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血眼妖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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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前,古城沙子村。
一群村民正围在一个破旧的茅草屋外,所有人都伸长脖子惦着脚往屋里看,屋子里传出了小孩稚嫩的哭声,一个身形干瘦的小孩子趴在一具尸体上,那是个干瘦的老婆婆,瘦到脸上仿佛只有一层皮包裹着,像死去多时,有些风干了,但老人神态很安详,死的时候应该没经历什么痛苦。
一位好心的妇人拍了拍孩子的肩膀,上前说了两句安慰的话,企图把孩子跟婆婆分开。离奇的是,那孩子一抬头,露出了布满血水的小脸,还有一对血红色的瞳孔,眼睛里流出的泪水,正是鲜红的血,血水顺着孩子的脸滴落胸前,原本破旧的衣服沾了血更显凄凉。那妇人看到孩子的脸,愣了一下子,顿时浑身一哆嗦,一连退后了好几步歪倒在地。孩子飞快地低下头,把脸埋在破袖子里。那夫人连滚带爬地踉跄着挤出人群,顾不得捡掉在地上的几个铜钱,脸上惊恐得都有些变形了。
“哎,这是怎么了,怎么跑了呢?”
“看见啥了这是。”
外面村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好奇心更重了。
“啊!”一声惨叫从屋里传来,屋子里的村民一股脑地往外挤,外面围着的人连忙闪出空来。
“妖怪!”
“那…那…那孩子…不不…是那妖怪…”
“有妖怪…”
“肯定是妖怪,那…那不是人…”屋子里跑出来的村民都吓得脸色煞白,语无伦次。屋外的人群顿时躁动起来。
“这下麻烦大喽。”村里最老的族长捏紧了手里的烟竿,抖着手道,“这个娃娃恐怕…不是人…”老族长好像知道点什么,嘟囔着说,“真是造孽丫呀,咱们村子是受了什么诅咒!?不只是这个孩子,就连古婆婆…唉…当年我十几岁的时候也有这么个娃娃来咱们村,后来也发生了类似的事情,再后来村民都死光了,只剩下几个孩子,那个奇怪的孩子便消失了,直到几年前,古婆婆来村里,我就知道,她就是那个被人们叫做妖怪的女娃娃,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没有好下场…”老族长的烟竿抖得更厉害了。
“大法师来了!”村民叫嚷着打断了族长的话。一个跛脚瞎眼的老者带着俩徒弟走进院子里,黑袍子扫过没了小腿的杂草。师徒三人越过村民走近茅草屋,大法师却露出古怪的神情。
“法师,那屋里有个妖怪!”
这时屋子里那个小小的身躯因为恐惧而颤抖着,一对瞳孔闪着红光,脸上因为血水已经看不出原来的模样,他浑身颤抖着挪到墙角,不知道被人们叫做法师的那个人会怎么处置他。他太害怕了,而唯一给他安全感能保护他的婆婆就躺在那里,永远都醒不过来了。
说来也奇怪,婆婆是夜里没的,怎么几个时辰,身子就干瘪了呢,像已经死去多时。
“大法师…”,法师摆了摆手,示意村民不要慌张。
忽然,法师转身,示意徒弟离开。
“大法师刚到怎么就要走呢!?”
