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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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客栈后,杨玄匆忙拉着公孙孤战近了厢房,把一堆材料交给他,,因为时间紧急来不及整理,公孙只好凑合着看。“你从哪里弄来的?这些东西可不可靠?”
“这是我们那边线人在这里乔装成商人长期和这里的商人来往的账目,上面有他们与宴家生意往来的明细,今天见到的那位‘宴平乐’正是宴府的二当家。这位二当家可不是一位善主,据这些线人说他在商场上雷厉风行,对竞争对手绝不手软,在他手里就没有收不回来的账。公子,从今天‘宴平乐’的做法来看,杨玄觉得他是应该是要从您身上挖到他想要的机密。”
公孙孤战仔细咀嚼杨玄的话,在军营里他一直认为杨玄是有勇无谋,怎么出来一趟变聪明了?还是他以前忽略了这个家伙?不管怎样,杨玄是该好好栽培一下了。“在回来的路上我因为我也在想这个问题,今天晚上有花灯会,我答应赴约,你和清雨随我一同前去,我也想看看他亮的底牌是什么。”
“那公子我们要不要做点准备?”杨玄担心他的安危,毕竟这里不是大齐。
“这倒不用,‘宴平乐’是个聪明人,不会选在花灯会上动手脚。反正有人做东道主,我们就当去玩玩也无妨。”他拿着方才杨玄给的材料,边看边说,“你让清雨收拾一下,我们戌时出发。”
“是。”
公孙孤战合上竹简:“宴平乐”,不管你是谁我都会弄清楚你接近我的真正目的。
虽然这些天已经感受到了大夏国的夜晚是座不夜城,东边没有灯光西边也照常有火光,可亲身体验却是另一番景象。熙熙攘攘的人群,五彩缤纷的花灯,还有人表演杂技,与白天的买卖市场和激烈的射箭比赛形成鲜明的对比,公孙孤战彻底明白了一个词--生活的含义。就是如此,比起战场的血腥,官场的黑暗,君臣的猜忌,这种游离街头散步,惬意的小日子才是一个人的归宿,好可惜他没有多余的选择。
二八少年和“宴平乐”早已在不远处等他们了,见他们三个人缓缓走来,少年欣喜地跑过去,“齐大哥,来了!”
生涩的问候后,少年扭头过来瞧见今晚盛装打扮的清雨,盘发上的珍珠玉簪将她衬托得俏皮可爱。“这位姐姐好漂亮。”少年说完后头微微下垂。
“哈哈哈……你这小子,姑娘,我家小弟心直口快,还请姑娘莫要见怪!”夏君陌没想到自家表弟居然在这种场合犯花痴病,他们家的美女还少吗?没出息。
“没事。”清雨也还是个十八岁的姑娘,遇到这种事儿心也慌乱的很,她至始至终都不敢抬头,一副娇羞的模样,下半边脸红的像熟透的樱桃。“倒是今天冒犯了宴公子,还请公子原谅小女子的粗俗行为。”
公孙孤战是个急性子,不满这种道歉来道歉去的戏码,况且这些人分明是在“调戏”清雨,他催促的说道:“行了,我们今天不是来看花灯的吗?就不要拘泥于这些繁文缛节了。大家一起去赏灯吧。”
夏君陌也是见好就收,这丫头在公孙孤战的心中还是有点分量的,不过能逗逗这位将军感觉超级爽的,就算日后他会因此付出沉重的代价,回想起来他还是没有后悔。
本来他们的着装就够吸引人眼球的,还有高颜值,路上的行人对这群款款而来的商人投来惊奇、羡慕的目光,公孙孤战是和夏君陌并排走的,对这样的位置他有些不舒服,他转过头来却看见“宴平乐”对他一笑,公孙顿时无语,这个男人真是个怪胎。
一行人来到花灯密集处,地上堆满大大小小的花灯,这些花灯与那些用颜料大笔涂抹出来的不同,它们用红色的纸做底布,只用墨色勾勒出各种图案,绘画者是位年过半百的老者,他瞪大眼睛细致的做着他的活儿,好像夜市的喧闹也他无关一样,连夏君陌和公孙孤战他们来到他面前他也没抬头。
老者画完手里最后一笔才开口道:“各位买花灯的客人,我这儿有各种样式的花灯,你们随便挑。”
杨玄很少观摩民间技艺,忍不住赞叹道:“老先生的花灯装饰别具一格,是下了一番心思的,这里果然是人才辈出啊。”
公孙孤战看了看老者手里完成的花灯,上面画着用茅草搭建的院子,
院子的门打开,屋内桌子上摆着四壶酒和三副碗筷和几道家常菜,可是却见不到一个人,在喧闹的夜市里画凄凉的花灯,这位老者是一位有故事的人呐!
