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六、探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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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他干脆连班都没上,看来是病情又重了,我的心悬了一上午。下午,婷婷挑出了一些紧急的文件让我送到他家里去,公司的司机送我去了他上次开舞会的那个公馆。
白天的海神退却了夜间的狰狞,威严地守护着这个家族,却好像并没有什么用。
现在的门廊前并没有侍者,为我开门的是那天为他推轮椅的五旬管家。
“你好,我是沈先生的助理,拿一些文件来给他看看。”
管家让我在客厅等一会儿,然后自己沿着旋转楼梯上了二楼。很快,他带着满脸的狐疑回来,对我说:“沈先生请你上去。”
上楼的时候,他说:“沈先生在发烧,现在还在挂水,不能长时间工作。”
“发烧?看过医生了吗?”我记得网上说一场小病对于他这样的人来说都是场灾难,更何况发烧。
“陆医生来看过了,晚上还会再过来一次。”管家看上去还算镇定,估计是医生说没有大碍。
推开他房间的大门,里面光线很暗,厚重的窗帘拉实了,只有一盏昏黄的壁灯幽幽亮着。床上的人憔悴苍白,手上贴着吊水后留下的棉花,下身连出一根淡黄色的管子。我很难把他和那个意气风发的贵族青年联系在一起,他曾经高贵的像个帝王,现在却形容枯槁地任病痛折磨。那一刻流逝的不仅是时间,也是他的生命和我裂开的心。
“进来……”他的声音虚弱而黯哑,仿佛只是一声浅浅的喘息,不仔细听根本辨不清他说的是什么。
他病成这样还要工作吗?有什么大事不能等他好一点了再决定?
我有些气他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但更多的还是心疼。
管家刘伯叹了口气,识趣地离开了。
关上门,我走到他床边的椅子上坐下。
情不自禁地,我伸出手探了探他的额头:“还好,不算太热。”
他连眨眼都异常疲惫,长长的睫毛在脸颊留下浓密的阴影。
“我现在的样子是不是很让人反胃?”
“是的,所以你要快点好起来。”
“如果知道我是这幅样子,你还愿不愿意与我共事?”
“愿意,你出的钱多。”
他嘴角吃力地向上扬了扬:“如果知道自己会以这幅德行面对你,我会出更多的钱。”
“封口费吗?还是我知道的太多,你真要杀我灭口?”
他艰难地笑了,然后说:“偷了两天懒了,给我念念你带来的东西。”
“这样了还要工作?”
“我想听……”
好吧,有些人是天生的工作狂,也许一工作就好了呢!
这次有六份文件,好在都是中文的。我念好一份递给他一份,他这次什么都没看就在上面签了名。
“这么信任我?不怕我把你卖了?”嘴上这么说着,心中却有股暖流静静流淌。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刘伯敲门进来端来了一碗薄粥:“少爷,吃点东西吧,从昨晚起就没吃过东西了。”
何止昨晚,昨天中午他也没有吃饭。
沈博言摇了摇头,我生气地瞥了他一眼,双手去接粥碗,对刘伯说:“我来吧。”
刘伯看了看沈博言,见他没反对,就交过粥碗退了出去。
我轻轻抬起他的头,在他身下塞了两个抱枕,让他半倚着坐好。然后吹了一勺粥送到他嘴边:“多少吃一点儿吧,看在我鞍前马后伺候你的份上给个面子。”
他张开嘴,喝了两天来的第一口粥。没一会儿,一碗粥见底,我很欣慰。
抽出抱枕让他继续躺着,发现他的睡衣都被汗浸透了。
“衣服湿了不难受吗?帮你换件衣服吧,睡衣在哪?”现在说出这种话像是本能反应了,一点都不会难为情。
他笑答:“那边的更衣室。”
他是个对生活品质及其讲究的人,和房间一样大的更衣室里,连睡衣都每种材质有很多套。我为他选了一套棉质的睡衣,这种质地透气性好,还吸汗。
我小心翼翼、尽量最小动作地为他脱掉脏睡衣,又废了九牛二虎之力穿上干净的。
睡裤里伸出的那根管子我不敢动,于是用眼神询问他裤子要不要换。
“那是导尿管,你弄不好,晚上护士来再换吧。”
我做完了所有能为他做的事,坐在边上沉默地玩手指甲,没有想走的意思。
他也累了,气息均匀地闭目养神,没有要赶我走的意思。
虽然没有言语,但暧昧的气氛在空气中流转。这一刻我明白了什么是现世安稳,岁月静好。真希望时间就此凝固,我能永恒地这样对着他。
他是严俊的好友,又身有残疾,我怎么会爱上他的?我们不过相处半月,之前也只见过几面,是什么时候爱上他的?不过爱情本来就是刹那间的事情,与相识长短无关。
直面自己内心真实的感觉,我感叹造化弄人!我对他的好感不用说,他对我也是有好感的吧!从种种迹象来看,我不只把他当成老板,他也绝不只把我当成护工。但他的身体是横在我们中间的障碍,他有没有勇气追求我,我又有没有勇气接受他?
