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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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犁河两岸站满了浓郁的胡杨树和灌木丛,青草碧绿,牛羊点缀群山绿草间,由如流动的云,鲜活的水,满目的绿色浑然一体,浓浓的湿意让处处沽沽而涌的泉水肆意而走,在他流过的无数岁月里,开创出了一方肥水沃土,使伊犁河谷成为一个流动而鲜活的生命,守护着人类的初始和发展,他把许多分散的民族聚合在自己的身边,形成了一个独特的生命体系。河水日夜泛着波浪,洗涤着人类文明进程中僭越的痕迹,使得生长在河两岸的人们,无论是骑在马背上的民族,还是手握农具开垦出万亩良田的屯垦戍边人,都在她的滋养下,多多少少烙上了伊犁河那目视一切,开阔无畏的人生品格。
夕阳下的人们收获着一天的成果,带着不知疲倦的笑脸在广阔的草原上随着轻快的音乐载歌载舞,显现出一片太平,否则林场的夜生活只能是男人折腾女人,女人折腾床,床折腾地球。
这年八月,林场也开出了自己的一块土地,张新盼在征得广大职工的同意下,全部种上了红薯。凭借林场肥沃的土地,到了那年秋天,红薯竟然大丰收。
孙广庆抱着刚刚挖出来的红薯喜悦的说:“我们种的红薯比大跃进时长得还大啊,一个个像枕头,一家人一顿吃不完一个!”
“这还用说,保证今年过冬不饿肚子!”程子富也赞不绝口的说道。
林场学校的孩子按照惯例周天也要和大人一起参与林场的劳动,王桂茹带着孩子们愉快的参与着社会实践。
“王老师也来参加咱的集体劳动了,难得呀!”林场技术员赵富光说。
“这叫男女搭配干活不累,王母娘娘在造人的时候早已想到这一点了!”另一个技术员张自军接着说。
“怎么搭配?看看咱这,一副狼多的架势,要不我们集体写信给**老人家,建议再弄一次八千湘女进新疆,不是湘女也行,哪怕弄个陕女川女也可以缓解生态失衡,不然咱这儿可存在着严重性别危机!”赵富光分析着。
“就是话多,你那酒鬼德性,哪个女人要是跟了你可真倒八辈子霉了!”张新盼批评道。
“张场长,我们哥们喝酒就是给自己找乐子,不然我俩天天泡在学校?”张自军说道。
“你就别指望能有女人看你了,以后管好自己的球和嘴,天下无敌!”张新盼冲着两个技术员粗话连篇。
“场长,听说你要回家探亲找媳妇去?”赵富光问道。
“那你可不能光吃肉不让咱哥们喝口汤,顺道也给咱哥们捎个回来,我不挑剔,是女人就中!”张自军自圆其说道。
“听哪个狗日说的,我这八字还没一撇呢,就替我吹上了!”张新盼转着圈圈骂道。
“只是听说,没有就算了,咱哥们陪你继续打光棍!”赵富光心说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找不到老婆活该。
“老子把光棍打到底!”张新盼狠劲的抡起铁锹,恰好扎在一颗红薯上,他用力向上收锹,半截冒着白色分泌物的红薯随着铁锹连带而起。
傍晚时,一路排子车把新鲜的红薯拉到家属院,每家分了足足一筐,剩下的张新盼让交给学校司务长,留作学生的伙食用,当天晚上林场家属院内竟然商量好般飘出一阵阵香喷喷的烤红薯味道……
九月的林场,天色像小孩子的脸色,说变立刻就黯淡了下来,转眼功夫遍地一片漆黑,像染了墨汁般,对于林场的男人和女人们来说,夜生活只能摸着黑进行了。
