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三十五、戳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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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个箭步扑过去,把他整个撞得后退了好几步。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我满心欢喜的念叨。他咳了一声,语气不快道:“抱够了没有,放手!”
这时,我发现自己紧紧地抱着他,脑袋垂在他胸口,噗通噗通……温热的液体滑过嘴角,我竟然变得爱哭了,我倔强地不肯挪动,粘在他身上,固执道:“不要,就想抱着你,看到你没事我就放心了。”他浑身一震,身体有那么瞬间的僵硬。
他轻轻松松地,就掰开我的手,不温不火道:“半夏,你耍什么花样?别以为使美人计能蛊惑我,这一套不奏效!”
我委屈地抚摸着被他掰疼的手,杵在寒风里,他走了几步顿了下,道:“还不快回去?深更半夜的,冻出病来我是不会花看病的闲钱。”
“嘿嘿,你还是关心我的嘛!”我雀跃着跑近他,抱住他的胳膊一起往回走。
“明天陪我一起吃顿饭好不好?”
“不行,我很忙。”
“你假装答应我也好嘛!”
“无聊!”
“哦,好吧,早点休息,晚安。”他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我垂头丧气地趴在被窝里,回想刚才他对我冷冰冰的眼神,心里顿时拔凉拔凉的,我不怪他,从知道他是清浅的那一刻起,我对他的所有不满与愤懑全都跟着那一剑葬在昨天,就在那一刻,我才惊觉自己一直以来的执着与坚持全都是因为他。不知于某种原因我忘了他,可是冥冥之中,一直有一股力量指引着我缓缓走向他,什么是缘分,难道这还不算吗?我知道,他对我来说,是毒药,也认了。
第二天,我早早地起来,门口放了一个行李箱,里面是带着标签的衣裤,我恍然想起前一天的事,也顾不得那么多了,拽了标签就往身上套,还别说,真的挺合身的,心里不由钦佩,这得多毒辣的眼光才能精准地把我尺寸?看来要想在陈家谋生,还真不是件简单的事情,以我这大大咧咧的个性,前途一片黑暗啊。
我溜达的时候遇到正在打扫卫生的光头,他抬头看到是我,便指了指客厅,道:“你的早餐已经准备好了。”
“你们的头儿呢?”我四处观看。
“头儿一早儿就出去了,让我跟你传个话儿,叫你别乱走。”他一边说一边忙手里的活计。
这很尴尬,我漫不经心地撕着面包往嘴巴塞,指着身上的衣服,搭讪:“嗨,衣服不错,谢谢哈!”
喝牛奶的时候,正喝着,心脏没来由地狂跳,咚咚咚,敲锣打鼓般,突然而急促,头脑轰鸣,一瞬间,好像感觉掉了什么东西,又什么都想不起来,也没时间想,重心不稳,我一屁股跌倒,摔得我屁股生疼,还剩一半牛奶的杯子一声清响摔开了花。
“发生什么事?”光头丢下拖把过来查看情况,我摆摆手,大口大口地喘气。
他委身上前详细检查,纳闷道:“不可能啊,牛奶是我准备的,挺新鲜,我自己也吃的这个,不可能有毒!”
光头在我眼前晃来晃去清理残渣,缓了一缓,心跳趋于常,我出了一身的汗,此刻毫无食欲,我挪坐在沙发上回想刚才的情景,好端端的怎么回事?我的心脏向来很好,不可能病变吧?好可怕。
他重新递了杯清水给我,道了声抱歉,这素质不错,要是哼哼也如此……哼哼?我怎么把这一茬都忘了?一天没见,它还好吗?辣辣他……我造的什么孽啊?!
我在房间来回踱步,心里很乱很乱,越想越压抑,几乎暴走,外面突然传来打斗声,很激烈,有冷兵器的摩擦声,看来陈朔树敌不少,对方都打到家门口了,然而随后的一幕我惊呆了,只见门口围了十几个汉子,看门保安被撂趴,在水泥地上直哼哼,唐辣辣第一个发现了我,大跨步的跑了来,情绪激动地看了我一圈,关切道:“夏夏,怎么样?陈朔那个王八蛋没伤害你吧?”
望着眼前为我赴汤蹈火的男人,我的心间百味杂陈,抢婚之前,迷迷糊糊的我是想着和他共度余生,而现在,我变得不像我,是一个残缺记忆的人,而这些,我要怎么开口跟他说呢?
