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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字数:2930  更新时间:16-12-29 19: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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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未槐走出屋子,背着白司肆,北风呼啸,院子里的那那棵槐树沙沙作响。
    迎接他们两个人的,竟是整整一支军队,虽然人数不多,但却把偌大的院子挤得满满的。
    为了杀掉两个人,却出动一支军队,实在是可笑。
    更可笑的的是强大如鬼神般的白司肆此时正无力地躺在未槐肩上,脸庞素白,仿佛一个失血过多的病人。
    ----的确,他真的是因为失血过多,晕过去而已。
    为首的将军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的,比失血过多的白司肆的脸还要白,将军的冷汗如瀑般流下。
    直到看见被未槐背着的白司肆,才很明显地看见将军放松下来,舒了一口气。
    虽然背着白司肆的未槐仍然不好对付,但有了白司肆这个累赘,将军就放松多了。
    昔日的战神,却成了现在的累赘。
    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他已经想好怎么在皇上面前领功了。一想到这,他挠了挠头,沾沾自喜起来。
    “罪人未槐,贼人白司肆,胆大包天,狼狈为奸,今皇上圣明,还不快束手就擒!”将军洋洋得意地抬起头,双眼直视着未槐。
    可下一秒他就愣住了,紧接着后退了半步。因为他看见了未槐的眼神。未槐的眼神正被什么充斥着,眼神凶狠得如亮出獠牙的狼!
    他见过那种眼神,同样,在白司肆身上,在劫走未槐的时候。那种为了保护什么而不顾一切的眼神。
    当你为了一个人天下为敌,那就是与我为敌,那这个天下,我毁了便是了。
    “杀!”将军不敢再看未槐,他闭眼睛,声嘶力竭地大吼。
    士兵们如潮水般涌来,他们披着盔甲,拿着盾牌向未槐奔跑。
    皇上说了,谁要是能拿下白司肆的项上人头,皇上便许配他一座城池。
    那些士兵们全都被利益遮住了双眼,不论是非对错,利益,就是一切。
    他们无所畏惧地前进着,仿佛没有白司肆,他们就志在必得。
    未槐也不记得自己挥了多少刀,也不记得自己挨了多少刀,只记得她最后倒下的时候,仿佛回到了小时候,有人用极尽温柔的声音唤乐乐她一声。
    “小鬼。。。”
    她醒来时,感觉背后凉冰冰的,睁开眼睛,光线昏暗,唯一能取暖的就是身边的干茅草。
    牢房里只有一个通风口,未槐抬头,可以从通风口看见外面的阳光,阳光照进来,同时也照亮了漫天飞舞的灰尘,未槐安然地垂下了头。如今的她连垂死挣扎都算不上了,因为她连挣扎的机会都没有。
    说得没错,她和白司肆都得死。
    她看了一眼旁边牢房的白司肆,白司肆已经醒了,身体的伤也好得差不多了,并无大碍。只是他空洞的眼睛忽然像流泪般涌出一种情感,让未槐感觉到他的绝望。
    未槐见过那种情感,未槐也见过那种绝望。
    绝非是因为他死期将近,而是很模糊的另一种东西。
    那种名为悲伤的东西。
    她明明见过的、似曾相识的眼神。
    那种名为悲伤的东西。
    很多年前那个最疼爱她的师兄同样拿着一把刀架在未槐脖子上时,她的师兄差点杀掉她时。
    “我。。我犯了什么错,为什么师兄要杀我。”小未槐嚎啕大哭。
    “我、我再也不抢师兄的肉丸子吃了。。。”
    小未槐哭得撕心裂肺,连带着把那个人的心也撕开了。
    “真丑啊。。。”
    “未槐哭起来真丑啊。。。”那个人忽然不叫她小鬼了。
    师兄小心翼翼地把架在未槐脖子上的刀放了下来,低低地呢喃道。
    一滴液体落在了地上。
    那个最不应该哭得人现在却泪流满面。
    透过师兄眼中的水雾,小未槐却发现有一层东西覆盖在师兄眼中,使未槐看不清师兄曾如太阳般明亮,月轮般柔和的眼睛。
    “再见。。。活着。。再也不见。”小未槐目送着那个黑色的背影越走越远,最后终于化成一个点,消失在她的视野里。
    又是很多年之后,未槐从种子慢慢长成了鲜花,从一个干瘦的小女孩成长成了一个艳冠天下的美人,自从师兄叛离师门之后,几年后着未槐也离开了。离开之前只留给师父一封书信,寥寥几字,表达对师门的不舍。