程子富一直自觉的住在偏房内,王桂茹和两个孩子住在里间卧室,算是个大通铺,虽然孩子大了,但仍旧觉得和娘住在一起心里踏实,毕竟他们有着不可一世的遭遇,而这些年程子富和他们相处的竟相安无事,谁也没有侵犯过谁,谁也没有在外人面前提起过那段沉痛的往事。今天参加完林场的劳动后王桂茹显得心神不安,程子富正在偏房刚刚脱了衣服准备睡觉,她却敲开了偏房的门。
“子富,我有事想找你商量!”王桂茹神情犹豫的说。
“啥事,这么晚了才说?”程子富满脸尴尬。
“听大伙说张新盼要回老家探亲,我想让他帮我打听一下老家的情况!”王桂茹忐忑不安的说道。
“好,这事我去找他说!”程子富利索的穿好衣物,他明白这个女人的心思,是该打听一下老家的情况了。
“我陪你一起去!”王桂茹沉思了片刻说。
“那好吧,走!”程子富说道。
林场的夜过于平静,静的几乎让你能感到一颗不安的心在跳动,她不知道该如何对张新盼开口,可人已经进了他的家门。
“新盼,姐听说你要回老家,有这事吗?”王桂茹开始没话找话说。
“是有这个想法!”张新盼没有感到王桂茹有啥异常。
“回家讨老婆去吗?”王桂茹开着玩笑问道。
“就是回家看看父母!”张新盼不知王桂茹葫芦里卖得什么药。
“用不用姐替你张罗一个?”王桂茹故作殷勤的说。
“那要感谢姐了!”张新盼满脸绯红。
“你这年龄也该成个家了,有了家才能更安心的工作吗?”王桂茹说道。
“姐不会这么晚过来就是为了给我找媳妇吧?”张新盼开着玩笑问道。
“无事不登三宝殿,姐是有事求你!”
“姐,你今天是怎么了,这么犹犹豫豫的,有啥事,说吧!”张新盼有些着急。
“你啥时候动身?”王桂茹关切的问道。
“听说场长周平山组织上已经审查结束,无任何历史问题,要官复原职,我总算歇口气,等他一回来,我就出发,要不咱们一起回去吧!”
“姐这忙,走不开!”王桂茹心生胆怯的说。
“那你到底需要我帮你做什么?”张新盼再次问道。
“你到垛庄替姐打听一下刘永生一家的情况!”王桂茹说完低下了头。
“刘永生?他是什么人?”张新盼问道。
“是我的一家亲戚,一定要替姐打听清楚,算姐求你了!”说完王桂茹眼角挂了一丝泪水。
“这就是跑个腿的功夫,举手之劳的事!”
“那姐先谢谢你了!”王桂茹擦了把脸上的泪。
“你等我消息,我打听清楚之后拍电报给你们!”张新盼说道。
日子在指头间数着,艰难的过着,张新盼了开了一天,两天,三天……王桂茹每天醒来第一件事就是希望能见到邮递员,收到张新盼从老家发来的电报,可每次希望总是被失望浇灭。
那天夜里,她梦到自己的丈夫被人五花大帮押解着,正围在垛庄的大街小巷上游行,几乎垛庄所有的人以一种仇恨而毒辣的眼光看着他,突然不知从何处飞来一块拳头大的石块,击中了刘永生的太阳穴,刘永生还没来得及反应又惨遭一群革命群众的围殴,奄奄一息的丈夫眼睛看着远方,没留下一句话就死去了……
她被噩梦吓醒,披散着头发坐在墙角,嘴里不停的说着不可能不可能,而她用被角狠劲捂着的嘴还是发出一阵阵杀猪般嚎哭的声音,惊醒了福田和福荣,吓得他们跪在王桂茹面前,不知如何是好。程子富也被哭声惊醒,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急忙赶过来,便说:“让你娘哭吧,她心里堵得慌,哭出来就好了!”
刘福田是个懂事的孩子,对着王桂茹说:“娘又在为老家的事伤心!”
