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凌晨两点。
    电脑屏幕仍旧还在那闪烁着。鼠标声咔咔地响个不停。
    流山一个人坐在电脑前浏览着各种关于食人族的网页。结果发现这个话题被屏蔽掉不少。只留下一些什么亚马逊食人族的图片，打开一看才发现其实是几部电影的剧照而已。不过有些文章竟然还附带了人肉的部位肉质解说。什么人肉最好吃的地方在里脊，而脖子要切成小块吃。肩膀要同煎牛排一样的。最接近臀部的肉也是很好之类的变态文章。流山想是不是有人像他一样，甚至替他完成了这一切。但是在流山看来，这些做法都破坏了人肉最初鲜血四溅的质感。当他在梦里获得生吃人肉的快感之时，他们这群只会掩盖一切的人，又怎么会明白那样美妙的感觉呢？他觉得在梦里的人肉就像一个上瘾的东西，能给他和普通的肉不一样的感觉。尤其当牙齿的缝隙被晓笑那有温度的肉塞满的时候，咔吱咔吱地嚼着，然后吞咽下去，沿着食道滑落……
    突然一篇名叫《人肉的盛宴》的文章在他屏幕的右下角弹了出来，他不禁好奇地点开看了一下。文章里介绍了食人族的由来和食人习俗的历史发展，还有各种食人的真实场景图片。结尾有一句论断他感觉很奇怪。“其实人类中关于兽性食人的部分始终存在，并没有被文明而渐渐剔除。这部分兽性食人只是在文明的道德和法律之下隐藏了起来。人们只是在以一种类似于金钱、权力和名望的方式替代了兽性食人的捕猎行为。但在没有道德和法律约束的梦里时，这种兽性食人的情况会不会出现？”看到这里，流山不禁放下鼠标，靠在电脑桌旁想着这句话，仿佛明白了什么。
    突然流山背后的床上传来一阵翻动的声响。流山被这声音从思考的维度中拉回到现实。转身发现晓笑已经站在自己的身后，头发散乱地盯着电脑屏幕的图片。
    “大晚上的，你看这个干嘛？”晓笑冷不丁问了流山一句。
    流山吓了一跳，赶忙把刚才的文章关掉，回头对着晓笑说道：“没事，没事。快睡吧。”
    “没事赶紧睡了。电脑屏幕亮着我睡不着。赶紧关了吧。”晓笑捂上被子，蒙头便睡了下去。流山丝毫没有睡意，伸手朝晓笑的腰际摸去。
    “明天我还得上早班。别弄了。”
    “我睡不着。”
    “那好吧，就这一次。下不为例。”
    “行。”
    晓笑转过身搂住了流山。把睡衣掀起，坐在了流山身上。
    “这样成吗？”
    “成。”
    “那把药吃了。”晓笑拿了杯水，从床头柜里把药翻了出来，递给了流山。流山仰头把药就着水喝了下去。
    晓笑伸手掀开身上的被子，趴在流山身上自己坐了下去，一声娇喘在卧室里回响……
    过了良久，流山渐渐停了下来。晓笑从流山身上爬了下来，靠在流山的身边像只小猫一样沉沉睡去。流山在这一番折腾后，浓浓的倦意袭来，倒头睡了下去……
    果然，梦境还是和昨天一样。流山茫然地看着梦里的场景。
    同样的客厅。同样的黑暗。
    场景丝毫未变，就像设定好的程序的一样。
    伸手的触感还是那样真实。但是没有痛感。
    流山并没有走向那个坐在餐桌旁的晓笑。而是像看电影一样，看见有一个黑影蹲在晓笑的旁边像个恶魔一样，正用刀把流山他最爱的人一刀刀割开。重复着昨晚梦里流山对晓笑所做的事——轻车熟路地划着晓笑的身体，就像对待一块牛排一样。流山只能站在原地，什么也动不了。眼睁睁地看着那个黑影饕餮般地吃着肉，从晓笑的乳房开始，一直到晓笑的脚。流山看得真真切切，却丝毫动弹不了。割着割着，黑影发现手里的刀开始变钝，于是趴在晓笑的身上慢慢啃了起来。那个黑影慢慢地进行着他的“饮食艺术”。安静而仔细，仿若在用牙齿雕刻着某个世界上最美的艺术品。
    “那可是我最爱的人，凭什么你来吃？”
    流山突然想到这样一句话，可是流山他什么也改变不了，眼睁睁看着黑影在啃着晓笑的肉。
    “我最爱的人，必须得让我吃掉！”流山呢喃着，杵在原地。怎么也挪不动脚步。
    黑影依旧埋头啃着。
    黑影没注意到，在他的梦境里竟然有个人影，在他背后静静地看着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