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0章 你还是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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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字数:39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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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个月,足够让很多事物是人非,足够让回忆的指纹消磨殆尽。相爱的人最害怕的是时间和距离的考验,而唯有时间和距离才能验证爱的真心到底有多赤忱……
外面的阳光干炙刺眼,路桀齐终于走出了那囚禁自己七个月的囚笼,重获了自由。他即将面临的是身无分文,居无定所的境地……
“小桀,你瘦了……”
“对不起,姨妈,是我害的你丢了工作!”路桀齐低着头,手掌上下摩挲着玻璃水杯。
一旁的姨夫嫌弃地看着路桀齐,巴不得立刻送客。
“谁叫我是你的姨妈呢,是我没有照顾好你!”姨妈的家庭并不富裕,40来平的房子挤着一家三口,实在是容不下他这个外人。
“不,姨妈,你不要这么说。我这次来,只是来看看你!等我以后挣钱了,我会好好补偿你!”
“傻孩子,说什么呢!”
“对了,姨妈,序旸呢?序旸他病好了吗?”
张姨敛了敛心疼的眼神,埋怨道,“还不是因为他,你才这样!你被抓起来之后不久,序旸少爷就被送去了寄宿学校……”
“那他现在在哪里?”
张姨摇摇头,“我不知道,也许出国了……”
“……”
临走时,“谢谢你,姨妈……”
“你去哪儿?”姨妈焦急地问道。
“去找他!”
张姨的脸顿时皱到了一块,不解道,“你怎么这么傻!”
序旸,不管你去到哪里我都会找到你?即使你出国了,我也会等你回来,或者,去找你?谁知道呢?也许老天被我的毅力感动,就把你送了回来!思念一个联系不到的人真是一件令人痛苦的事,那渺茫的希望,和油然而生的空虚感会逐渐掏空一个人,而这个中滋味没谁比桀齐体会得更深刻……
路桀齐白天做着搬家的工作,晚上在酒吧打打零工。日子还算勉强支撑,在一个老旧的小区租了一个住所。一有时间,他就联系之前的同学,希望能打听到一点边序旸的消息,可大都一无所获。无计可施的时候,他就会到各大名校转转,碰碰运气。一年多过去了,几乎所有的努力都是徒劳的,他只能祈祷,也许有奇迹降临的那一天……
“唉,小心!别刮到了钢琴。”一个皮肤黝黑的壮硕男子对路桀齐喊道,他在前,桀齐在后一起托举着一架钢琴,慢慢地向电梯挪步。
渐渐把所有的物品都搬了上来,所有工作人员都在小心地堆放着。
“老板,这是你们的工钱。”
这声音怎么那么耳熟?不会是?路桀齐立即停下了手里的活,向那个声音寻去。果真是序旸!路桀齐急忙扭过头挡住了自己的脸,可不能让序旸看到这副狼狈模样的自己,难得的重逢应该看到自己好的模样才是。
下了班,路桀齐急匆匆地赶回家,把自己收拾得干干净净。想到马上就要见到自己牵肠挂肚的序旸了,激动不已。路桀齐全程几乎是用跑的,但又怕自己会出汗,就尽量压了压步子。刚长长地舒了口气走出电梯,就看到序旸家门口一个陌生男子正在按着门铃。
过了不一会儿,门打开了。序旸穿着一件黑白条纹衫走了出来。
那个陌生男子双手握住序旸的肩膀就把他推到了墙上,急不可耐地狼吻起序旸。
路桀齐震惊地僵硬在原地,胸口压抑地快要喘不过气。只见那个陌生男子环着序旸的脖子关上了门。路桀齐呆坐在黑暗的角落里一动不动,整整守了一夜,清晨时分,才见到那个男子走了出来……
酒吧的琉璃盏被路桀齐擦了一遍又一遍,一头棕黄短发的叫梁志烈的服务生拍了拍桌子,“齐哥,想什么呢?魂不守舍的!”