王桂茹眼泪就没断过,一句话不说。
隆冬的雪轻轻的飘着,为整个林场披上一层洁白的盛装。张新盼在王桂茹的一片期待中,带着一个名叫丽芬的漂亮女人踏进了雪原林场,也踏进人们视线。或许这个女人就是他此行回老家的最大收获,但人们挑剔的眼神往往会从小腿看到大腿,从大腿再看到身体的丰满圆浑处,急切的想知道这个异乡女人的黑土地是否被开发过,开发到什么程度,是谁开发的?他却给王桂茹带回来另一个噩梦般的消息,以至于足以置她于死地。
张新盼说的很慎重,也很为难,为了确保消息的确凿无误,他还专门请垛庄大队写了刘永生的死亡证明,上面方方正正的盖着刺眼的大红公章,但他也联盟了一把,临走时他把王桂茹在新疆的地址留了下来,以便于将来备用。
收到消息的王桂茹像遭到当头一棒,手里握着那张死亡证明,连一句都没说,感觉眼前一片模糊,战战兢兢的晕倒在地上。
接下来的几天,王桂茹只是闷着头备课,然后走向伐木场,疯子般拿起斧头,狠劲的砍向树木,虽已是寒风刺骨的隆冬,但她却依旧大汗淋漓,依旧泪流如柱。程子富、刘福田和刘福荣心知肚明,这是因刘永生的死而至。
“娘,我和弟弟都长大了,明天我们去找张新盼叔叔,让他批准我们参加工作,以后生活就能独立了!”刘福田知趣的说道。
“娘,爹死了,可您还在,您在家就在,我们刘家就不会有事的!”刘福荣眼中充满了泪,哽咽着说道。
“娘,我们的确长大了,明天就可以搬到职工宿舍住了,以后由我们养着娘,我们已经没有了爹,再不能没有娘,不能没有这个家了!”刘福田心如刀绞。
他们说的再好听,王桂茹却听不进去,手中的斧头一直在飞快的乱砍着。不知过了多久,她砍累了,扔下斧头,一屁股坐在雪地里,伤心的嚎头大哭。
林场的房屋早已被厚重的积雪所覆盖,到处一片白茫茫,也就在这个月底,刘福生、刘福荣和场长周平山过继了哥哥周平川家的女儿周雪萍一同被批准参加工作。也就从那时开始刘福生、刘福荣兄弟俩搬出了家属院,正式住进了林场职工宿舍,成了林场一名普通工人,而周雪萍则在学校里当起了一名老师。这一切王桂茹知道是张新盼在操作,自从他探亲回来,他也像是变了个人,沉默少语,不愿和人交流,完全一副犯了错的罪人,见了王桂茹也躲躲闪闪的绕着走,即便现在他把两个孩子的工作解决了,还是有一种愧疚感,她不知道这种愧疚是不是对她的同情,她百思不得其解。那天晚上,他和程子富一起喝了好多的酒,直到夜里十二点他才扶着醉熏熏的程子富来到王桂茹的卧室,醉眼蒙胧的哭诉道:“我苦命的姐呀,老家的事我都打听清楚了,更可怜的是刘永生死于狼群之口,连一根骨头都没剩下!”
“以前的事我不想再提,我不希望活人天天让苦难拴着!”王桂茹忍受着心里的剧痛说道。
“说得好,这才是我姐性格,死去的人无法回生,但活着的人还要照样活!”张新盼说道。
“你喝多了,回去丽芬该生气了!”
“丽芬也是个苦命的女人,他爹逼她做了童养媳,可那个男人比他爹都大,从一开始就是被别人欺骗的,若不是那场瘟疫要了那老东西的命,估计丽芬还在受罪,姐呀,男人的一句话可以骗女人一夜,而女人的一句话却可以骗男人一生,我明白这个道理的时候已经太晚了,所以我们都要珍惜眼前的人,自从我和丽芬见了面,她是真心的对我好,那种好让你臆想不到,是铁了心的想和咱过日子!”
“好了,回家去吧,时间不早了!”王桂茹劝说道。
程子富已经醉的找不到北了,半躺在床上,嘴里说着要杀这个要剐那个的胡话。王桂茹算是听出了张新盼的弦外之音,而实际上这些年来,在两人同处一屋檐下的日子里,她是认清了程子富这个男人的,有责任心,疼女人,两个孩子比他亲生的还亲,看着都让她心里暖暖的,老家的事情她早已料到,只是没有足够的证据而已,不然刘永生会像老鹰一样飞奔来寻觅他们的下落的,现在她死心了!
