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21.再不敢自作多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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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字数:45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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宜炎明显感觉到自“好像有人”这句话说出口后,怀中的男孩就开始颤抖得不自然。他有些后悔不该把话说得唐突。
“在哪里?”简檬企图镇定下来。
但害怕某种事情发生的心情无法听从外部召唤而有所控制。
“那边林子后面。”
果然,宜炎越过简檬肩膀看向稍远一点的地方是有原因的。
“看到镜头了?”
如果是狗仔,那事情也就没有什么可回旋的余地了。
“看不清楚。”宜炎也无法确定林子后面的人是否就是记者,于是简檬空悬着一颗心下意识扭头,“别回头。”
宜炎阻止了简檬冒冒失失下意识回头的动作。如果林子后面的人果真是记者的话,那么他们至少应该做到不露脸。还好一直以来简檬都是背对林子的,这是目前他们唯一值得庆幸的地方。
简檬一下子明白过来宜炎叫他不要回头的原因,也就自责刚刚怎么就大脑一热像是要自投罗网似的。
“怎么办?”简檬抬起头求助地看向宜炎。
宜炎伸手绕过小声求助的简檬的细腰,在简檬后背着的双肩包里拿出简檬的备用装备——帽子,口罩。
将装备一一给简檬戴好之后,宜炎有些生气地最后看了一眼偷窃他们的人。
如果不是顾及太多,宜炎一定会走到那人面前,揭开那人的真实面具。探明偷窃他们的人是谁这本来应该是宜炎唯一的做事风格。
“我们回家?”
简檬点了点头。
一路上两人心事重重,没怎么沟通,直到一抬头简家别墅出现在眼前,两人才发觉一路之间彼此都没有好好商量一下下一步的计划。
进到家里,扑鼻而来饭菜的香气。原来时间在玩玩闹闹的过程中已经过去这么久了?此刻简妈妈正在厨房里忙碌着。
见两个孩子回来了,简妈妈不曾停下手中切蔬菜的动作,出声说:
“回来了?玩好没有?快去洗手,休息一下就要开饭了。”
简爸爸坐在客厅里看报纸,客厅与厨房隔得不远,简爸爸也向两个孩子的方向看了看。
面对这样的状况,即使心事再重,宜炎也还是暂时放下了感情的事情,他对简妈妈说:
“阿姨我来帮你吧?”说着,宜炎开始挽袖子。
简妈妈忙说:“不用不用,和檬檬回房间休息会儿吧。”虽然同小辈一起做家务有说有笑的不觉得累,但今天孩子们外出一天,一定都累了,瞧自家那亲儿子一回家不就二话不说奔楼上去了吗?想到这里,简妈妈笑着推宜炎回房间休息。
见简妈妈执意不让他动手,宜炎也就不再多做客气,沿着简檬上楼的步伐也回了房间。
当然,是简妈妈准备出来的客房。
不过,客房里,简檬这个别墅小主人却一点都不介意地成“大”字形状瘫倒在床上。
这时候才想起为自己的一时冲动而懊恼的简檬,目光无神落在地板上,连宜炎进屋都没有激起他的心绪。
眼睁睁看着简檬变身瘫软的小虫,宜炎内心也很纠结,你纠结我纠结,大家蜷一团纠结是毫无用处的,于是宜炎当机立断问简檬:
“需不需要提前给经济人打个电话?”
这时候的简檬最不想听到的就是“经济人”这三个字。一听到这三个字,简檬眼前就浮现出林川警告“这是最后一次”的凌厉目光。所以,宜炎话音才落,简檬就不自觉地往床内侧躲了躲。
“我不敢……”声音都发抖了。
宜炎见简檬是真的害怕与经济人交流,没办法就拿起简檬的手机要代简檬打电话。谁知他才一触到手机,简檬就像弹簧一样从床上蹦起来,一把抢去了手机。
“万一!”简檬觉得阻止宜炎给经济人拨去电话是要有理由的,但明显扯不出什么理由的他此时此刻也唯有底气不足了。“万一不是记者呢?万一……只是过路人呢?也不排除这样的可能啊。你不也说距离太远,看不清了嘛……”
即使给自己找成千上万的理由,也不想干脆直面现实?是谁害简檬这样的?宜炎扪心自问,而后就轻轻坐到了床边,伸手抚上了简檬的双臂,像安抚一样上上下下摩挲着。
“抱歉。我面朝着那边,应该提早有所警惕的。”
如果说,在面对这件突发事件时,简檬的懊恼不迭是因为他惧怕经济人斥责、惧怕记者曝光,那么宜炎的自责则体现在他明明应该有所警觉,却因为某些不知明的原因而敏感度下降。
宜炎也不明白是什么使得他敏感度下降了,按理来说比谁都要机警的他应该是可以感觉到身后有人跟踪的。
听到宜炎的道歉,简檬心里不是滋味,他咬住下唇,憋了半晌才犹犹豫豫地问:
“如果……东窗事发。你会和我一起面对吗,在大众面前?”