刘伯送来了晚饭,我们居然就这么对坐了几个小时。
毕竟我只是个助理,没理由还要赖着吃晚饭,我长叹口气,起身告辞:“你休息吧,我先回去了,如果有事打电话给我。”
他迟疑了片刻,最后说“好”,于是我就走了。
回到家,我又上网查什么是导尿管。这几天,我几乎每天都在努力学习关于瘫痪病人的护理知识。我像是中了邪,以前念书都没这么积极过。
查资料查到半夜一点多,梦里我变成了一个护士,照顾各种瘫痪病人。
早上毫无悬念地起迟了,我匆匆忙忙赶到公司,婷婷对我做了个“迟到了吧”的表情,然后说道:“别慌,老板没来。”
“今天又没来?”我担心起来。
“昨天不是你去看他的吗?他的情况你应该比我清楚。”
“昨天走时他精神还不错啊……”不会夜里病情又有变化吧?想到这里我如坐针毡。
“也许是在家里静养,刚才在电话里他的声音听起来也还好。”
我松了一口气,又别有用心地问她:“今天有什么文件要送过去吗?”
婷婷对着我不怀好意地一笑:“沈先生很讨人喜欢吧?”
“啊?”我被人看穿了心思,脸腾地红了。
“没什么不好意思的,他长相出众又年轻有为,对他动心的小姑娘多了。虽然身体不太方便,但也不影响他的魅力,多少人等着排队伺候他呢。你是近水楼台,沈先生也对你挺满意的,有机会哦!”
“婷婷姐,我只是他的助理……”我还在因为他的身体而为难,现在居然告诉我要排队抢?就好像小时候我一直很为难考清华还是考北大,事实证明我真是想多了,能考上这个现在这个三流学校都费了我吃奶的劲儿。
什么叫等着排队伺候他?有很多人伺候他吗?我只是其中的一个吗?
难怪让人脱裤子都表现的那么大方,原来经常让人帮他做这种事!
一腔热血被浇熄,我像是被霜打过的茄子。
“给你个开个小灶,这两份文件先拿过去。”婷婷朝我挤眉弄眼。
我勉强地笑笑,心情复杂地接过文件去找司机,一直到了沈公馆还闷闷不乐。
他今天的精神好了许多,身上的管子都撤了,自己可以坐起来喝粥了。我心不在焉地读着文件,连他问问题都没有听见,每次都需要他喊上两三遍。
签好文件,他望向我:“出什么事了?”
看我没反应,他又问了一遍。
“没,可能是昨天睡晚了,现在脑子还没醒。”
他自行抽出自己身后的枕头,疲惫地躺下。我见状赶紧上前扶他,也没精力去想乱七八糟的了。
“真的没事?”
“没有!”我像拨浪鼓一样摇头。千万不能再让他看见自己的自作多情,太丢脸了!
我又走神了,丝毫没注意到他看我时复杂的目光。
“我想去洗个澡,两天没洗了,又出了许多汗,太难受了。帮我坐到轮椅上去。”
“哦,好。”我过去扶他,感受到他的虚弱无力,全部体重都压在我身上,根本扶不起来。
“沈先生,要么还是算了吧。你这样洗澡也没力气,万一出事了更麻烦。再忍一忍吧。”
“或者,你帮我擦擦吧!”他的语气是英雄末路的无奈,眼底却闪过一抹不经意的狡黠。
擦擦?擦擦就擦擦吧,又不是第一次了。以我现在的伤心程度,倒很有可能是最后一次了。
既然他不喜欢我,那我也无需在他身上浪费时间,见面怪难受的,干脆辞职了吧。虽然舍不得高薪,但我注定没本事赚这笔钱。
我去卫生间接了盆热水,又拿了他挂在浴室的毛巾。回来先帮他脱了睡衣,略烫的热水烫红了我的手指,但到他身上时却是最舒服的温度。他一直盯着我的脸,我躲避着他的目光,从脖子开始向下擦。
他配合地抬手起身,温顺地像个孩子。
他的身体因为生病而显得苍白,本该紧致结实的肌肉放松下来模糊了界限。高傲的他让人望而却步,放下了防备的他脆弱而让人心疼。他的脸已经可以蒙蔽所有人的双眼,再加上不凡的身家足以让许多少女忽略一切为他排队。想着也会有别的女人为他做这些事,我的心就开始抽痛。
忘了拿干净的睡衣过来,我只好先拉过被角给他盖上。拧了把毛巾,水还很热,干脆全擦完再去拿衣服吧。
脱掉睡裤,里面连内裤都没穿,加上被角遮的不严,他坦诚地躺在了秋日暖阳里。第一次看他完整的身体,那感觉又与看一半不同,一时间感觉自己的血液都沸腾了,脸像火烧一样。流畅的腰线、平坦的小腹,连因萎缩而显得细瘦的长腿都性感起来。要是能站起来,他应该有一米八高吧!我情不自禁咽了口口水。
冷静!纪文文你只是在照顾他,别有什么龌龊的想法!这个男人他不爱你,他也不能爱你!别有非分之想!
