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诸事繁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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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字数:53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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豆子心中复杂,心一会儿好像掉进了冰窖里面,一会儿又像人捞出来放在火上烤。他无奈中又有一些兴奋,难不成自己心中真有金宇?
可是,转念一想,金宇是身怀绝世武功的侠客,自己呢?一个端茶送水的小厮,如何能配得上人家?
无心没有功夫理会豆子想什么,他气鼓鼓的用毛巾擦干净自己脸上的水渍,似乎还是觉得脸上脏兮兮的,一个人对着脸庞不停的洗着脸。
豆子反应过来,围在无心身后,不停的说着好话。即使他是无心之失,可他刚刚确实做的太过分了。
无心纠结许久,才把脑袋从脸盆中移了回来,侧脸冲豆子说道:“愣着干嘛?还不去跟金宇约会?”
豆子原本以为自家公子是说的气话,可是现在一听,公子是铁了心要把自己许给金宇了。心中虽然五味陈杂,也不敢违了公子的命令。豆子当年是被父母卖给无心的,别说是让自己去追金宇,就是要嫁给金宇,他也必须顺从。
因为他的人早就不是他的了。
豆子小声的问道:“公子,现在深更半夜去约会?”
无心瞪了一眼豆子,气不打一处来,怎么现在让这家伙办点事情,这么磨磨唧唧,以前自己让他去干嘛,他立马就去了。今天倒好,不仅喷了自己一脸茶水,还敢讨价还价了。
无心越想越气,喝斥道:“难不成你还要批个八字,算个良辰吉日?”
豆子缩缩脖子,后撤了半步,声音小的像蚊子一样,说道:“那倒不是,只是公子,我——我这么冒冒失失的去,不好吧?”
“你说你一个小伙子,你怕什么?他能吃了你?你只要把他喊出连翘的房间,至于你们两个去干嘛,我可管不着。”
豆子听的一头雾水,不明其意,问道:“公子的意思?”
“我的意思很简单,金宇在连翘的房间,我如何让连翘签卖身契?”无心只是吓唬吓唬豆子而已,即使豆子已经卖给了自己,但是自己也不会强迫他,更何况这是豆子的终身大事。他又怎么可能随随便便就把豆子许给金宇呢?他这么做的目的,就是让豆子把金宇从连翘的身旁引出去,自己才好下手做自己的事情。
豆子一听松了口气,但是心中又空落落的。公子要是真把自己许给金宇也就好了,省的自己脸皮太薄,不敢以身相许。豆子晃晃脑袋,出了一身冷汗,我刚刚在胡思乱想什么?我怎么能许给金宇呢?
豆子抬眼间正好看见公子紧紧的盯着自己,顿时脸红的像火烧一般。
无心一字一句的问道:“你——不——会——真——喜——欢——上——他——了——吧?”
豆子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小声的争辩道:“公子净拿我开玩笑。”
无心又不是傻子,反而聪慧过人。豆子跟了自己那么久,什么时候脸红过?一个十二岁尿了床都不会脸红的豆子,今天却脸红的像个猴屁股一样。要说他不喜欢金宇,谁信呢?
豆子见公子一直盯着自己不放,岔开话题问道:“你打不过金宇?”
“我倒是打得过,那样岂不是把连翘吵醒了?”
吵醒了?豆子一惊,脱口而出:“公子不会是趁着连公子睡着了,自己偷偷摸摸的让他按手印吧?”
豆子的声音太大,就像地震了一样。
无心吓了一跳,反手一巴掌拍在豆子的脑袋上,训斥道:“你吵什么?猪都被你吵醒了!”
豆子挠挠头,委屈的很,说道:“公子,你这也太阴险了吧?偷偷摸摸的就像做贼似得。你这不吭不响,在人家睡觉的时候,让人家按手印把自己卖给你,你——你这不是人贩子吗?”
无心听着来气,这小子今天是吃了什么药了,往日里指哪打哪,今天怎么净和自己唱对台戏?心说,你以为我愿意?要不是连翘的木头脑袋只认死理,我何必这么折腾?我堂堂的大才子,如今净干人贩子做的勾当。可是,话说回来,这不是没有办法吗?把那么漂亮的连翘留在洛阳,他可是一点也不放心。
再说,连翘又是郎中,一天到晚接触那么多病人,万一哪个病人脑袋一热,看上了连翘,自己可如何是好?