唉!这个可怜的男人呀,实际上他的内心才是最痛苦的、矛盾的、矜持的,他们都急需把痛苦驱逐出去,兴许那是一种解脱。但对于王桂茹来说失去亲人已不可怕,却感到了活着的可怕,在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一个女人需要有依靠和关爱,需要在被人欺负的时候有个男人为她撑腰,眼前喝得烂醉的男人,她的心软了……
那夜她的卧室里灯光昏暗圆润,洁雪的光反射在窗户上,室内并不那般黑暗恐怖,她是个女人,女人报仇的方式很复杂,而报恩的方式却很简单。她知道女人就应该用女人的方式报答眼前的这个饱受痛苦的男人,那一夜她毫不犹豫,更没有丝毫的后悔,十个月以后她为他生下了第一个孩子程万军!
在去年一起参加工作的人群里,数着刘福田长得帅,一米八的个头,浓眉大眼,棱角分明的国字脸露出一种偶像的神态,偶有机会参加林场职工大会,无不赢得女孩们芳心的流漏。哪个女孩不希望自己能找一个能带得出门的男人,若是这个男人再长得威武雄壮点,那就更没啥挑剔的了,周雪萍也不例外,早有预谋。所以,在王桂茹坐月的时间里,周雪萍也常借请教教学中的事为由,隔差五的到王桂茹往王桂茹家钻。对于王桂茹来说,没有啥事能瞒得住她那双清澈的眼睛,她猜测得出这个高鼻梁、大眼睛、湛蓝瞳孔、长长的睫毛,长得像哈萨克族姑娘的心意,她反念一想那不正是自己心里想要的结果吗?
“雪萍,我家要是能有个像你这样的闺女就好了,你看现在又给你添了个弟弟!”王桂茹话里藏话的说道。
“阿姨,您这叫多子多福,你是有福气的人!”周雪萍明亮的眼睛在王桂茹脸前闪动着,每闪一次,王桂茹的心里就又多了一份希望。
“闺女真会说话,我这也算有福?和你相比差得远喽!”
“阿姨真会拿我开玩笑,我有啥好的?”周雪萍故意的反问道。
“你的生父和养父都是国家干部,条件好的没法比,将来一定能嫁个好人家的!”王桂茹再次试探着周雪萍。
“阿姨,嫁人要看缘分和你喜不喜欢,和有没有钱,有没有权没关系,只要心中存有爱,就能找到幸福!”周雪萍也试探性的回答道。
“你想找个什么样的人?”
“我要找就找个能靠得住的男人,知道一辈子心疼我,能踏踏实实过日子!”周雪萍自豪的说。
“这么说,你心里有人了!”王桂茹心里偷着乐道。
“人到是没有,但我希望将来能找个像福田哥那样的!”周雪萍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你福田哥有啥好的!”王桂茹故意的说道。
“我们一起参加工作,彼此有所了解,生活中有共同的语言,不知道阿姨喜欢啥样的儿媳妇?”周雪萍一句话差点把王桂茹问住了,虽然刘福田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一步也没离开的养大成人,但在这个事上也不能乱点鸳鸯谱呀,谁都知道爱情是过出来的不是睡出来的,她立马意识到这个姑娘心数不简单,虽年龄不大,但很有头脑,做事有分寸。
就在这个时候,刘福田却像是王桂茹的救星,突然而至,那一刹那他和周雪萍四目相对,暂且一阵尴尬,周雪萍机灵的对着王桂茹说:“阿姨,我先回去了,不然我叔叔又该说我不着家了!”
“咋了雪萍?我一来你就要走,留下来一起吃饭吧!”刘福田关心的说道。
“不吃了,我要回家了!”周雪萍扔下一句话,脸红到脖子一溜烟跑了。
“你真是娘的救星!”王桂茹笑着说道。
“咋了,娘!周雪萍这是……”刘福田丈二和尚摸不着头的问道。
“你摊上好事喽!”王桂茹脸色故意装扮着不悦。
“啥事,你要不说,我可吃饭去了!”
“娘私自替你做了一次主,你不会怪娘多事吧!”王桂茹一脸严肃的说。
“究竟啥事?”刘福田问道。
“那娘就给你直说了吧,人家周雪萍最近可不是冲着娘坐月子来的!”
