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七章 庭院深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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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萧离接了扇子,刷地展开。
“还和从前一样?”苏萧离问道。
“好。”
阮容起话音还未落,掌已带风而出。苏萧离合了扇子,转身闪过,执着扇子回手落向阮容起的手腕。
容起的反应力绝对不在苏萧离之下,挑起膝盖顶开了苏萧离落下的扇子。
“他们两个谁更厉害。”江茴问阮容且。
“苏萧离没赢过,至少在这之前还没有。”阮容且眯起眼睛看着打得正欢的两个人,微笑着说道。
不过是一把扇子,在苏萧离的手中倒是像一支短棍,阮容起未拿兵器,靠的都是拳脚功夫,又快又狠,带得襟带衣袂随着身形而飘飞。
苏萧离的招式则更加灵活,以守为主,化解着阮容起拳脚的力道。
阮容起一步一式逼着苏萧离一步步后退,苏萧离虽退着身形却丝毫不显慌乱,扇子一张一合,防守得几乎无可攻破。然而就在这时,阮容起忽然身形一顿,立在了原地,嘴角上扬看向苏萧离。
苏萧离先是微微一怔,转而又笑了,向前跨了一步,半侧着身子,抬手将扇子抵到了阮容起的喉咙。
“你这是在让我?”苏萧离笑问道。
阮容起摇摇头,趁着苏萧离疏于防备,忽然飞起了一脚,踢落了他手中的扇子。
苏萧离被他这一脚惊得退了两步。
“你诈我。”
阮容起拾起地上的扇子,走到苏萧离的身边,将扇子插回他的腰间说道:“还是我赢了。”
“我怎么觉得,咱们两个该回去了?”阮容且吐出嘴里的一个果核儿对江茴说道。
“啊?”江茴是有些没看够的,有些心不在焉地问道。
“你啊什么啊。走了回家。”阮容且起身催促道。
“哦。”江茴傻应。
“我说二位,天色不早了你们就继续打着,我们可回去了。”阮容且冲着不远处的两个人喊道,说完就拽着江茴往宫外走。
“将军,萧,萧公子,告辞。”江茴一边被拽得踉踉跄跄地,一边对二人说道,不消片刻两人就没了影。
“他,他们走了。”苏萧离现在有些尴尬,阮容起拽着他的腰带没动地方。
“嗯。”阮容起不咸不淡地应了一声。
“就剩我们俩了。”苏萧离又说道。
“嗯。”阮容起还是没动地方。
太阳几乎完全沉下,夜色四起。很静,可以听得到对方的呼吸声。
“你打算,站到什么时候?”苏萧离咳了一声问道。
“怎么,你想让我也回去?”阮容起把手从苏萧离的腰带上拿开问道。
“别。”苏萧离马上接道,倒是伸手抓住了阮容起的衣襟。
阮容起在夜色中笑了笑,眼底的温柔不知道苏萧离有没有看见,“好,我不走。”
偌大的后殿庭院,只有他们两个人,暗夜无声,连灯都没有点上一盏。
苏萧离攥着阮容起衣襟的手紧了紧,又用了些力气向下拽了拽,如愿以偿地触上了阮容起的唇。
还好只有他们两个,还好没有灯,苏萧离想道,不然他此刻的泛红的脸怕是会被阮容起笑话的。
阮容起上一刻刚刚从苏萧离腰上离开的手此刻又放了回去,只不过不是再拽着腰带不放,而是环着对方,渐渐收紧。
“咳,外面,晚上还是挺凉的。”一吻下来,苏萧离有些气喘着说道。
“不凉。”阮容起否定。
“冷。”苏萧离有些咬牙,“屋里去。”
“我在,不会冷。”阮容起笑道。
“你今儿个,怎么这么野。”苏萧离无奈了。
阮容起未答,手上却不老实。庭院虽空,四下无人,苏萧离也还是有些难为情的,直到阮容起挑着他的下巴问道:“怎么,怕了?”
苏萧离被他气得叹了口气,道:“你今儿个,是很想玩喽?”
阮容起用一种可以让人迷乱的语气说道:“就看你肯不肯陪我。”
苏萧离狠咬了一口那勾在他下巴上的手:“陪就陪。”
地上毕竟还是凉的,又有沙土,阮容起将自己的外衣解下,展开铺在地上,这才吧苏萧离压在了身下。
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吹过来的晚风,轻轻凉凉的带着一片花香,又不知是什么花,许是百花香气,混在了一块,让人闻之欲醉。
但是阮容起可不容许苏萧离就这么醉过去,不用欲火烧得他肝肠寸断誓不罢休。在这样一番奇特的场所之中,苏萧离自己也是兴奋得很,两人之间已经不是风月,而是灼烧。
一番的大汗淋漓之后,夜风吹过是当真有些冷的,两人披了衣服坐起,仰望这无月的夜空,星辰河翰,竟是人间至美之景。
阮容起仰着头看着夜空,脸上还未消退的细密汗珠在星光下微微闪着。
苏萧离转头看着他,挑起了他一撮披散着的头发,和自己的一撮系在了一起。
“这叫结发。”
“那你也不用系成一个死结吧。”阮容起看着那乱七八糟的一团感到好笑。
“那就是,死了都要在一起。”苏萧离想了片刻说道。
“你啊,还是先想想该怎么活好吧。”阮容起道。
“也是。”苏萧离点头。
阮容起捏了那一团乱糟糟的结起身,苏萧离没反应过来,那一撮头发被扯得生疼,哀嚎道:“啊呀,疼,阮容起!”
