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章 寨中规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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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早醒来,田有卿几乎睁不开眼。昨天夜里,由于某人情绪十分激动,他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精神去应付。闹得太狠,他一夜都没有睡好。心里将人骂了无数遍,接近四更才真正的安心睡下。
起床之后,他无力的走到屋外的小院,看见小毛子正翘着腿在那吃饭。二少感觉有点饿,咽了咽口水。可一想到那硬冷的馒头,心里一阵乏味。他扭头去看那池塘上的黑鸭子,心想这倒是可以做一锅美味的鸭肝粥。
此时柳絮已经不再四处飘了,柳树新鲜嫩绿,抽出的柳条像无数绿色的丝带,垂在水面上,偶尔引起微波荡漾。这地方,有点诗情画意。可惜是个土匪狗窝!
杜当家正走进院子,看见小毛子在那吃早饭,顿时气不打一处来!这狗小子竟然就自己吃,饿着我看上的人!真是一点眼力见也没有。他抬脚用力地踹向那小子的屁股,骂道:“给我煮一碗面来,多放点油和肉,娘的,就只顾自己吃!”
小毛子委屈啊,“他一直都没有起来嘛……”明明是那个二少爷自己赖床哩!
大当家才不管他的嗷嗷叫,直接进房去看美人。田有卿也是百无聊奈,想着天天吃馒头,嘴里真的是一点味道也无。以前在陈县虽然不是每顿山珍海味,但也是花样百出。有时是鸽子熬的细米粥,有时是嫩滑的豆花配上香脆的油条,又或者是各式卤料洒在热喷喷的白面条上………发现自己腹中更加空空了!
田有卿哭笑不得,就看到杜当家走了进来。突然想起昨天对方的禽兽行为,他默默退到一边,说道:“你有话说话。”听起来有些底气不足。
“小没良心的,我不来你得饿死!”杜当家摸了摸有卿的小脸,然后歪在椅子上轻笑道:“饿瘦了可就不好看了。”虽然二少脸庞依旧圆润,并没有因为心中焦躁而瘦了脸颊。
田二少往后一仰,皱着长眉恨恨说:“干什么又动手动脚!”
他刚说完,小毛子就端着碗面走了进来,上面盖着切碎的肉沫料子,撒着细细的葱花。用料很足,满满一碗让人看着就食指大动。那香油的味道往前一飘,引得二少肚子发出响亮咕噜声,站着的两人惹不住哈哈一笑。
“哼,吃吧!”杜子鸣把筷子握到他手上,还细心的帮人拉开凳子。田有卿有些尴尬,自己的确是饿了,不过那也是杜子鸣这个狐狸害的。
杜当家已经用过早饭了,馒头加上小米粥。他一向不在乎吃食,也就没有想到要改善田二少爷的伙食。不过今天看有卿好像很喜欢,也把这件事暗暗地记到心里。他静静看着对方吃面,心里有些温暖。因为吃的急,对方鼻尖有了汗水,脸颊也像染了胭脂,微微透着红晕。乌黑的碎发被拨在鬓角,看起来乖巧娴静。
“卿儿,吃完我带你出去转转!”看人快要吃完,无意的说了一句。
田有卿忽的把筷子一放,忍着吐出这碗面不爽道:“不许叫我卿儿!”
“那叫卿卿如何?我不闹你,今天可是有大事给你看。”说着不待田二少反应,直接扯着他的胳膊就往外走。
田有卿只好忍着不发作,免得真的像女子那般好像受了欺负。等出了院门,周围都是些矮屋,胡乱建着并没有什么规矩,看起来就跟以前的田家村一般。
绕过一间间屋子,大约一盏茶功夫过后,他们就到了一块空旷的平地上。此时四周聚着人群,大多是是穿着短褂和麻裤的青年汉子。
田有卿正疑惑的四处打量,一个矮个青年就冲了过来叫到:“大当家,都绑上了,嘿,今天上什么规矩!背毛?挂天……还是,诶,这小美人也来啦,”说着偏头盯着田有卿猥琐的笑了笑,原来是那位二当家李牙子。
杜子鸣把脸一肃,扫了一眼李牙子道:“收起你的心思,”然后转头望了望有卿淡笑道:“今天就上背毛吧。”让你这小子看看我对你是多么仁慈。
二当家摸了摸头,嘀咕了一句也就开始吩咐人拿绳索来。
中间空地上竖着四五根木桩,大约有半丈高,柱子上都绑着壮汉。二少垂头思量,心想难道这些人是被他们抢来的商队?这杜子鸣让我来看惩治人质是什么意思。他抬头看了旁边的杜当家一眼,却不知为何有些生气,脸色也冷了起来。
其中一人穿着鲜亮的长衫,微胖的脸上全是汗。其他的汉子们听到要被施行,扯着嗓子哀嚎不停,还有几人扭着身子挣扎,都想要在死亡迫近之前寻得一丝活命的机会。
“好汉啊,饶了我吧!明天……对,最多后天,他们一定会送钱上来,’那中年人涕泗横流,裤子上也流下了散发腥膻臭味的液体。
田有卿心中不忍,却也知道自己如今是身陷囹圄,根本没有资格去同情这些人。他突然痛恨起自己的胆大妄为,土匪就是土匪,想要戏弄他还是折磨他不都是易如反掌吗?!
正想着,李牙子叫人将那些细绳套在犯人脖子上,一个个身强体壮的汉子用擀面杖在人质身后一点点上劲。绳子越绞越紧,犯人的脸也渐渐变得狰狞,甚至五官都开始移位。眼珠子上翻,快要看不见瞳孔。嘴也越张越大,一条条青紫的舌头垂了下来。
就在这时,周围响起了一片叫好的声音,田有卿听着那些人不断大喊,突然感觉胸口有些喘不过气。这些人是不会手下留情的,他们都是杀人放火的土匪!
田有卿双手抖动了一下,为了掩饰情绪,不得不捏起拳头,让自己镇定下来。只是额头上那些凸起的青筋还是让杜当家感受到了身旁人的心慌。
杜子鸣从背后抱着他,轻轻的在他耳后呢喃:“这些肉票还以为自己能得救呢!十天半个月不见有人来,留着也没用,”杜当家又用力扣住二少纤细的五指,压低声音,冷漠的开口:“只要你乖乖的,咱们可以慢慢来,要是非要对着干……山寨还是有很多能让你冷静下来的规矩!”说完仿佛爱怜似的摸着田二少白嫩的脖颈。
二少背后瞬间沁出了冷汗,心也跟着沉了下去。他实在愚蠢,受了杜子鸣这家伙的蒙蔽,以为对方已经收起了利爪。殊不知他的手上有多少人的鲜血呢!
如果那时是仅凭着一时的勇气冲上山,现在他是真的开始慌乱起来。不说家里是否能马上筹集赎金,即使文彦来了,估计也晚了!
作者闲话:
写死路人甲乙丙丁很不容易,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