站在这里和唐辣辣促膝详谈是危险的,陈朔随时可能回来,为了避免他俩的正面交锋,趁着这功夫,我很安静地坐上了辣辣的车,汽车开动的时候,我看到那名光头拼命地跑出来追赶,唉,他将很难跟陈朔交代了,闭上眼,我仿佛能看到他接下来的可怜遭遇。
回到熟悉的庭院,哼哼剑一般冲到我怀里,鼻子四处乱嗅,不时地哼哼,一天未见,它似乎又好转了很多,唐辣辣高兴地抱着它转了一个圈儿,那样发自肺腑的笑,很容易感染周围的人,他的脸上,淤青未消,在阳光下,刺痛我的眼,我几番欲言又止,没办法告诉他我的真实感受。
“夏夏,你没事吧?”他抱着哼哼做到长凳的我的身旁,一手揽过我的肩,被我下意识地拨开,他的手悬在半空中,怔怔地望着我,我也愣怔,平素我们都有亲密的肢体接触,怎么今天会这样呢?
我……在排斥他?!
这对我们来讲是一件很恐怖的事情,平心而讲,我们都很难面对,一路走来,相依为命,我们对彼此都有很深的感情,他对我很好,我也回报之,我以为这就是爱情,如果没有那些梦,如果没有陈朔的那张面孔,我们会过得很安稳,魅的回忆,促使我重新审视自己的感情,我开始怀疑,我对辣辣的感觉是爱情吗?如若是,为什么在陈朔与辣辣正面交锋的时候,我总是“理智”地站在陈朔身边?如若不是,那我当初对辣辣的悸动情窦初开怎么解释?
“吃早饭的时候,出了点状况,我现在有些累,辣辣!”我往边上挪了挪,空出点地儿把哼哼搁在中间,谁知它并不愿坐在冷冰冰的木板上,跳下地跑了。
“发生什么事了,你的状态与往日有些不一样。”他的目光流泻如常,变的只是我一人。
我注意到一个问题,心跳失常的时候我觉得好像失去什么东西,来源于潜意识里的不好的预感,一定会有事发生,不好,陈朔有难!我猛地起身跌跌撞撞地冲向门外,被唐辣辣拦住,道:“夏夏,你要去哪?”
“你放开我,陈朔有危险,我得去救他!”话出口后,我自己都蒙圈了。
唐辣辣的脸色变了几变,突然失控,提高声调道:“你疯了?陈朔什么为人你不知道?他对你做过什么你忘了?他昨天刚刚毁了我们的婚礼,让我沦为全族人的笑话,今天你竟担心他的安危,今天从我们见面到现在,你对我一句关心的话都没有,夏夏,你的心呢?我最担心你的时候你在做什么?!”
他的反应很大,似乎是压抑很久的爆发,他对我从来没红过脸,今天的过激反应还是头一次,他的一长串质问,我无言以对,是的,无言,我真是薄情,在他最痛苦难堪的时候,我厚着脸皮去讨好他的敌人对手。
死一般的沉默,唐辣辣艰难地开口问我:“夏夏,给我句实话,你是不是爱上陈朔了?”
我震惊地望着他,赶紧摇头否认,不,我怎么敢,怎么敢自欺欺人?如果之前接近他还有探寻真相的理由,那现在呢?这完全就是我的本能反应,是什么时候,他住进我的心房?他明明都没给过我一个好脸色,我怎么可以心甘情愿至此?
“你一个眼神,我就知道你心里想的什么,你看我的目光平淡随意,像和一个老朋友叙旧闲谈,唯有看他的时候,你的眼睛才会熠熠生辉,在他面前,你露出热恋中女孩的紧张和期盼。你平素从不在外过夜,可有一晚我等了你一整晚你都没回来,是跟他在一起吧?你一开始就喜欢他,庆典晚会上我就觉察到你对他的不一样的情绪,慢慢的,你离我越来越远,我自私地认为只要让你早点嫁给我就可以规避风险,然而我错了,我想的太天真了,他的存在如毒药一般侵入你的五脏六腑,我做任何事都是徒劳。”他倚着门框,定定地望着天,忧伤的天空之蓝印在他的眼底,一如他心底的难过。
他背过身去,颤巍巍地掏出一支烟,打了几次火都点不着,好容易点着了,只抽了口烟,就呛得一同咳嗽,脸都咳红了,他仿佛没事人一样,继续大口抽,我看不下去,夺了他的烟,踩在脚底,咆哮:“你冷静一点!”
“我无法冷静,你几番涉险,我都没能护你周全,眼睁睁地看着那混蛋一点一点侵占你的心,作为一个男人,我怎么忍受?”他一拳击在墙上,一声闷响,墙上沾鲜艳的液珠,如同几枚零落的花瓣涂鸦,变成洁白墙面的几多瑕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