最坏的结局被简檬毫无委婉地陈述了出来,宜炎看着先时害怕的要命,此时又坚定地仿佛只等他一个回答就足以安心的简檬,千头万绪好像都是因为他。
如果,东窗事发?
不,绝对要保证事态的隐蔽性。虽然简檬如今在娱乐圈混得风声水起,但宜炎比谁都清楚简檬的梦想绝不仅限于做个一流歌手而已。在简檬的梦想还处于起步阶段的时刻,就要放纵大众媒体因为他个人私生活的问题而排挤他、毁掉他?——这样可怕的设想,让人颤栗。
宜炎静下心来思考了一会儿这样可怕的设想,当他决心说出自己的想法时,却发现面前简檬在偷偷地哭了。
“对不起……我不该自作多情的。”简檬苦笑着,拨开了宜炎抚在自己双臂上的手。
宜炎惊讶地睁了睁眼睛,这才发现简檬是把刚刚他思考的过程当作是沉默的拒绝了。
怪就怪在宜炎不应该因为考虑太多,而忽视了眼前人只在意当下那么一刻的执拗。
“不是你想得那样……”
“我没有多想。怎么会多想?我又不爱得寸进尺……”说着倔强抵死不承认的话,眼泪却不争气得落了下来。简檬偷偷擦掉不争气的眼泪,自嘲的口吻却又把眼眶给逼红了。“你是警察,光荣,前途似锦,我不应该妄想你会为我放弃这些,毕竟我只是你勉勉强强答应交往的人。你不用为这件事情感到丝毫抱歉,该抱歉的人是我才对,是我一时兴起没忍住,你还想阻止来着,全赖我任性……”把错误归结到自身后,简檬逞强地对宜炎保持微笑,眼泪控制不住就干脆不忍了,他一边大流特流眼泪一边又笑着让宜炎放心,这样的状况活脱脱把人弄得心疼。然而对自己苛刻至极的简檬,仍是像自言自语一样说着话:
“你放心,如果事发了,我就站出来护着你,打死也不交代你的名字,他们就算有天大本事也查不出你,所以尽管放心好了,我不会影响你身为警察的荣誉,不会耽误你以此荣誉逐步地晋升……”
话说到最后,隐隐约约传出了委屈的心情——这样一个简檬,搞得宜炎完全崩溃了,按上简檬的肩膀就发问:
“你在说什么?你完全误……”
楼下,传来简妈妈的声音,打断了宜炎心情很糟糕抢着想要说出来的话。
“檬檬,小宜,饭做好了,收拾一下,下楼来吧!”
没办法,只好再次把情绪压了下去。
两人一同下的楼,简檬却坐到了爸爸旁边的位置上。爸爸还打趣得说今天太阳从西边出来了,简檬竟然自愿往他身边坐。
晚餐进行很顺利,虽然两人之间毫无沟通,但谁也不想影响两位长辈的心情,于是表面文章做得得心应手,长辈们谁也没看出端倪。
餐后熬似的吃过了餐后水果,两人这才和长辈们打招呼说要回房间休息了。
两人一前一后回到房间,宜炎话还没说呢,就见简檬绕过他跑去床边抱起枕头就要落跑。
抱着大大枕头的简檬,闷声闷气朝宜炎说:
“昨天扰得你没睡好,今天就先分开睡吧。”
理由说得牵强附会,宜炎拉过简檬想要跑掉的身体,扳正,问:
“你在气什么?”
简檬抬头,就迎上了宜炎一双愤怒的眼睛,有些抵触,他一边挣扎一边打死不承认地说:
“什么?什么气什么?”
“你知道我问得是什么!”手劲儿一上来,宜炎猛得扯了简檬的胳膊一把,简檬手腕处传来隐隐约约疼的感觉,一下子就不爽了,身为男人的简檬生气起来也很恐怖,他用力推了宜炎一把,枕头掉了下去,随带还把临近的水杯给打翻了。
通——
还好水杯耐摔,没碎,只是洒了一地的水。
随着水杯落地的声音,简檬大骂:“就是因为知道才苦恼的!苦恼你算什么,竟然敢对我这么过分!”
从小锦衣玉食没怎么被严苛对待过的简檬怕也只吃得下宜炎的气吧。
隔壁房间,简妈妈寻声问:“檬檬小宜你们在吵架吗?”
