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德纳宫罗本厅
    “让你办的事，怎么样了？”那个坐在宝座上的男人问道。
    “回主上，他的人口风都很严……属下只能打听到那个人类的确在他那里，但是具体情况……属下无能。”在旁边站立的白衣男子垂首回答着，语气冰冷，不带一点情感。
    “这不怪你，他的人口风严这再正常不过了。凭他的性子，应该再过不久就会腻了，这本就不是什么秘密。”男人的脸上出现一种嫌恶的表情，但很快就掩饰过去了，恢复了温和的神态。
    白衣男子开口询问：“主上，会不会到时候那人类已经疯了？”
    男人的眼神悠悠落在宫殿上方的水晶吊灯上，微笑着说：“看他造化。”
    莺古堡内
    原本被绑在架子上的苏筝被松了绑扔在地上。
    屋子里被清扫得很干净，尸体没有了，血也没有了，那些奇怪恶心的味道也消失得干干净净，就连苏筝身上穿的也是崭新的一套衣服，但依旧是红色，艳烈的红。与其说是因为梵克斯本人很喜欢红色，还不如说是他喜欢苏筝穿红衣的样子。
    此时此刻苏筝的脸上有着青紫的痕迹，身上也有。那是被打的，被三四个梵克斯的下属一起打的。苏筝如果记得没错，梵克斯全程就站在一旁没说一句话，具体的苏筝就记不清了，因为当时的他只顾尽全力抵挡三四个人的拳打脚踢。
    反正是在一个下午，他们就冲了进来。当时苏筝半醒不醒，十分迷糊，苏筝不是十分清楚他们打他的原因，只知道他们这一顿打，到梵克斯喊停为止，满地是血迹，他差点失去知觉昏死过去。
    这半个月待下来，苏筝已经不想去思考这个该死的原因，也不想弄清楚这里发生的一切和梵克斯对他做的一切。
    所以，他学得聪明了。
    之前在面对朋友被分尸与说一段自辱的话，他在与梵克斯的最后对峙下，迫不得已选择了后者，这件事也就自然而然地结束了。
    但苏筝内心始终不愿委屈自己。如果给他一个机会，他绝对会把银匕首毫不犹豫地刺进梵克斯的心脏。因为，他恨他。他恨他如此对待他，他恨他蔑视人类，他恨他的笑容。
    这几天梵克斯都没有来，一切都很平静。
    苏筝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身上的伤好得这么快。
    几乎在苏筝预料之中。这一天他正在吃看守送来的白面包，便被梵克斯的下属带走了。下属没有说什么事，苏筝也没有问，因为用手想都能猜到一定是梵克斯又想折磨他了。这么多天来，苏筝早就发现梵克斯从不是个理性的人，他的行为只受他的情绪支配。
    所以，梵克斯无论做出什么事都是没什么不可能的。
    此时去的应该是梵克斯的休息室。
    这是苏筝第一次来到城堡上层的房间中，毕竟之前都是一直被关在地下室中。
    房间装潢风格很特别，给人更多的是一种变幻的诡异感觉。烛台都是鸟类的头骨形状，刻花的墙上挂着各种鸟类的标本，苏筝看着它们的眼睛、鸟喙和展开的翅膀竟是久久无法挪开视线。
    “小苏筝在看什么？”梵克斯一脸笑容地从内室走出来，便看到苏筝正盯着标本出神。
    “……没什么。它们很好看。”苏筝没说谎，他真的认为那些不知名的鸟很好看，无论是翅膀的形态还是羽毛的色泽。
    梵克斯高兴地笑起来，看向那些标本，目光中满是温柔与欣赏：“它们每一个都出自我手呢。”
    苏筝视线转向梵克斯，比畏惧梵克斯更甚的是对梵克斯的抵触。凭着苏筝对梵克斯秉性的了解，苏筝意识到他接下来要说什么，他不想听，但是他不得不听。
    梵克斯开始回忆做标本时的过程，微笑着像是沉醉在了其中：“想当初它们在我手上拼命挣扎，为了逃走，甚至连那么美丽的羽毛都可以牺牲，真是不可饶恕。”
    梵克斯抬起手，朝着标本的方向，他手指上的红宝石戒指在阳光下璀璨：“美丽是它们的罪过，可它们却在奢望可以不为美丽付出代价。所以，我在救赎它们，让它们永生永世在这里赎这赎不完的罪，它们依旧很美，不是吗？”
    “……就算美丽是罪，您这样做也只是留住了它们的肉体，而它们的灵魂早就因为您的摧残而灰飞烟灭。”苏筝尽量使自己的语言委婉再委婉，对梵克斯尊重再尊重。“而且，它们的罪过是您有意保留下来的，赎罪是借口，您喜欢罪的本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