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家事国事天下事 一二五、筹谋翻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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符亭之沉吟一阵才对张善年道:“柯山兄,朝廷南迁,以往许多卷宗都失落了罢?”话音一落,旁边符江居然喊出声来:“二哥——”脸色随即一变。
符亭之一扭头狠狠瞪他一眼:“好好坐着,休要多言。”
听符亭之提到卷宗,张善年好一阵叹息:“卷宗确实遗失得厉害。”又指一下窗户外,所指之处正贴着一张榜文。这类榜文中都各司衙门文士汇集之地随处可见,不过是朝廷南迁许多文案丢失,昭考取功名者带上管牒去琼林院归档,云云。
“各司衙门官员也不齐,各人督办案件不同,许多卷宗想补齐都没可能。”张善年说到这就想起符亭之救书之举:“只可惜,当日愚兄未进刑辟,又不在京中。否则亭之救书同时,我亦会想法救些要紧案卷过江。”
“如今说这些又有何用,我虽尽了力,救回的书大部分都是残卷,总归没能保全。”为救书,符亭之可说倾尽全力。可惜带着书卷迁徙的百姓,长途跋涉途中死的死亡的亡,露宿荒野甚至撕下书页用于引火,最后真正救下的完本一库只得半库,还有半库全是残卷。
如今的大周,朝廷官员匮乏,国库空虚,军饷都差点发不出,那有闲钱管这事。就拿如今来说,符慎带回下江的书仍旧存放府中,文帝根本就把这事忘了。
补齐残卷是极其浩瀚的工程,一字之差就失之千里,等闲文人还不敢去碰。真不知何年何月,残卷方能补齐。
避过救书一节不谈,符亭之亲自为张善年添茶后:“文帝八年春,南阳御史台韩台鉴贪污受贿的案子,柯山兄可曾听过?”
文帝八年符亭之还是娃娃,但张善年是符慎那辈人,正值年少,当然知道这惊天公案:“当然知道,韩台鉴被判斩立决,府中成年男子充军刺配,女子尽数为奴。如此大案震惊朝野,愚兄怎会不知。”
“此案卷宗……”符亭之突然站起身来:“亭之只求柯山兄帮忙瞧下卷宗可还齐全。”说完拱手作揖躬身下去,旁边符江双手死死揪在一起,脸色铁青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张善年硬是坐着受了这一揖,他知道若是不受符亭之定会以为自己不想帮忙,安心受了就表明还有希望:“就只瞧这些?”
符亭之果然露出喜色,重新落座后道:“卷宗不齐翻案机会都无,这是最紧要的。”
“你要翻案?!”张善年大惊:“当朝翻案可是大不敬之罪……”脑筋一拐想到重点:“忠毅伯府与韩家非亲非故,亭之那时尚年幼,为何……”
当朝翻案,说穿了就是打皇帝脸。无论是否冤案,一个臣子非要驳倒皇帝的圣断,无论对错都是不忠不敬。故而历史上许多冤假错案,多半是皇帝老子死了,等到儿子登位才得以申冤。
“必须此朝,必须文帝这一朝。”符亭之断然道:“大正铁骑就在昌江边上,大周是否能挺过今年还有待一说……”
“亭之!”张善年紧张得将手按到符亭之手臂上,微微摇头:“恐防祸从口出。”
符亭之大大吸一口气缓了神色,歇了歇方道:“亭之意思柯山兄已经知晓,翻案与否是后话。”又拉一把身边木头一样的符江:“我兄弟就要出仕,届时会奏请陛下去往刑辟就职。若能如愿再谈翻案一节不迟……”瞧了眉头深锁的符江:“若是卷宗不齐,也没必再去刑辟了,唳气太甚不适合玄之。”
原来是这样,张善年有些明白了:“符家一直官袭琼林院,世代大学士,令弟入刑辟确实不妥。”张善年隐约觉得事有蹊跷,一时半会不及想透,再则以符亭之如今声望肯与自己结交已是抬举,于是打定了主意:“亭之既有难言之隐,愚兄自然不问。”
“如此多谢兄台。”符江见张善年终于答应,激动得站了起来:“玄之是否能进刑辟还是空话,今日能得兄台帮手玄之感激万分。”拱手稳稳当当拜了下去。
回去路上,符江弃马不骑跟符亭之一起坐车,却板着一张脸一言不发。此案不仅与自身息息相关,更有可能连累忠毅伯府上下,骤然闻符亭之提及翻案难免惊心,这一会还未完全缓过来。
符亭之拿本闲书靠着车窗瞧了一气,终于忍不住恼了:“做甚做甚,你摆个关公脸为那般!”书卷飞过去“啪”端端拍到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