“老先生,我可以买你手里的花灯吗?”
老者有些吃惊,这个花灯是为自己画的,不舍得卖给客人,他一把年纪也就这点幻想了。公孙孤战看出了他的迟疑,“老先生,我不是为难你,我只是觉得这个花灯少了什么想买来自己加些笔画。”
“公子是要添画吗?我这些花灯都不需要客人再添笔的。”
“可您需要。”
这句话让在场的几个人摸不着头脑,大概是经历不同吧,不管怎样,公孙孤战看到那个花灯时总想做点什么。他也管不了那么多,直接提起笔在花灯上写起来:一卷珠帘恰相思,
两行离别诉衷肠,
三片落花入窗扉,
四壶清酒盼君归。
“哇,我们家公子好文采啊!”清雨还纳闷她家将军是不是那根筋不对,在公孙孤战写完最后一个字后她恍然大悟,将军一直以来都是孤独的啊。
老者有些激动,他最缺的就是能够表达此情此景的诗句,他没读过书,就连他这点绘画功夫也学了多年,要不是当年被抓去充壮丁,他现在可是三室同堂了。一个国家最可怕的就是君王永无止境的野心,这些小老百姓是他们残暴的证据。
面对此景,夏君陌陷入了沉默,大夏国的繁华,是用无数条生命换来的,可他无可奈何,最是无情帝王家,他身在那个最权威的地方,流着高贵又肮脏的血,看尽政治场上的人心险恶,他面对的是天下苍生,有好几次他都想抛开所有的束缚率性的活一次,又在将士们期待的眼神中放弃那些可笑的想法,不能否认的是:人是被逼出来的,帝王家的人更是如此。
一世繁华,不见天堂。
“点花灯啰……”伴着一声声稚嫩的童音,人们来到一口井边,这里有一颗百年大树,当年大夏国遭遇过一次特大洪水,城里的房屋所剩无几,只有这颗大树在洪水中屹立不倒,等洪水退后人们把这颗树当作是国都的保护神,专门在其旁边挖了口井以浇灌大树。以大树为中轴,无数根线连接着两旁的建筑,他们来到这里时已经有大半的花灯挂在上面了,星星点点,连成美丽的弧线。
“这点花灯的习俗我们是从北方商人那里学来的,据说每一位真心祈福花灯的人都可以得到神灵的庇佑,不知齐公子的家乡是否也这样样?”
这个明显带有求证的问句一下子难道了公孙孤战,他成天打战哪知道这些东西。清雨见情况不妙立即插话道。“那是当然,公子每年点的花灯都是我做的呢!”
夏君陌在自己脑门上桥梁一下“对对对,看我这榆木脑袋,姑娘一看就心灵手巧,你家公子收到你的花灯开心死了吧?”。
这种甜言蜜语怎么听着都像是在调情,清雨一时语塞:“这这这……”
公孙孤战匆忙的点上花灯,他知道清雨被调戏,哼,这“宴平乐”还真不是什么好货。“花灯点完了,我们去前面吃点宵夜吧。”在场的人都感受到这话的冷冷的,至少比今晚的天气冷。
夏君陌却不以为然,这个男人总能激起他邪恶的一面,在公孙面前他无法淡定,有好几次夏君陌都在想自己大概是疯了吧!不然怎么一见到他就特想逗他玩,而且这种你追我赶的戏码简直让人欲罢不能。
杨玄、清雨和少年一同去找吃夜宵的店铺,公孙和夏君陌则在原地逗留,喧闹的夜市让沉默的两个人看起来有点傻,他们选择避开对方的目光。
“那个…”,“不是说…”
气氛尴尬。
“宴公子,今天说的话可还记得?”公孙抢先一步,他没心情谦让,更讨厌婆婆妈妈的说话方式。
“当然,不过为了日后还有机会和齐公子合作,我觉得我们有必要达成一些共识才行。”激将法对一个有谋略的军人来而言是没有实质性效果的,可如果用在商业谈判上,就是反反客为主。
“从你接近我开始,我就知道你的目的不单纯。你想跟我谈条件?”
今天的比赛虽然占上风,公孙也明白一个道理:他的箭王称号,有一半的功劳是“宴平乐”的。
“那就要看齐公子的诚意了。”夏君陌把公孙的手拿起来,趁他毫无防备时,在他的手心里放了一个软绵绵的东西。
那是今天被射断的冠巾,从颜色到花式跟他的那根一模一样,公孙孤战脸刷的绿了,今天出门是不是没看黄历?居然有男人送他这种东西,是可忍孰不可忍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