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西黎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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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可饶恕!”江凡咬紧牙关,猛地将柳叶横在嘴边,一声尖锐的哨声震慑天地。
数只乌鸦盘旋在天地间,发出枯燥而渗人的叫声,黑色的羽毛纷飞。
章腾得到了指令,大刀一横,猛地向离渐远发起进攻。
“怎么回事?”离渐远瞳孔一缩,离家特有的锁腰铁链被章腾内力震的叮叮作响。金丝黄袍在风中猎猎作响。
章腾猛出一刀,将离渐远的衣袖割断,离渐远狼狈的躲闪。
“章腾。。。”在场下观望的离万钧握紧了拳头,眉头紧皱。
不对,章腾一定是死了的。
明明这一生都不会再见到他了,那熟悉的身影倒映在眼中,竟然是如此令人胆寒。
曾经的心腹,却是夹杂着阴气与怨怒而来。
“不行。。。必须要赢。我已经赢了一次,绝不会输第二次!”离万钧猛地抬头,看向离渐远。
“渐远!”离万钧喊道。
离渐远回头看了一眼,心中了然。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小的琉璃球,猛地摔到地上。顿时青烟伴随呲呲的声音弥漫整个擂台。
“这是。。。!”江凡疑惑的看向离渐远。
一旁的文谨只觉喉咙被狠狠地扼住。
第二次见到这个东西了。第一次就是在那小小的地牢里,那日,季琛便是踏着这袅袅青烟而来。
手不禁有些发抖,或许是心底的恐惧,或许是心底的寒意。
若说那烟是南朝朝廷管制的禁品,又怎会出现在这里?
或许这黎城离氏与那想要剿灭他的南朝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不难想出,这烟原本是想给谁用的。只是可惜了,这次季琛没有到场。
压下心底如蛇毒般迸发的颤栗之感,文谨抬眼不经意般看了在人群中那玄袍之人。
“我。。。?”江凡眼眶瞬间变的充血发红,无措的看着自己的双手。
“文谨。。。文谨你在哪儿?”江凡愣愣的看着周围。
明明文谨就站在他的旁边。
文谨轻轻将脚向后撤去一步,却被江凡注意到。
“你。。。”江凡捂住了眼睛。
“呃啊。。。好痛。”再睁眼,周围的一切被青烟模糊的无比扭曲。仿佛有什么在呻吟,在尖叫,在扭曲,一切的一切都仿佛被黑烟笼罩,散发出阵阵寒意。
文谨只觉几丝冷意爬上后脊,青烟被文谨吸入了一点,文谨被呛得咳了两声,一股热血涌上头颅。
不行。
文谨紧紧攥住拳头,指甲刺进血肉之中,尖锐的疼痛传进大脑,顿时只觉清明不少,口中默念清明决,也依然不能避免轻微的扭曲感饶是如此,周围的景物也微微显得变型。
“苏晓。。。”江凡看向离渐远。
“江凡!”文谨低声唤了一句。
江凡猛转头,眼中却是怒火熊熊。
“离渐远。。。你个畜生!”说罢,哨声再响,章腾转头盯住文谨,刀在地上拖行发出呲呲响声。
文谨拔出长剑,眼神凝重。
利刃猛地向文谨挥去,文谨只得出手防备,毕竟被废了经脉,只能狼狈躲闪。
只听“刺啦”一声,刀刃割破右手小臂,白衣被鲜血染红。
不行,不能再退。
手轻轻抚上冰冷的长笛,眼中闪烁。
“决不能用召阴。。。”文谨轻喃。
“对,清魂。”眼中点点荧光闪动。
环视四周,什么也没发现,文谨稍稍安了些心。
轻轻吸一口气,一段冷清的曲子便彻响。
章腾楞了一下,刀僵在半空。眼中的黑暗清了几丝,变成混沌的灰。
江凡停下了动作,眼中显现出几点疑惑。
刹那间,乌鸦散尽,狂风骤止,几点轻尘飞扬,宁静而温和。
“西羌召灵的长笛,果然名不虚传。。。”季琛眼中荡漾几点深沉之意。
“文谨…你果然是召灵的人。”
召灵的首领现如今是源雅,而西羌源氏的长笛召灵是响彻江湖的名号。同昆仑墨氏的机关、夙山文氏的瑶琴、南崎季氏的长剑、长安洛氏的长刀并称五伐之术。能将笛子演绎出如此神力,果真是召灵才能有的能力。
“呃。。。”江凡甩了甩头,眼底的红热渐渐褪去。
手指轻顿,一曲未完,笛声戛然而止。