“她不是来请教你工作上的事吗?”
“醉翁之意不在酒!”
“那奇怪了,她来干吗?”
“姑娘是来相你的亲的,人家是看上你了,你给娘一个准话,能不能行?”王桂茹焦急的问道。
“这事?”刘福田沉思了片刻,用手摸了摸脑袋,嘴角露出一丝冤屈和苦笑。
“雪萍这姑娘不错,长得也漂亮,娘刚才话都放出去了,咱可不能赖帐,不然人家姑娘可咋在这儿生活下去,你若没意见,这事就这么定了!”王桂茹脸上带着坏坏的笑坚定地撮合道。
“你真是俺的亲娘!”刘福田兴奋的连亲王桂茹两口。
“你小子真没出息,以后该亲自己媳妇去了!”王桂茹喜出望外的说道。
年轻人的事只要捅破了那层窗户纸,就像多巴胺分泌旺盛般,难以控制,不出几日他俩便像一对情侣,手拉手的出现在林场的各个角落里,甚至趁职工宿舍没人时偷吃着人间的禁果。但事情远远比王桂茹预料的要复杂,周雪萍是周平山过继哥哥家的女儿,在关系女儿终身大事的问题上,周平山却低估了哥哥周平川的眼光,甚至没有料到周平川会横插一扛子,致使兄弟俩意见不能统一。
“哥,现在是新社会了,政府都提倡自由恋爱,我们做长辈的只能听之任之!”周平山打着圆场说道。
“雪萍是个心高气傲的孩子,咋会瞎了眼看上那样的一家人!”周平川气得火冒三丈。
“他们家咋了?”
“咋了?地主家庭,和仆人通奸,家风实在太坏,整个林场都知道,你这不是把周雪萍往火坑里推吗?”周平川揭发道。
“哥,话可不能说的这么难听,王桂茹是什么样的人,林场的职工都看在眼里,再说雪萍又不是嫁给王桂茹,我敢保证刘福田是位不错的后生!”周平山袒护的说道。
“反正我不能同意这门亲事,从明天开始雪萍搬回我家住,如果再发现刘福田来纠缠雪萍,我要告他去!”周平川信誓旦旦的说。
“上哪告?啥理由?”
“公安局!告她搞封建迷信,威逼成婚!”周平靠气急败坏的说道。
“哥,亏你还是领导干部,有脸把自己的女儿告到公安局,咱以后还用不用在伊犁这块地界混了!”周平山一脸寒碜相。
“我们周家的不肖子孙呀!”周平川一脸的愤怒。
“哥,你可不要逼他们,要是逼急了,他们啥事都能做出来,甚至走极端,要么给你来个私奔,要么给你断绝父女关系,咱这脸可就丢大了!”
“真他妈的女大不终留!”
“只要刘福田那小子对咱雪萍好,何乐而不为呢?现在你把他们当仇人,将来还不照样接受现实,与其犯这种傻,还不如纵容他们一次,再说雪萍也不是傻子,她自己的人生路能走错吗?不过,我可要提醒你一点,孩子可是我一把屎一把尿的拉扯大的,她的性格我了解,你对她没有养育恩,她敢翻脸不认你!”周平山威胁着说。
“她敢,她要是这样欺师灭祖,辱没家风我把扒了她的皮!”周平山气得咬牙切齿。
“哥,这话我可给你放这儿了,到时候可别怪我没提醒你!”周平山心平气和的说道。
这个世界真奇妙,如果你什么都不敢去试试,那么你的身边什么永远都不可能有奇迹发生。而命运就像是在挑逗周平山,原本在伊犁州直宣传部工作,现要调任其他地区当副县长,一时间精力用在了自己的工作调整上,王桂茹感觉机会来了,催促着刘福田赶紧到民政部门结婚登记,让生米煮成熟饭,即便他那个当副县长的亲岳父怪罪下来,凉他也无力回天。
事情就这么简单办了,速度快得简直让周平川没有喘息的机会,最终连个给他生气的机会都没留。毕竟他们扯了结婚证,最关键的是女儿的肚子也一天天的大起来,再闹腾下去的确没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