玻璃酒杯差点摔在了地上,“没什么……”
“齐哥,你昨天翘班了哈?我还是头一次见你请假,昨天是不是佳人有约啊?”梁志烈一脸坏笑地看着路桀齐。
“擦你的桌子吧!”路桀齐将一块毛巾扔给了对方。
在酒吧里,属梁志烈和路桀齐关系最好。别看梁志烈在酒吧里工作起来游刃有余的样子,他还是个处事未深的未成年者,只有17岁,高中辍学就在夜场里混。
酒吧的营业时间到了,客人渐渐多了起来。有寂寞独酌的,有暧昧调情的,也有热闹交际的,大家都是一副醉意阑珊、消遣人世的模样。而路桀齐最反感的就是到处搭讪为了419的人,而这种人不在少数。
路桀齐端着酒盘在桌椅间穿梭时,竟看到了昨晚在序旸家过夜的那个男人,白色衬衫黑色西裤,一副仪表堂堂的模样,此刻竟在和另个长相俊俏的年轻男子咬耳窃语,举止暧昧。
“服务生!”那个昨晚去找序旸的男人叫住了路桀齐,“再给我们两瓶啤酒。”
当路桀齐端来两瓶啤酒时,序旸已经坐到了那二人旁边。
“介绍一个新朋友给你认识。”
“你好,我是小滕。”那个长相俊俏的男子和序旸打了声招呼。
“先生,你们的啤酒。”看见路桀齐,边序旸虽有些吃惊,但他掩饰得很好,只因,他权当不认识这个人。
路桀齐以为序旸会开心地认出他,结果令他失望。他回头看了看序旸的背影,不免有些难过。刚在洗手间解完手,出门就碰上门外灯光隐晦的墙角,有一对基在kiss,竟是那衬衣男和那个叫小腾的小子。紧接着,一个帽沿压地很低,身着黑色卫衣的男子走向他们,衬衣男从那个人手里接过一包装着粉色圆形药片的小袋。那是?在夜场混了这么久的路桀齐一眼就看出那是什么,他有些疑虑,便躲在一侧偷听着。
那两个人有意把音量压得很低,但路桀齐还是能够隐约听到一些。
“那人长得不错嘛!在哪儿泡到的?”那个叫小滕的男子问道。
“在毕卡索酒吧。一副来者不拒的样子,睡了一次就到手了。”
“你还真捡了个大漏啊!”
“那你还买xx做什么?”
“你不知道,和他ML很无趣,像块木头似的!”
“所以,你买这药是为了?”
那个衬衣男点点头,还欲亲吻叫小滕的人,小滕却不快地推开了他,“那你叫我来做什么?”
衬衣男猥亵地一笑,“我们好久没有玩3p了,今晚一起吧!”
什么?原来你们想这样对待我的旸!路桀齐几次欲冲上去抓住那个衬衣男,都被其他路过的客人挡住了。他一头冲到三人桌前,“边序旸,跟我走!”说着,便一把抓起序旸的手腕。
“你做什么?放手!”衬衣男一跃而起。
“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想做什么!序旸,你现在必须跟我走,一定要离这个人远一点!”
“应该离开的人是你。”边序旸冷冷地说道。
路桀齐不管不顾一心要拉序旸离开,忍无可忍的衬衣男上手就给路桀齐一拳。路桀齐被推到了地上,“你听见没?他要你滚!”
路桀齐从地上蹦起来,“这个你说不算!”向那个衬衣男狠狠地回敬了一拳。就在二人你死我活扭打间,边序旸却漠然地离开了酒吧。
路桀齐一路追上去,就看到序旸失魂落魄地过着马路。汽车警示的喇叭声尖锐得呼啸传来,序旸却丝毫没意识到危险。路桀齐一把将横穿马路的序旸拉到怀里,将他带到了甬道上,“你刚才在做什么?你知不知道很危险!”
