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04罪恶天使(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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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龙岩市长居久住的市民都知道,帝都一中只是华国首都一中的分校,实际上每座城市都存在这样的分校,打着首都名牌学校的旗号,吸纳学生入读,但每个一中又不尽相同,这些学校多多少少糅杂了当地的风土人情、历史典故;可以说成为了每座城市最具标志的建筑物了。
龙岩市的居民每天早上10点整,都会听到帝都一中图书馆楼顶的古钟分毫不差地响起,代表着龙岩市新的一天正式开始了。钟声响彻龙岩市每一处角落,不管刮风下雨,不管你在干什么,不管你愿不愿意听,10一到,就会按时响起,像太阳每天都会从东方升起一样。
图书馆是座古楼,听当地的老人说,古楼存在很久了,史书记载有上千年的历史了,楼顶的钟在一代又一代人的记忆中从没坏过,堪称奇迹,那座古楼,千年以来沧海桑田,它却仍然屹立不倒,也没有腐朽迹象,没人知道它是怎样建造的、用什么木材建造的,更没人知道是谁建造的,现在它的周围变成了钢筋水泥,冷冰冰的将它包围着,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它总是宽容人类对它的伤害。
9点40分,一栋7层高的老房子,寂静的楼道里传来脚步声,空无一人的房子将轻微的脚步声一点一点放大,蒙尘已久的阶梯印出一串清晰的脚印,脚印细小而杂乱,一直向顶楼延伸着,楼道昏暗无光,犹如黑夜,看不清此人容貌,从矮小瘦弱的身形推断,此人是个半大的女孩子,身着帝都一中的校服,她不紧不慢地迈着步子往上,憔瘦的手苍白如纸,右手握着相机,左手扶着墙,微长的指甲在剥落的墙面上划出一道道细痕。
9点50分,女孩打开天台的铁门,走到边缘,边缘围着和她差不多高的防护墙,她用支架将相机架好,调整好角度,对着相机跳起了舞,然后非常急切地对着相机说了几句话,越说越激动,蓦地,她整个人平静了下来,又把相机朝向街道,接着艰难地爬上防护墙,防护墙有一米宽,她很轻松的就站了起来,在上面来回走,不时地低头探视底下的车流。
10点整,帝都一中读书馆的钟声准时敲响,她如负释重,嫣然一笑,毫不犹豫地纵身跳下。
而这边,结束了学校的查访,张灵山一行人又前往李岩峰医院,跟他的主治医生了解关于他的病情。
同时,李岩峰的私人手机里,收到了一份邮件。
一只嫩白纤细的手拿起手机,轻快地删掉了这份消息,并将卡取出扔马桶里冲掉。
张灵山的办公室里,一个少年正靠在转椅上呼呼大睡,桌子旁边还有一个中型行李箱。而电脑屏幕显示着游戏界面,里头的装备全都被人抛售了,睡梦中的少年像是梦见了什么开心事,嘴角一直荡漾着笑意。
悠远悦耳的钟声猝然发响,惊醒了少年,迷蒙的大眼睛四处望了望,见一切正常便拍拍胸脯,拿出手机看了一眼。
我靠,三小时了,难怪睡着了也觉得饿,张灵山你个混蛋哪去了~~~
少年饿得直嘟嘴,拿着手机不停地给‘骚包去死’打电话。
这次总算通了。
一接通他张嘴就大骂:“张灵山你个死猪头把钥匙放哪了!!”
那头诧异且愉悦说道:“哟,小海龟啊,怎么了?发那么大的火?谁惹你了,哥帮你出气!”
少年呵了一声,“少在这给我装傻充愣,你明知道我今天回来,还故意放我鸽子!”
张灵山愣了一下,这才想起的确有这么一回事,可他完全不记得了,当即冲着电话一阵巧言蜜语:“铮铮啊,你看,我这不是忙查案嘛,我连坐下来喝水的时间都没有,哪有精力记别的事,你来之前应该打个电话告诉我一声,我就算累死渴死,也会爬着去接你的!!”
吴铮不为所动,压抑着将要爆发的怒火:“哦?是吗?那为什么我给你打电话,不是呼叫转移就是关机?”
“---额,您所拨打的用户正在通话中,请稍后再拨?”这头张灵山捏着嗓子学客服打断吴铮的质问,说完后秒挂断。
“张、灵、山!!”
张灵山揉着睛明穴,呼出一口浊气,挂了电话之后有点良心不安,又拨了回去:“你待在我办公室别乱跑,等下叫外卖给你,还有---你开心就好---”
刚才收到了游戏公司的通知,五千的装备---虽然肉疼,但他不care,没装备照样浪。
外卖出人意料的快,吴铮刚挂电话,没过多久,不到十分钟的样子,外卖就送到了,虽然菜品一般,但赠送的饮品还不错。
吴铮正把自己喜欢的皮肤从张灵山的号弄到自己的账号上时,穿着隔绝服,耳垂挂着口罩的谭松霖推门而入,吴铮闻声抬头看,两人皆是一怔,然后谭松霖走过去把手里的尸检报告放在桌子上。
“老大让我交给你的,有什么发现就跟他说。”
“一中的案子?”