想到这些,无心就心急的厉害,不耐烦的说道:“废话,大张旗鼓的,他能答应吗?赶紧去!我给你半个时辰的时间,无论你想什么办法,都要把金宇拖住。”
豆子看公子的脸都快急的变形了,不敢再啰嗦,顺从的问道:“拖到什么时候?”
无心望了望外面的天色,这个功夫连翘应该睡下了。可是为了以防万一,无心还是说了个比较安全的时间。“一个时辰吧!”
无心打发走豆子,忙着写卖身契。可是,这房中笔墨纸砚一概没有,这可急坏了无心。万般无奈,无心就想去找齐叔讨要。来到齐叔房间的时候,黑灯瞎火,很明显齐叔已经睡下了。现在的天气冷的厉害,正常的人吃完晚饭就上床睡觉了,谁会没事干坐着挨冻。
无心刚刚转身,就听见旁边的拱门里传来一阵对话声。无心赶忙躲在走廊的一根柱子背后。
只听金宇说道:“豆子,你半夜三更的把我叫起来干嘛?”
豆子回道:“你不是第一次来洛阳吗?我带你去洛阳的夜市看看,那里好玩的很呢。”
第一次约会,选在洛阳夜市倒还不错。洛阳夜市虽然只有一条街,但是却比白天的洛阳城还要热闹。文人墨客,王公贵族都爱去那里。听说小吃、杂耍应有尽有。无心没有想到,这豆子追男人的手段竟然比自己高明多了,心中打定主意,明晚我也要带连翘去洛阳夜市逛逛。谈恋爱嘛,没有风花雪月,至少应该有豆浆油条,烤肉烤串,最不济也应该有些冰糖葫芦。
这时,就听金宇反驳道:“谁说我第一次来洛阳?我可是土生土长的洛阳人,夜市上鱼龙混杂,如今深更半夜的,还是少去为妙。再说了,你家公子和我家公子身边没人照顾也不行啊。”
“他们两个都那么大的人了,又不会尿床,你担心什么?你要是嫌夜市不好玩,我带你去艳绝楼啊!”
无心听到这里,差点没呛死过去,心想我让你们两个去约会,你带着你的男人去艳绝楼,你还真普天同庆,与人同乐啊!哪个二流子约会,会把地点选在艳绝楼?艳绝楼,听着名字都不是什么正经的地方。
艳绝楼,洛阳城最有名的伶人馆。也就是戏院。说是戏院,却做的最多的都是风月买卖。那里的伶人白天卖艺,晚上卖身。不论是谁,只要提起艳绝楼都是流连忘返。里面的女人美若天仙,里面的男人比女人更美。
无心的义兄郭从谦,就是被父亲郭崇韬从艳绝楼里面买回来的。
两人说着话越走越远,直到再也听不见了,无心才慢慢从黑暗中走了出来。
无心来到拱门前,望了望院子里面。绸缎庄的院子分为东西两个跨院,自己住的位置属于东跨院,连翘住的位置属于西跨院。
两跨院子不大,但是房间众多。自己初来乍到,并不知道连翘的房间,要是一间一间房子寻找,还真是费些功夫。
无心抬眼望去,西跨院中。只有一间房子亮着烛火,料想应该是连翘的房间。
无心偷偷摸摸向着连翘的房间靠近,一路上胡思乱想,不过是想着日后怎么跟连翘解释。刚刚走到了半道上,这时只听耳旁响起了一阵轻微的脚步声!
无心闪身躲在走廊之下,只听脚步声越来越近,从自己的头顶呼啸而过!
有刺客!来人的脚步疾驰而不失轻盈,看来还是个轻功高手!可是现在前朝事了,谁还会来这里找麻烦?莫不是偷鸡摸狗的小贼?断然不可能!偷鸡摸狗的小贼怎么会身怀如此上等的轻功?