大法师扭过身来,“仙尊到访,老朽有失远迎。只是仙尊既然来了,老朽也就不用待在这了!”法师冲着屋子作了个揖,抬脸向房顶看去,原本瞎了的双眼微睁,露出糜烂的眼珠,看得人很不舒服。
“哈哈哈哈哈哈哈…大法师布的一手好棋,果然精彩。屋里那株草已经枯了呢!”一个身穿红色长袍的男人坐在屋顶,手中把玩着一朵黑色的嗜血玫瑰。
“仙尊抬举老朽了,魔族势力危害凡界,除魔捉鬼,维护苍生,老朽只是尽到微薄之力。”法师做出一副谦卑的样子。
“大法师真会给自己带高帽,说得跟真的一样,魔跟鬼本就不是一类,捉鬼倒说得过去,除魔嘛…还轮不到法师您吧!”红衣仙尊冷冷说道。
“仙尊哪的话,如果仙尊是来降魔的,老朽就自当告退了。”说着作势要走。
“大法师别急丫,还了东西再走也不迟!”仙尊冷冷地道。
“仙尊,仙人本就不该插足凡界,更何况区区一株魔草,也能惹得仙尊亲自来一趟?”法师的语气明显带了不善。
红衣仙尊冷笑两声,“大法师胃口太大,本尊不关心什么魔草,本尊只是想拿回自己的仙丹。法师不还倒也可以,只是魔族的人会不会轻易放过你,光是那株草就能要了你的命,更何况是仙丹呢。”
“仙尊不用替老朽费心。”说着,又迈步要走。
村民自是看不明白,只见法师自言自语,对着屋顶说些让人听不懂的话,那屋顶难道有什么东西,村民见法师看向屋顶,大家也一起看向屋顶。这时见大法师有要走的意思,村民都上前拉住法师,“大法师,您可不能走啊,那屋里怪物怎么办,您可不能不管我们哪。”
这时,人群里有个胆子大的黑大个,挤过前面的人群,一脸不屑地瞥了眼看热闹的村民,大摇大摆地往屋里走,一边走还一边说,“我就不信了,一个小孩能把我怎地,这么多人还治不了个娃娃。”
那黑大个转身进了屋,不一会就出来了,手里拎着那个满脸血的干瘦小孩,大家一看到血都吓得往后躲,那黑大个一看这些人这么怂,顿时就来气,“操,你们怕个屁丫,他要是妖怪,咱村这么多人今天就办了他。”说着把手里拎着的孩子甩了出去。吓得众人又是“啊…”得尖叫后退。
那孩子太瘦了,一看就是天天吃不饱的样子,他被黑大个甩出去老远,趴在地上,半天起不来,但他并没有哭,也没有祈求任何人,只是那眼神里装满了恐惧,他缓缓坐起,望着屋子的方向,身子不停地颤抖着,嘴里不停地喊着婆婆,周围有村民开始拿石头砸他。
红衣仙尊原来挂在脸上的笑意全部消失,他缓缓从坐的地方起身,轻轻一跃,来到小男孩面前,“这孩子…好像在哪见过…”就在仙尊迟疑时,远处飘来一股暗红色的烟,遮住了大半边天,空气里也夹杂着诡异的香气。“不好,是魔族!”法师脸色大变。
只见大法师挪步要逃,红衣仙人甩出袖子缠住了法师的腿,法师回头用他糜烂的眼珠恶狠狠地盯着红衣仙尊,仙尊露出一丝冷笑,“大法师,仙丹呢!”
“你…”大法师恼火急了,伸手揣进怀里寻摸出一株黑色魔草,径直扔给仙尊,仙尊一手接过,并不松开袖子。大法师见状,脸上更加狰狞,转身拉起了地上的小男孩,捏着孩子的嘴,把仙丹硬塞了进去,顺势把孩子扔了出去,仙尊纵身一跃,接住小男孩。大法师慌忙逃走,而那股暗红色的烟也跟着大法师飘远了。
…………
红衣仙人看着怀中瘦弱的小人,他还处在极度的恐惧中,那具小身体依旧颤抖着,脏脏的小嘴被血糊住,他努努嘴想说点什么,却只发出了呜呜的声音。小男孩躺在仙尊的怀里,用他沾满血的双手紧紧抓住仙尊的红衣,瞪着大眼睛,仿佛在请求仙尊保护他。
仙尊能感觉到仙丹给这个可怜的小孩带来了一丝活力,孩子身体太虚弱,早已支撑不住。
仙尊低头看了看硬撑着不让自己睡过去的倔男孩,轻轻说道:“睡吧,我不会让别人伤害你的。”男孩眨了眨眼,终于阖上眼睡了过去。
仙尊摸了摸孩子瘪下去的小肚子,仙丹窜动了一下,仿佛找到了主人,仙尊的手顺着孩子的肚子往上抚,仙丹跟着仙尊的手也慢慢在孩子的身体里往上游走。直到仙丹游走到孩子嘴边,仙尊忽然收了手。这丹对这个小生命来说太重要了,“唉,随他去吧!”红衣仙尊叹了口气,抱着小家伙走出了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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