序旸冷漠地看着路桀齐,澄亮的大眼睛灰蒙一片,“你还和以前一样……”
“我那是为了你好,你不知道……”路桀齐心切地想要解释,想要告诉他:你遇到的是多么可恶阴险的一个人。
“路桀齐,这么久没见,你一点都没变。”
“可你变了好多,你为什么要这样对待自己?为什么那么随便?随便就和……”
“既然这样,我不需要你多余的关心,今天,就当我们没见过!”
“不行!”路桀齐抱住了转身想要离开的序旸,“你能当没见到我,我不能!你不知道,我有多么想你!每一天每一分每一秒我都在想你,我想再见到你!”路桀齐将序旸转过来,用力吻了对方。
那一吻只短暂地停留,就被序旸一拳打破。路桀齐的嘴皮擦破,流出了血,“为什么像那样的人都可以,我却不可以!”
边序旸眼皮低垂,目光中流露出一种生无可恋的气息,冷冷地说道,“一直以来你都是这样,只不过是嫉妒,只不过是你可怜的占有欲作祟罢了……早在一年前,我边序旸的人生就和一个叫路桀齐的人再无瓜葛!请你以后,不要再来骚扰我!”
边序旸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路桀齐不甘地看着他的背影,狠命地踹了一脚身旁的栏杆……
“叮叮叮……”门铃响起,序旸打开了门,就看到路桀齐手里提着一个大袋子站在门外。
“你怎么知道我住在这里?”
路桀齐刚准备迈开步子走进去,门就被重重地推上,“等等!”路桀齐急忙伸手去挡,“啊!”门关地太快,路桀齐的手指被卡在了门边。
边序旸急忙拉开了门,“你没事吧?”
路桀齐甩甩有些发痛的手,“没事。没想到小旸还是关心我的嘛!”路桀齐还没等破序旸反应,便推门而入,将口袋拎到了厨房。
路桀齐终于得了机会,可以看看序旸住的地方了。序旸的家在顶楼,有块面积很大的露台,从露台上可以眺看翠绿的山景,俯瞰下方井井有条的街道。屋里的装修风格非常简约,非黑即白,并不像边序旸边家的房间,活力有趣的混搭风。唯一不变的是,密密麻麻的书刊装满了一整面墙,这个喜好倒是没有变。
“这个,好熟悉,以前没少给你打扫!”路桀齐看着书墙,抽出了一本《阿拉伯的劳伦斯》,“这本书,你生病的时候,我还读给你听过。里面的人名像是绕口令似的……”
“你可以走了!”边序旸打断了他。
“走去哪里?我哪里也不去!”路桀齐坚定地看着序旸,想用自己的眼神告诉他——我不会再离开你!
二人对视了少许,序旸突然移开视线,辗转难耐的情绪在他的心中搅动,突然感到咽喉梗塞,几近要哭出声来,却被他强横地压制住了胸腔的躁动,“不要以为我们还可以回到从前,我们再也回不去了!”
“为什么?”路桀齐瞪大眼睛追问道。
边序旸看着墙角那架黑色钢琴,沉默不语。
路桀齐早就看到了摆放在书墙左下角的那架钢琴,他似乎明白了序旸的意思——是因为吴综洋!但他并不想承认,吴综洋在序旸的心中还有那份位置!
“他不值得你这样爱他!”
这句话激怒了边序旸,“他都死了,你还不满意吗?”
“我还以为你早就知道真相,不再埋怨我了!”
“在我面前的真相只有两个,我是一个很槽糕的人!西铭、综洋都是我害死的!”
“所以,你才会那样地放纵自己,做伤害自己的事情吗?”路桀齐心疼地看着他。
边序旸身体开始蜷缩,痛苦地抱住头,“一看到你,我就会想到过去……不要再让我看到你了,好吗?”
这才是他真正痛苦与不愿见到自己的原因吗?路桀齐慢慢走向边序旸,抱住了他的头,“序旸,你是个很好的人!真的!这一切都是我的错,不是你,是我害死了吴综洋。我嫉妒你们,才会……所以,你别怪自己,你怪我一人就好了……”路桀齐不在乎说出多么违心的谎言,哪怕那谎言对自己有多残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