“你不是要跟我结发吗,结了发就要亦步亦趋,来跟着夫君走。”阮容起笑道。
苏萧离气鼓鼓地白了他一眼。
“走了,外面风凉,回屋里吧。”阮容起柔声说道。
苏萧离笑了,道了声好,跟着阮容起回了。
结果他后悔了,阮容起这一夜就没消停过。
同样是一夜不得安生的还有宁王,不过,人家是为了国家。
宁王很清楚,要想在朝中立稳脚跟,这一战自己必须打赢。
此番对手是久居南疆的前朝遗民,连带着拐带的外邦小国,人数不少,但是军队并没有特别正规。
朝廷的军饷粮草支援得很快,这也让宁王清楚,阮容起就是借着这次战乱来考验他。
所以只能胜,还要胜得干净利落。
宁王能在先帝手下保全自己这么多年,不得不说谋略还是有的。
南部边界,正值春夏交替之际,天气还是比较热的,宁王命令部队轻装前行,不必穿得太过臃肿厚重。这一来可以提高行军速度,二来也可以防止士兵身上生病。
只是这里的蚊虫忒厉害了些,那些士兵们就纷纷在行军途中经过的村庄里买了轻纱,罩在自己的身上,既不会太热又可以防蚊虫。
离得远了看这些行军的队伍,飘飘荡荡的纱衣当真是奇特。
南疆多平原,唯一可以借助的地理环境就是河流,可是宁王的这十万大军都是从北方分派过来的,实在是不怎么懂水性,这是宁王最为头疼的一点。不过看着这轻纱飘飘,宁王倒是有了想法。
叛军是很嚣张的,打着为民复国的口号却剥夺着南疆百姓的供养。
不过他们倒是奸得很,靠一条河流庇护着自己的大本营,河流四周较为开阔,攻过来的人只会成为活靶子。
这河并不深,只是略宽了些,水流也不急,若是平日看来应该是一个很秀美的地方,可惜今日过后,这条河怕是要变为血红色了。
大活人在这里总不能去隐身了,既然注定了会被当做靶子,那就不如在这靶子上做文章。
宁王的手中攥着一截纱衣料子,对自己的一个贴身军士说道:“传令下去,就地伐树砍木,造些筏子,再拿枯枝多扎些草人出来。”
“是。”
三日后黎明,战鼓擂响,叛军剑若雨至,却好像丝毫没有影响宁王军队的前进。
之间河上是数不清的筏子,筏子上立着兵士,兵士身上着着纱衣,河上风过,吹得纱衣来回飘飞让人琢磨不透。
此刻的宁王士兵,全都趴在筏子中,身上盖着纱衣,那颜色和筏子上的稻草人混在一起,况且还是黎明时分,对岸的叛军根本无从看清,且这趴着的姿势也让很多从来没有登过船的士兵感觉舒服些。
待到筏子渐渐靠近了岸,叛军才看得清楚了些,不过怕是已经晚了。
宁王兵士掀衣而起,这些在军营里呆久了,经历过不少战争的兵士很是懂得近战的要领。倒是像土匪似的叛军,看见这一场面倒是有不少被吓得够呛,很多都扔了手中的刀斧,跪地求饶。
兵士知这些人已经投降了就不再去管了,拎着战矛长刀去攻打那些依然在抵抗中的叛贼。
直到,连他们的首领都跪地求饶,而那首领的身旁就躺着刚刚为保护他而牺牲的下属,被人割断了咽喉,血溅了那首领满身。
投降者被浩浩荡荡地压到了宁王的面前,那些人中脸色多是惊恐,甚至有的人脸色很呆滞。其实他们来做叛军多半是为了生计,打着匡扶天下的旗号,做着偷鸡摸狗的事情,就这样做着做着倒还真做大了,做得朝廷都看不下去了。
当屠刀真的架在他们的脖子上的时候他们还是怕的。
宁王有些鄙夷地看了他们一眼。
“都杀掉吧。”
声音很轻,但是分量很重。
听到这句话的兵士怔了怔道:“王爷,他们都归降了,也要杀吗?”
宁王睨了他一眼说道:“怎么,你想代替他们?”
那兵士不再说话,令手下杀掉此刻跪在地上的俘虏。
那些人眼见着自己的生命是注定到了尽头,呼天抢地地哭,甚至有的还要最后再拼命一次,拔腿便跑,连头都不敢回一下。
宁王见状,冷着脸,拿过站在自己旁边的那名兵士手中的弓箭,拉弓射向那奔跑的俘虏。
一箭穿心,没有丝毫的犹豫。
这时太阳已经高悬在了天空,天气好得很。厮杀声,恸哭声渐渐平息,一股血腥的气息混着泥土的味道在四周蔓延着。
原本生长着青草的土地,此刻已经被鲜血染成了暗红色。
有了鲜血的滋养,有着人皮人骨的肥效,这片土地明年怕是会格外茂盛吧。
宁王把手里的弓箭归还给了那名兵士。
“去起草一篇战况书吧,敌军全军覆没,我军伤亡,零人。”
“是。”
大军回还,还是那十万将士。
快马加鞭,战况书不出几日就送到了皇上的手上。
“全军覆没。”苏萧离口里嘀咕着,后背有一点发凉。
“这不是关键,关键是苏敬飞居然没折一兵一卒。”阮容起纠正道。
“这人,该怎么对付?”苏萧离放下手中的一纸战况问道。
“与其这样琢磨着,不如让你见上一面。”阮容起说道,“你应该还没有见过你这叔父吧。”
苏萧离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