    离开之后无路可去,她便去寻觅属于自己的归宿,无果,便在大街上四处玩耍,可她身无分文。忽然看见一群人围着堵墙似乎在议论什么东西,好奇心驱使下,她走过去看了看。
    那竟是一张征兵状。
    。。。。重回战场。
    “你不后悔?”白司肆一脸意料之中的表情。
    “不后悔。”未槐闭上眼睛
    “那么,再见。”一柄长剑**未槐腹中,眼里口中,天上地下,铺天盖地全都是血。
    再见么?真是个恶心的字眼啊。
    最后的梦境中,梦回西欧奥时候,记忆里的那个人拉着她的是偶去买年糕。
    她睁开眼睛,眼前一片模糊。
    “啊。。。原来是梦么?。。我。。哭了?”未槐迷迷糊糊地醒来,她伸出双手,轻轻覆盖在自己脸上,而后又缓缓放下,无力地垂落。
    她瞟了一眼白司肆,他的双眼如炬,流露出她从未见过的神采。
    “冒犯了,白将军。”未槐清了清嗓子,装作不经意地道歉。
    “我早已不是什么白将军,现在的我,不过是个通敌叛国,十恶不赦的罪人罢了。”
    可是,你信么?未槐在心里反问自己。
    “我信么?”未槐低下头,喃喃地说。
    “如今信与不信又有什么意义呢?我们的罪自己最清楚。”白司肆似是听到了她的低喃,仰头长叹,说出来的每一个字都残忍至极。
    “我本无罪,只是战败于你。。。”
    “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是有罪的。”
    长久的沉默。
    “皇上说有罪便是有罪,多说无益。”
    “哈。。哈哈。。”
    白司肆像个疯子似的笑了起来。
    “可你杀了我的挚友,我仍记在心。”
    “我承认,我也不会为自己申辩。”白司肆压低了声音,“小鬼,我们一同逃出去,如何?”
    小鬼?好熟悉的称呼啊。。。
    却又带着难以言喻的亲切,使未槐不得抗拒。
    “怎么逃?”
    “装死。”白司肆笑笑,看向未槐。
    未槐脸忽然一热。“装死?”未槐反问。
    “装死的时候,自有狱卒把我们拖出去埋了,你要记住,趁官兵把我们拖出去期间,打晕周围的士兵,动作要快,然后伺机穿上制服,找机会溜出去。”
    "我。。。有一个问题。。但不知道当不当讲。。”未槐安静下来,像个小孩子似的提问。
    “要是在装死的时候。。。我笑出来怎么办?”未槐小心翼翼。
    严肃的气氛忽然在一瞬间就尴尬了,纵使是能在文武百官面前随机应变的白司肆,此刻也无言以对,冷汗直流,这是他人生中第一次被一个问题呛住,此刻不说些什么定会幻灭他在别人面前的完美形象,可他真的被呛到什么话也说不出来,脸上一个大写的囧字。
    “自求多福吧。”白司肆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接着便闭上眼睛,沉沉地睡去了。
    很深的夜,夜空中一片寂静,没有闪耀的群星,只要议论圆月当空,无私地把它的光华献给大地。
    “我真的很讨厌这样的月光。”未槐发话了,监狱里根本没有人搭理她,她顿了一顿,接着又说,“我也真的很讨厌这样的夜晚。很久以前,那天晚上也是这样,月光那么柔和,可它夺去了我的一切,我最重要的人,我的人生,我的骄傲,我的尊严,我的幸福。那一天晚上,最疼我的人却把刀架在了我的脖颈上,他的眼神是那么冰冷却又那么悲伤,没有了平时的温柔,可是我看出了他的不忍,于是赔上我一切的尊严与骄傲想他下跪。他愣了愣,用一种极其残酷的语气说,‘我认识的那个小鬼,是最骄傲的人,不会为了生命这种无谓的东西下跪。’接着他把刀扔在地上,说,再见。我知道那是永别的意思,于是,他头也不回地走了,一边走一边哭,好像差点被杀的人不是我,而是他。”未槐沙哑着声音继续说,“我常常在想,他所爱的,到底是我,还是我的骄傲,可是他当然不会知道,如果我死了,又有谁去温暖他呢,毕竟他那么孤单。”未槐看了看身边的白司肆,“当然,他不能理解的,但我想,也许你能够,因为你和他是那么地像,是不是,呐,白司肆?”
    没有人说话,静得连囚犯们的呼吸声都听得清清楚楚。
    白司肆并没有被她吵醒,只是翻了个身。
    未槐看不见,角落里,白司肆的脸上多了一道泪痕。

    作者闲话:

    啊啊啊,状态不在线上,dasukede,文很渣,别打我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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