“。。。文谨?你怎么。。。”江凡睁大了眼睛。余光瞥到一闪而过的光芒,猛地向一旁闪去,离渐远的长剑破空而出。
“你。。。可恶。”江凡怒目圆瞪。
“卑鄙小人!”手指微抖,尖锐的哨声刺破苍穹。阴气卷土重来,比之前更加庞大,阵阵哭嚎声也更加的惨烈。阴气汇聚在一起,被怒火熊熊江凡吸收。
“我要杀了你。。。”阴气灌体而入,剧痛变得尖锐无比。
“江凡,凝神!”文谨顿时紧张起来。
江凡已经召了超出他目前能承受的阴气,稍不注意便会被章腾反噬,被乱鬼捕食。
召灵的曲子能独属于召灵的原因,就是因为这种修炼方式与召灵的血脉有关,江凡没有源氏血脉,强行使用控魂已是在透支自己的身体,若非他自小陪伴苏晓,从小接触苏晓自带的阴气,文谨是断然不敢讲控魂交给江凡的。
因为没有血缘的震慑,阴气极容易反噬施术者,所以施术者必须保持神魂的清明。但江凡已经陷入一种执念中,强行召集阴气,这个时候一个不察,就会酿成悲剧。
江凡余光瞥向躺在地上傻笑的苏晓,只觉所有声音顿时消失,连同他的灵魂一起脱壳而去。
“江凡,其实我很想和你一样厉害,我也好想被大家仰慕,可阿娘他们只会骂我‘傻子’。”
稚嫩的声音在脑海中回荡着。
“江凡,其实我一点也不傻。但是我就是喜欢装傻,看大家被我逗乐,我就开心,我最喜欢他们笑啦。”
“江凡,你不要老是嫌我烦,万一有一天我生气了,再也不认得你了,你肯定会后悔的,哼哼,你就是求我也没用。除非你肯教我剑法,我就原谅你”
“江凡。。。”
百万句话在耳畔炸响,江凡不禁捂住了耳朵。
“杀。。。”江凡轻轻呢喃。
“给我杀。”猛地,哨声呜咽,阴气轰鸣,章腾的身体渐渐凝实。
“杀!”一声令下,章腾睁大眼睛,惨白的瞳孔在混沌的眼睛里显得如此突兀。
刀光一闪,章腾猛地飞出去。脖子上青筋**,章腾的刀带上点点黑色的死气,阴风大作,淅沥沥的小雨轻轻落在地上。
“怎么突然。。。呃!”离渐远被击的向后猛退。
“怎么回事!”离渐远大喊道。
“杀。。。”沙哑的声音从章腾的喉咙里滚出,带着几丝急躁的恨意。
“全部。。。杀掉!”章腾刀法灵活,稳健绝狠,将离渐远打的连连后退。
“不。。。”话音未落,长刀从离渐远的胸膛略过,带起几丝血花。
离万钧睁大了眼睛,身子微微颤抖。
真是阴魂不散,阴魂不散!
江凡踉踉跄跄的跌坐在地上,仍然呢喃着:
“杀掉离渐远。。。杀掉。”
文谨将竹笛堵在嘴角,乱魂曲倾泻而出,离渐远逃跑的步伐越来越混乱,被章腾砍伤三刀,鲜血淅沥沥的滴在擂台上。
“只是个死人,难不成还反了天了!”离渐远瞳孔一缩,手中长剑势如长虹的挥出,和章腾的刀对在一起,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响动。内力与阴气相对,猛地炸裂开来,将两人都击退一步。离渐远猛地喷出一口血,显然有些支撑不住。
“哈啊。。。”江凡嘴角溢出几丝鲜血,眼神略显涣散。点点黑气已经爬上了脸颊,瞳孔变得微微发白,眼白反而变得发灰,已经有几丝死尸的模样。他周身围绕的阴气幻化成一个个笑脸,正狞笑而得意的看着江凡,发出乌鸦叫一般的笑声。
文谨凝视着地上的江凡,乱魂刹那变成清魂。
章腾的刀法不变,行云流水的攻向离渐远,离渐远不禁冷汗直流。
十字刀法在章腾的手中变得无比熟练而灵巧,杀伐之气裹狭着阴冷潮湿的魂冲向离渐远,离渐远只觉得自己的魂魄都要被冻住了。
“不就是要苏晓吗!给你给你!全都给你们!”离渐远脸色发黑,不得不转身逃窜。
猛地被脚下自己逃跑时丢掉的剑鞘绊倒,离渐远惊恐的看着章腾逼近的剑尖。
“我输了。。。我输了!停手!”离渐远大喊。
“快停下!”
文谨的清魂更响,死气刹那消失,连同章腾愤怒的身影一起消失在虚空中,围绕在擂台上的轻烟瞬间散去,全场哗然。
“离家。。。输了?”有人大喊一声。
离家,输了。
离万钧看着台上倒地的离渐远,手指轻轻发抖。
“章腾…”
他没有看错,在章腾消失的一瞬间,章腾扭头看向了他,微微一笑,那抹冷笑简直寒到骨头里去。
“不会放过我的…他不会放过我的!”离万钧握紧了双拳,连牙关都在微微打颤。
“到底是为什么啊…章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