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晓笑的心理医生住在郊区，离这里有一段距离。
    流山决定开车前去。正准备拿钥匙出门时，肚子咕咕地叫了几声。流山才想起晓笑刚在冰箱里放的羊肉，于是转身回到厨房，想把羊肉找出来。
    厨房里弥漫着羊肉的气息，香菜摆放在砧板上。应该是晓笑出门前给自己准备好的。流山也没多想，顺手打开冰箱想把羊肉拿出来热热吃掉。结果流山打开冰箱发现有几个盒子。里面装着红色的液体，泡着几块类似肉片的东西，显然是刚才在梦里见到的东西。流山不禁心里一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流山赶紧用双手揉揉眼，定睛一看，发现刚才都是幻觉，盒子里装的是晓笑做好的羊肉。
    一打开盒子，一股羊肉特有的膻气铺面而来，显然是还没加工处理过的。流山心想着这倘若是人肉，那就没了这膻气了，那该多好啊！流山马上意识到自己最近的想法越来越疯狂了。流山发现自己的幻觉越来越严重了。这样下去的话，迟早会分不清梦境和现实的。于是把手里的冰冻羊肉盒放下，赶紧抓起钥匙，驱车前往心理医生的住处。
    一路上流山开得很快，很快地就到了名片上所说的地址。流山一看心理医生的住处还亮着灯便急忙走了过去。
    “咚咚！”
    “请进！”
    “你是A医生吧？我常听晓笑提起你。”流山进门看见一位穿着白大褂的人坐在书桌旁，便开口问道。
    “嗯，我是A医生。是晓笑有什么事吗？要你亲自过来一趟？”A医生不解地回答道。
    “不是晓笑。是我。我觉得我最近心理问题很严重。”流山一脸憔悴地说道。
    “说来听听。我最近没什么事。可以帮你看看。”A医生起身拿起两个茶杯，泡了点茶，递给了流山。
    “我做梦梦到吃人肉，而且是晓笑的肉。一个人呆在厨房里，把晓笑一寸寸地肢解掉。经常出现幻觉，有时眼前还会重现梦里的场景。”流山急忙接过茶杯，边喝边说道。
    “这个确实有些严重了。应该是最近工作压力偏大引起的吧？”A医生对流山的病情做着大致判断。
    “对了，晓笑最近怎么了？有段时间没来我这了。打她电话也没接。”
    “怎么，她没来吗？她昨天说要来你这的。”流山不解地问道。
    “没有。按照预约的时间，她确实是昨天没错。但是我等她到我下班的时候，她还是没有出现。我以为你今天来告诉我晓笑有什么事呢。”A医生拿起茶杯抿了一口，回答着流山的问题。
    “那我回去问问晓笑。”流山一脸疑惑地说道，“对了，A医生，我这心理问题怎么办？”
    “你这个到底还是工作压力太大了。有空多放松一下。别那么紧张兮兮地。”A医生对着流山说道，“这样吧，今晚有点晚了，我这晚上路不好走，不如你就睡我这吧？大晚上的别赶路了。你给晓笑发个短信说今晚不回去了。”
    “嗯，这样也好。”流山拿出手机给晓笑发了条短信。却发现自己手上不知何时有一条浅浅的刀伤，和自己在梦里梦见的地方一样。看样子应该是几天前的刀伤。
    “你手怎么了？”，A医生眼尖地发现流山手上有一条长长的刀伤。指甲缝里还残留着不少血迹。
    “不太清楚，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弄的。”流山不解地回答道。
    “我这有药，你包扎一下吧。”A医生转身在药房里拿出些碘酒纱布，伸手递给流山。
    流山接过药品。一番包扎过后，A医生的妻子抱着小孩敲门走了进来，询问A医生怎么还不下班。流山看见A医生妻子手里的小孩那么可爱粉嫩，不禁出了神，竟然有了想吃掉那个小孩的念头。流山赶紧摇摇头，想把刚才那个想法甩去自己的脑海。