“嗯,现场没有发现人的指纹,可能被雨水冲刷掉了,也有可能是凶手带了手套,但我在死者身上发现了动物的毛发,经检验,这是属于一种虎头黑獒的毛发,死者身上无外伤,可以断定她是被这种黑獒活活撕裂而死的。”
“哦,就是狗杀人咯?”吴铮懒懒地说。
“我认为它应该是受人指使。”谭松霖否定道,“藏獒很忠诚,一般不会主动攻击人,不过,发狂犬症就不一定了。”谭松霖指着现场的照片:“死者的脸和胳膊受伤尤其严重,脖子反而完整,只有几道细微抓痕,这几下刚好抓破颈动脉,死者渐渐休克,我想,她能感觉到血液从身体流失的过程。”
“有意思~~吴铮眼中散发着光彩,“这凶手够变态!”他脚在地上点了点,身子随着转椅转了一圈,停下来后摊手:“不过还是嫩了点,我没兴趣,你们慢慢查吧!”
室内安静了会儿,这时,办公桌右上角的座机响了。
谭松霖伸手接起:“喂---”一分钟不到,他便放下话筒,一把抓起竖着耳朵偷听的吴铮,边脱隔绝服边往外走边说:“圣康路有人跳楼,死者也是帝都一中的学生,老大特意交代我带你去现场看看。”
说话间,吴铮被迫上了车,一个取证的工具箱就放在后备箱里,另一个在法医室里;这是谭松霖自己的高级私家车,为了办案方便,张灵山专门向局长给它申请了一张警车车牌,高级车就是不一样,一路风驰电掣竟然一点行驶的感觉都没有,眨眼的功夫就到了圣康路,越靠近事发地点速度越慢,谭松霖干脆找了个拐角靠边停下来,离现场大约10米远。
拎着工具箱的谭松霖跟着吴铮挤进人群,由于他穿着制服,所以没受阻拦,但吴铮被拦在了警戒线外。没等谭松霖解释,眼尖的张灵山立马走了过来,对那民警小哥笑着说道:“他是我同事,今天刚报到,让他进来吧。”说着用眼神示意谭松霖赶紧去看尸体,又揽着吴铮的肩旁把他带到了天台上,吴铮看到现场不止有异案组的人,还有一队刑警在,双方围着一个相机对峙,气氛一时剑拔弩张。
张灵山走过去笑吟吟地说:“季队长,我带了专家,既然你我都不同意对方把相机带回去,刚才你也看了,相机里的视频录的就是死者跳楼的过程,死者生前最后的留言我们又听不出所以然,我们不能单凭这个视频就判定死者是自杀身亡的---”
“所以呢?”季优不耐地打断他。
“所以,我想让我身边这位心理学专家看看,有没有新的发现。”张灵山看着他说。
季优嗤笑:“你是不是盼着所有的案子都是谋杀案?没事可做你们异案组闲得慌是吧?!”
张灵山毫不客气怼了回去:“难道季队长没这么想吗?不然一发生命案怎么来得比我们快呢?”
“----我不想跟你吵。”季优把头瞥到一边。
张灵山得意的笑了:“彼此彼此---”
幼稚!!吴铮腹诽。
为了公平起见,吴铮当着双方的面把视频看了一遍,没有说死者是自杀死的还被谋杀死的,只说人死的很蹊跷。
而明眼的人都看出了死者生前已怀有身孕,因为死者除了大量的血从脑部流出外,大腿内侧也有血混合着羊水流出,这一跳,结束了两条人命。
谭松霖动作麻利采集了现场血液、羊水的样本,初步的检查了下尸身,便把采集指纹、脚印和其他证物的工作交给了随后赶来的同事,然后到天台上向张灵山简单说了一下检验情况。
重案一组的法医和谭松霖他们各自取证,取完后才将尸体装进纳尸袋。
然后就可以收工了。
由于张灵山和季优谁也不服谁,尸体带回警局后暂时被放进了停尸房,两人则跑到局长面前据理力争,铆着一股劲儿想把案子抢到手。
局长办公室,季优瞥眼看向张灵山,凉凉地说:“我们办案讲究保密二字,办案经过从来都是秘密进行的,这次张灵山带人去学校调查,很容易造成市民的误会和恐慌,更是种打草惊蛇的做法,我认为组织上应该给予他严厉的处分!至少不能再让他继续调查这个案子了。”
张灵山勾着嘴角,双手抱胸,靠在门上,静静地听他控诉完毕,才慢条斯理的开口:“季队长,你没仔细看吗?每次案发时间都是集中在晚上10点或早上10点之间,这个时间段无疑是城市最热闹的时候,无论在哪都是人潮涌动,就犯罪成本而言,这并不是最佳犯罪时间,凶手之所以选择这时候动手,要么是极度自信,自信能在众目睽睽之下杀人然后全身而退,并且不被警察抓到;要么是极度自卑,采用这种临时激情杀人手法,故意暴露自己的杀人行为,吸引行人或警察的注意,让自己在短时间内伏法。”张灵山看着季优,做了个挑衅的表情,接着说,“现场没有遗留下凶手的任何痕迹,甚至没人知道命案的发生,显而易见,凶手是在向我们挑衅,甚至在暗中观察着我们的一举一动,此时秘密调查已经没意义了。”
季优不屑道:“废话一大堆,有什么用?不但没找到凶手的犯罪证据,而且还在你们的调查过程中发生了另一起命案,且不说两者间有没有联系,单凭你的推断,那凶手极可能再次犯案,以达到其向警方挑衅的目的,张队长,你能保证在此之前抓到人吗?局长,对此我表示怀疑,请让我们一组接这个案子吧,正好我手里有个简单的,可以给张队长练练手。”
局长汪诚毅被两俩人吵吵得一个头两个大,都是能说会道的角儿,案子派给谁都不合适,负责他们的组长成冰出差躲清闲去了,留他一人面对这俩神仙。
局长正头疼呢,就有人过来传话,说第二个死者的父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