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孤帆远影碧空尽 一0五、捷报传至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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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报——”两匹快马瞬间便到眼前,马上之人高举红绸战报:“捷报——”落马时脚下蹒跚险些软倒:“快快报于陛下,柳州大捷。”双手高托战报立于丹霞门前。
守卫丹霞门御林军愣好半天才回过神来:“柳州?你说柳州大捷?”记忆中柳州并无驻军啊:“这位兄弟,真是柳州?”不是大都一线???
衙役舔了下干裂的嘴唇,撕着嗓子道:“柳州,忠毅伯嫡子,当今第一才子符思亲自领军全歼敌寇。”这番话真不是符亭之教的,而是这一路上二衙役只要一说出符思大名,沿途官员绝不再多问,犹恐接应不及马匹干粮备得妥得不能再妥,于是学了乖。到了丹霞门前,直接将符思大名抬了出来。
听衙役说出忠毅伯嫡子,御林军统领大致知道没错了。符思滞留京师救书之义举早已传遍江南,满朝尽皆嗟叹少年名士陷于战乱,忠臣之后下落不明。战报抵达之前,忠毅伯符慎又大义借出下江。文帝颁下圣旨,持印有忠毅伯府第印鉴书卷者可过江。符思盛名路人皆知,当今第一才子于百姓心中堪比圣人。
正说着一位公公从丹霞门内冲出:“这位衙役,快些随我进宫。”这位公公。原在京城时职责为看守午门宫灯,本是微末宦官,迁都时自然被抛弃京师。若不是符思一卷书救他出京城,如今只怕早死了。
迁都一路周文帝都受了些罪,甭提太监宫女了。到达界下后,许多宫人病的病死的死,新旧更替这小公公自然升了官,虽还是丹霞门听差,差事却换成了领觐见外臣入宫。
如今听到恩人打了胜仗自然不敢怠慢,再则前方战报抵达,本就是不许拦的。一路上脚步不停,尖着嗓子吆喝:“捷报——忠毅伯嫡子符思率军全歼敌寇……”直接领到玉阶之下。
正在听政的周文帝依稀听得战报二字,正自心惊,还以为大正军打到江边了。玉阶下一众朝臣也禁了声,尖了耳朵去听。好不容易声音近了清楚了,听到捷报二字,再听果真是捷报,阶下已跪了一片山呼“陛下大喜”。
待到二名衙役进了朝堂呈上战报,周文帝才知并非做梦,真是捷报,开战以来第一份捷报。抓着卷轴的手不由抖了起来:“忠臣啊——忠毅伯家出忠臣啊。”大喜过望竟将其中字句读了出来:“红枣乡一役全歼敌寇,大周义士战死数人轻重伤患几许,义士叶倾城、扈辔功不可没……”
阶下众臣听得全歼二字,又是一阵山呼:“恭喜陛下贺喜陛下。”
周文帝读完战报,这才想起两名衙役还跪在阶下,让其平身后问:“符卿如今可好。”
“启禀陛下……”二衙役首次得见龙颜并不怎么懂礼数,只得懂什么规矩依什么规矩:“符才子如今暂居丹夏府涂山县衙,布衣粗食,日夜与县令陶大人商议征讨敌寇。”又重新跪了:“请陛下恩准征兵。”
“准了。”周文帝当即同意征兵,又看向阶下臣工:“朕记得符卿有功名在身。”
立时就有掌管士籍官员出列:“启奏陛下,符思十一岁考中士子,因家中丁忧未及秋试……”话音未落阶下已有窃窃私语,都是为符思可惜。那官员也犹自惋惜:“不过以符思文采,金榜提名早迟而已。”
“臣请陛下。”立在最前端的丞相尤竟尤大人出列了:“如今战祸频频,朝廷用人之际何必拘泥于小节。符思学问天下皆知,琼林院上斗败贼人王子名盛大周。忠毅伯符慎急朝廷所急,其子不顾个人安危为天下学子救书,如今还打了胜仗……”一番话说完,阶下群臣尽数附议。
“丞相所言朕极为赞同。”周文帝就等着这里呢:“御命下——封忠毅伯府符思为从三品典客,义士叶倾城为丹夏府统领,扈辔为副统领。县令陶凤山酌升为丹夏御史台,赐节度境内兵马之权。”(典客:九卿之一,掌管诸归义蛮夷事宜。)
符亭之上一世与符怀山一起研究《符思工程》没弄明白,这一世同样一直不明白,为何符思未经过科举入朝为官,且一入朝堂便是三品大员,缘由皆在此了。
这一世符亭之一直躲着朝廷躲着官帽,写奏折一来替陶凤山考虑,主要还是念着家中父亲,想借此机会传确切音讯回去。依她处境想寄送家书实在困难,唯有此举才能妥帖稳当将信送达父亲手中。却未曾想,一纸本意为陶凤山叶倾城等人求官的折子将自己陷了进去。命运就是这么蹊跷,无论你怎么躲怎么防,该来的总会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