懊恼……懊恼客房和主卧室怎么隔得这么近。
简家虽然是大房子,但隔音效果真是……
“不是的阿姨,是简檬不小心摔碎杯子了。”宜炎提高声音回答了简妈妈。
隔壁房间不再有声音发出,过了一会儿简檬又开始挣扎着要宜炎松开他。
“放开我!”一边说着警告的话一边用力想要抽出自己的手。
“你安静下来听我说!你也不想因为我们的事情打扰到叔叔阿姨吧?”不甘示弱的,也没办法对此刻正生着气的简檬示弱,宜炎强势得没有松开简檬手腕的意思。
气得简檬没了办法,红了眼眶,垂下头。
明知简檬是生气没辙了才举象征性白旗的,但举白旗总比什么都没有要强,简檬总算是安静下来了,宜炎顾不得简檬安静下来是因为火气燃烧到顶点了,还是真的打算心平气和听他讲话了,总之宜炎抓紧时机对简檬说:
“我知道你误会了什么,因为我本身态度也令你失望。是,我承认当你问我要一起面对时,我犹豫了,正如你说的那样,我有太多的包袱,在关键时刻它们使我犹豫了。停下!停下听我说完!”简檬又一次的挣扎宣告无果后,被宜炎和墙夹成了夹心饼干。“我不能为此狡辩什么,但请你设身处地为我考虑一下。难道仅因为一次犹豫、一秒钟的犹豫就遭到你如此巨大抗拒的我就不委屈吗?我承认我没有你干净利索,我的思考太多太乱了,但过多的思考不代表我就不喜欢你,不代表我会眼睁睁看着你一个人被欺负!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有些歇斯底里了。简檬目视说话越来越歇斯底里了的宜炎,心想这又不是拍苦情剧,宜炎的状况特别像是在对苦情剧女主角告白。
“好像明白一点了……”气势逐渐转柔的简檬呆呆地回答。
“说给我听。”宜炎并没有放松下紧绷的神经,因为他总觉得简檬不可能聪明到只这么几句话就不闹情绪了。
果不奇然,简檬不明就里叙述说:
“你像喜欢家养小宠物一样喜欢我,见宠物被邻居家坏小孩拍板砖就会挺身而出……”
他的重点到底跌进了哪道轮回里?一瞬间,五味杂陈的感觉让宜炎很心酸。
“你!”
“放开我!”
“不放!”
“放开!”
就这样,沟通宣告失败,战争又以肢体碰撞的形式娓娓展开了。
不过两个回合,简檬牌夹心饼干就被宜炎抵在墙上开始惩罚了。
好像怎么说效果都不大管用,宜炎干脆堵住了简檬喋喋不休吵着嚷着要“释放”的嘴。
“啊——”简檬一哭,嘴巴就被对方长驱直入地侵犯了。
也不知道到底是谁在委屈生气,简檬惊讶宜炎好像是在教训他一样的侵犯他。耳边只剩下自己重重喘气的声音,电流袭击似的感觉四散,大脑“轰”的一下某个地方就射了。
简檬感觉被侮辱了——哪里有这种形式的吵架嘛!
高潮来得太快,快到简檬害怕得煞白了脸。就在简檬要崩溃大哭的时候,一阵简檬听起来很悦耳,宜炎听起来很不悦耳的手机铃声悠悠响了起来。
“电话……”简檬抓住机会,红着眼睛说,“不……不接吗?”
宜炎这才开始注意到自己的“恶行”。在他与墙的中间,简檬半脱着衣服,大片白皙肌肤上红肿着小草莓一样的吻痕,但那吻痕一点都不浪漫,反之或紫或青,看上去应该很痛,除此之外,被剥到脚踝处的牛仔裤像脚拷一样圈在脚下使简檬一动就踉跄——这是在爱抚吗?看上去像在进行变态GV拍摄。
本来这时候是可以找出千条万条理由不去接那该死的电话的,但简檬害怕的表情让宜炎有些不知所措了,干脆就松开了简檬,尴尬地咳嗽了两声,转之去接电话。
“喂?”把手机打开了外放,感觉连把手机放到耳边的动作都不想花力气做了。
“宜哥,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想听哪个?”电话那边,刘皓明显没察觉宜炎声音有些哑。
刚刚是真的把简檬吓到了吧?好像是真的吓到了,眼睛都快哭肿了。怎么办呀?我在做什么呀?——宜炎脑子里全是这点思索,完全没有听到刘皓到底都在吼喊些什么。
“好消息是咱组要来新人了,据传是个美人!”刘皓偷偷咽口水。“坏消息是组长要你回局里一趟,最迟明天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