无心想到这些,赶紧把目光投向了连翘的房间!他武功高低我管不了,若是路过还当罢了,若是敢对连翘图谋不轨,我必杀而后快!
透着薄薄的窗户纸,无心看见一个身影落入连翘的房间!
不好!来人竟然真是为了连翘而来!
无心怒由心生,脚下生风,似惊鸿一般直接飞向了连翘的房间!可是,无心还是小瞧了来人的势力,只见半路之上,走廊的屋顶上,突然落下五个黑衣人,将无心团团围住!
“让开!”无心虎目生寒,话中带霜。
一黑衣人面无惧色,开口说道:“小公子,老爷说了,只要你明日娶了刘婉君,连公子自然有救!”
说话间就听连翘的房间中,传来一阵东西破碎的声音,一道黑影刹那间飞出了房间,消失在无边的夜幕中。
无心知道连翘已经被人带走了,而带走他的人,就是自己所谓的父亲。无心恨得咬牙切齿,嘴里面蹦出三个字:“郭崇韬!”
他有多恨,这三个字就有多沉!
无心原本想安安静静的离开郡王府,平平淡淡的和郭崇韬断了父子关系。毕竟他怎么说也是自己的父亲,即使他对不起母亲,自己也从来没有想过要和他刀兵相见。
他该报答的,都已经报答了。
若是没有无心,郭崇韬现在不过是一个芝麻小官。他今天的荣华富贵,都是无心给他的!可是,今天呢?郭崇韬的所作所为,彻底的激怒了无心!
他再也不是自己的父亲,而是自己的仇人!
无心心中冷冷一笑,荣华富贵,我能给你多少,我就能要回来多少!若是没有我,你郭崇韬不过是个不入流的小官而已!不过今天,你似乎忘记了,你现在的一切都是我给的!只要是我给的,我便能全部要回来!
“小公子,属下奉劝你一句,不要拿连公子的性命开玩笑!”
“你回去告诉他,也不要拿我的忍耐开玩笑!我能打的了天下,自然也能灭的了郭家!”
“小公子,你——”
“我忘记告诉你们了,我现在不姓郭,我叫无——心!不会悲天悯人,只会杀戮!”无心的声音就像来自地狱,听不出一丝感情!
五名黑衣人吓得浑身一颤,没有人敢得罪无心!除了当朝圣上!
“小公子,属下劝你不要意气用事,老爷也是为了你好,你千万别做傻事。”
“为了我好!他现在做的一切,我都觉得不好!时间不早了,你们最好回去跟他说清楚,连翘要是少了一根头发,我就拿郭家的人命来偿!”无心不再多言,转身黯然离去!
几人就好像送走了一尊阎罗一般,忍不住的擦着额头的冷汗。
这时一人说道:“老大,怎么办?小公子好像是真的生气了!我可从没有见过小公子气成这个样子。”
“生气又能怎样?你没看见老爷那张脸,你说好好的一桩亲事,怎么会变成这样?小公子要是娶了将军府的千金,这满朝文武谁还敢动郡王府丝毫?”
“我觉得不然,小公子若是娶了将军府的千金,恐怕上火是当今圣上吧!”
“行了,我们只管奉命办事,他们父子两个怎么闹,是他们自己的事情!”
洛阳城皇宫之中。
皇上李存勖坐在龙案前,与一个年轻的男子对弈。男子名叫敬新磨,生的很是俊俏,一身锦袍华服,金丝银线,很是华丽。(敬新磨,生卒年月不详,为了小说的颜值,小的就自行设定了,读者们不要纠结。但是,我想说的是历史上却有此人,而且与李存勖的关系很好。)
李存勖称帝后,认为大功告成,于是不再保持艰苦奋斗的优良作风,开始迷上了看戏。还经常油头粉面的亲自登台表演,并取艺名为“李天下”。
有一天,李存勖自我感觉良好的在戏台上吊嗓子,连喊两声“李天下”,还没被自己的优美嗓音陶醉完,就被一个伶人上去扇了他个耳光。
这个伶人正是敬新磨。
莫名其妙的李存勖问敬新磨为什么打他?
敬新磨大义凛然的说道:“叫李天下的只有皇帝一人,你叫了两声,那还有一人是谁呢?”