若无其事地把下半身擦完,我又换了盆水,为他擦了第二遍。第一遍是公事,第二遍是福利!我未经他允许私自讨要的,给我的福利!
房间开着空调,这次连被角都懒得遮了,他也没有反抗,任我摆弄着。
手下是老实的,但余光已经将他ooxx个遍了!以前自己都是很被动的,不知从什么时候起,自己居然变得这么色了!
再次用热毛巾敷上他的敏感部位时,突然感觉自己手下动了一下。我愣了一秒钟,停留在上面确认了一下。怎么可能?不是都没知觉了吗?为什么还会有这种变化?
拿开毛巾,我惊奇地看着那个慢慢抬头的部位变成相当可观的尺寸,最终趾高气扬地与我对峙着。Ohmygod!之前几次看到摸到,它都像毛毛虫一样绵软,让我一直以为它不行了……瘫痪病人,也可以吗?
我不知所措地看向沈博言,正对上他灼热的目光。他一把将我拽进怀里,接着眼前便黑了。
眩晕。他的吻铺天盖地吞噬了我的一切。无尽的索取,像是要掘走我的灵魂。我的胳膊不知什么时候已缠上他的头,紧紧地抱住,紧紧地探究,生怕一不小心眼前的人就像幻象一样消失了。
这一刻,我决定跟随自己的心,不去想太多,不去想太远。就像是洪荒中的一场艳遇,只一刹那就足以惊艳一生。
直到我们吸走了对方的所有氧气,他终于放开了我,双眼赤红,黯哑着嗓子对我蛊惑道:“坐上去。”
我们紧紧相拥,他的上身强壮有力,带动着我上下起伏。剧烈的运动消耗着大量体力,还在生病的他渐渐不支,手臂力道轻了下来。我趁机饿虎扑食,含着他的唇将他扑倒在床,趴在他的身上继续索取。
我一向被之前那个男人压在身下,如今换了个角度竟让我欲罢不能。我享受到了从未有过的快乐,我们几乎在同时爆发,最后瘫在了他的身上,化成了一摊水。他仍紧紧搂着我,在我耳边轻声说:“和我在一起吧,我把所有的财产都留给你!”
神智渐渐恢复清明,他拉过被子盖在我身上,我从他身上下来,躺进他的怀里,我们相拥而眠。
醒来时床上只有我一个人,若不是在他的房间,若不是我身无寸缕,一定会以为方才的一切只是我的一场春梦。
他去哪里了?不是连坐到轮椅上的力气都没有吗?
门锁转动,我迅速用被子盖好身体。进来的是沈博言,坐着轮椅,红光满面。
“醒了?”
“你去哪了?”
“十二点了,让他们准备午饭。”
“你怎么下床了,身体好了吗?”我清醒过来,摸索着自己的衣服,这个时候应该是他在床上躺着,我在地上伺候的。
“活动了一下,感觉好多了。”他玩味地笑着。
“我的衣服呢?”我到处都没看见自己的衣服,有点儿心烦。
“让阿姨洗了,你现在只能光着了。”
“怎么能这样?我怎么起床?”
“那就躺着吧!你看过我这么多次了,也让我趁这个机会好好看看你。”
我白了他一眼,冲下床去跑到他的衣柜前找出了一套真丝睡衣。
“衣服什么时候干?我上午出来的,下午最好再回公司一趟。”
“我放你假!”
“沈先生,原来你这么公私不分!”
“偷得浮生半日闲!”他上前揽住我的腰,柔声道,“陪我!”
我俯下身,吻在他正等待的唇上。偷得浮生半日闲,让我放纵一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