    看着面色焦急的妻子，A医生转身对着流山说：“你今晚就睡着这吧。赶紧去洗澡，我给你腾间房出来。我们睡在楼下。厨房在客厅里面。有什么需要的东西，你自己去拿吧。”
    流山应了一声，算是答应下来。转身出门准备去车里，把自己平常出差的行李拿了进来。回来时A医生已经整理好房间了，站在门口准备领着流山去客房。一番洗漱整理后，流山躺在了床上。也许是这一天的劳累，流山慢慢地进入了梦乡……
    流山觉得这像是A医生的家里。他走下楼，想先看看怎么回事。却发现客厅后面的厨房有些声响，还飘来一丝香气。不知在煮些什么。流山好奇地走了过去。只见A医生的妻子一人在往锅里煮些什么，旁边站着A先生的小孩。正当流山还在纳闷小孩为什么能够站起来了的时候，A医生的妻子对着孩子耳边说了一句话。流山看着孩子就慢慢地扶着灶台，爬上了砧板，朝着蒸锅爬去。然后孩子打开了蒸锅躺了进去。而A医生的妻子什么都没说，只是轻轻帮孩子盖上锅盖，把火打开。就像在蒸着普通的食物一样。
    流山看着这一切，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呆滞地站在原地。
    过了没多久，蒸锅开始冒着热气。A医生的妻子伸手将锅盖打开，浑身的肌肤被蒸成粉红色，可以透过皮肤看见里面的一丝丝血管。A医生的妻子拿着一把刀，挥刀将小孩的头切了下来。没想到手没有扶稳，小孩的头便滚下了厨台。就像一个粉嫩的球滚到了流山的脚下。
    “咦，你没睡啊？”A医生的妻子回头望着流山，脸上挂着微笑。
    流山一言不发地站在原地，眼睛死盯着脚下的那个球。
    “不是你说喜欢吃这个吗？我正在给你做呢。明早就有吃了。”A医生的妻子疑惑地看着流山。“难道你觉得这样做的不好吃？”
    听到这句话，流山顿时愣在原地，什么也说不出来。
    突然角落传来了一阵沙沙声，流山看见在A医生的妻子背后有个黑影。正从角落往这里慢慢靠近。手里握着一把刀，慢慢地向A医生的妻子走来。
    “看来你不喜欢这样的吃法。”A医生的妻子面对着流山，沮丧地说道。“尝一口吧，你会喜欢的。”
    A医生的妻子拿着筷子夹了一块粉嫩的肉塞入了流山的嘴里。流山瞬间就被这种奇特的滑嫩感充斥了整个舌头。
    流山想开声提醒她，但什么也说不出来。
    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切的发生。
    黑影慢慢地把刀伸向那迷人的脖颈，然后往后一拉。刀刃直接没入喉咙。鲜血四处飞散。那具刚才还美丽无比的身体顿时倒地抽搐起来。就像一般家禽死前的抽搐一样。流山离得很近，感受到了刚才鲜血飞溅的温度。黑影把这块躯体慢慢解剖开来，像是在教流山要怎么吃一样。黑影先把四肢分开放置在一旁，然后把臀部的肉一片片地割下来，开始往沸腾的锅里扔。最后把骨头和肉分开，黑影夹起了一块肉塞入了自己的嘴里。喉结一阵滑动，把肉吞咽了下去。
    不知何时，A医生走了进来。
    此时厨房的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奇异的香味。A医生觉得有些不对劲，赶忙揭开了锅，发现里面正在翻滚着他的妻子！转身揭开旁边的蒸锅，里面正躺着他的孩子。粉嫩的肉在蒸架上散成一团，骨头和骨头的距离
    而流山手里不知何时多出一把刀。
    流山慢慢走了过去。来到A医生的背后，用手捂住A医生的嘴。一刀刺穿了A医生的喉咙。就像刚才黑影对着A医生的妻儿干的一样。A医生瞬间倒在了地上，死死抠住流山的手臂。
    一阵痛楚从流山手臂处传来……
    流山立刻从混沌的状态中醒了过来，回身发现自己还是躺在A医生的客房里。不知怎么地，流山的手里竟拿着一把带血的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