李存勖听了大为感动,觉得还是敬新磨真心为他着想,那些个文臣武将什么时候说过那么高水平的话啊。
于是,敬新磨受到皇帝宠幸,不但可以自由出入宫中(不知道包括不包括后宫)和皇帝称兄道弟,而且还能肆意侮辱戏弄大臣,弄得是朝野上下敢怒不敢言。
李存勖还把伶人当作特务,让他们借全国演出之际去刺探群臣的言行。当官职有了空缺时,他也经常置身经百战的将士们于不顾,而去封身无寸功的伶人补缺。在李存勖的纵容下,有一次伶人竟抢了驻守魏州将士们的妻女1000多人,搞得军队上下怨声四起、离心离德。
常言道:君不礼臣,臣不忠君,国必将亡!
李存勖身为一国之君,不想着黎民百姓,天天琢磨着登台唱戏,这国家能富强的了?好在李存勖虽然是个政治白痴,可他身边好在有个敬新磨。敬新磨自然知道今天的日子,之所以能这么好,全是因为攀上了皇上。他自然不愿意看这天下落入别人的手中,前些日子,他就听手下的人说,将军府与郡王府要喜结连理。
听闻此事,敬新磨再也坐不住了。他心中清楚,若是将军府和郡王府联合在一起,那这天下还有李存勖什么事情?自己当下要进宫面圣,奈何皇上身边一直有穆姑娘阻挠!穆姑娘生的美若天仙,不仅戏唱的好,而且还是一个女人。有她在,自己说的话根本没有一点分量。
敬新磨出于无奈,只好让人偷偷毒死了穆姑娘,这才有了进宫的机会。这也才有了开头两人对弈的一幕。
敬新磨心不在棋局之上,转眼的功夫已经输了三局。
这时,李存勖把手中的棋子一丢,大笑道:“爱卿,你又输了!”
敬新磨恭维道:“皇上棋艺高超,奴才不是对手。”他本来就不会下棋,就是陪着皇上玩,只要皇上高兴,别说输三局,就是输一辈子,他也无所谓。反正跟着皇上,荣华富贵享受不尽。
李存勖没来由的大喝一声:“大胆!朕不是说了吗?不准称呼自己是奴才!”
敬新磨心中高兴,佯装胆怯的说道:“是皇上,新磨再也不敢了。”
天下有这么一个荒唐的李存勖,要是不亡都对不起老天爷。一个当朝皇帝,和一群戏子称兄道弟,天下还能好的了?
李存勖关切的说道:“行了,爱卿。天色不早了,朕要休息了。外面风大,要不,你在朕这里暂时休息一晚上。”
敬新磨趁热打铁,继续说道:“皇上,新磨心中有一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李存勖打着哈欠说道:“爱卿,但讲无妨!”
“新磨听说将军府的千金要嫁给郡王府的小公子,不知皇上听没听过此事?”
“倒是听说了,你不说朕差点忘了,明日,你带点东西,替朕送去,也算是朕的心意。”
敬新磨一听,心中说道,你这个糊涂皇帝,都火烧眉毛了,你还想着去送礼?你难道就不知道,一旦这两家联合,这天下还能姓李吗?敬新磨不敢明目张胆的说这两家的坏话,生怕到时候皇上一秃噜嘴再把自己卖了。
于是心生一计,顺着皇上的话问道:“皇上想送什么?”
“爱卿,此事全权交给你了,你送什么,朕都高兴。行了,我们早早睡下吧,明日还要吊嗓子呢。”
吊嗓子是伶人的晨功,就是每天早起喊喊嗓子。你听李存勖说这话,一个皇上不心系天下,一天到晚想着唱戏,说他是个糊涂皇帝,都辱没了糊涂二字。
敬新磨一听此事自己全权做主,全在自己意料之中,心中高兴,便搀着皇上李存勖休息去了。
作者闲话:
因为审核时间长,我就一章多写一点,晚上还有一章,大家喜欢就多多支持我,点点小手推荐收藏,也不费大家银子。我知道自己写的不好,但是一腔热血洒在这了,大家多担待、打扰大家了,么么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