崇华终于走了出来,素衣着身,道冠束发。湛蓝的双眸冷若冰霜,面上没有丝毫表情。
“掌门。”孟真行礼。
“何事?”
“赠剑一事,实属不妥。”孟真蹙起眉头,“无名虽没魔性,但毕竟出于魔修之手,戾气非同寻常,不是一个普通弟子能压制的。还望掌门收回成名,让其消散于冰玄池中。”
“无妨,陵朝资质属上乘,心志亦非寻常。”
“掌门。”孟真拦住崇华,紧盯着他,一字一顿的说:“三思而后行啊。”
“若是天意,便不会再有下一次。”
崇华伸出一掌,一抹光团凭空而出,赤色通透,隐有火源明灭,似熄又起。
此物正是涅槃珠。
孟真道:“当日之事,你应最为清楚。那种情况下任他殷九华有天大的本事,也绝无逃脱的可能。”
“更何况这一年多过去,就算留有残魂,也早已消散干净了。”
“我但求尽心。”不再多言,崇华转身而去。
“你如今身为清霄道派掌门,别忘了自己的身份。这是我允你最后一次放纵,若还有下次,绝不轻饶!”声音苍老却异常有力,威严肃穆。
那个白色的身影浑身一滞,应道:“弟子时刻铭记于心。”话音刚落,便不见了踪影。
孟真低叹一口气,无奈道:“你要是真的铭记于心就不该这般。”
“孽缘啊。”
身后的囚室依旧散发着冻人的寒意,刺入骨髓的冰冷。
孟真突然紧皱起眉头。
既然无名已经取走,崇华为何还要多留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