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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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尸体出门是个很艰难的事,因为考场外都围着I一群热爱八卦并以此为荣的群众们。一见担架,他们就沸腾了,难不成还真是死人了?哎呦喂这可是个大新闻。为了探清真相,兴奋到忘记所谓的道德伦理法的他们不由自主地开始往前挤,家丁侍卫由于各种限制,居然挡不住这些手无寸铁的老百姓们,只能被迫后退。原本两人宽的道路就霎时变成了一个包围圈。
人群中有人认出了女人,大喊道:“这不就是上次在街上扒自己儿子衣服的女的吗?!”
扒…扒衣服?哦哦哦!人群更加激动,也不知道他们在激动什么。场面一时更加失控。男人与治安官焦头烂额又不好说什么,官大一级压死人,祁越不开口他们是不敢说话的。而女人只会扑在担架上对着人群大吼大叫:“不要挤着我儿子,不要挤着我儿子!!”
边上的人有没有受感触时不太清楚的,倒是抬担架的两名侍卫很无语,他们好想大吼没人挤着你儿子啊,除了你自己!快挪开啊,我们快扛不住啦。
后面还有书生在门口吵闹:“为什么不让我们出去?我们要出去!谁要呆在这个死了人的地方啊!”边上的太监在尖叫,让这些考生安静点,几位老监控官也粗着嗓子大骂“白读这几年圣贤书了,这么一点事都不能安若自如”如果他们没有紧紧地巴着祁越的身边,双手发抖的话,这句话还颇有可信度呢……
面对如此混乱的场景,祁越脸上一丝不耐闪过,只见他扬起手,一把锃亮的刀举在半空中。他的身高原本就在人群中颇为醒目,加上那刀,喧闹人群霎时安静下来,连女人的喊声都不知不觉地停了。
这这是……这是什么情况!人们互相看了几眼,紧张了起来。百姓们很少会有这种感觉了,因为一代代当权者有意识的普法行为,即使大字不识的人都知道自己受到世安王朝律法保护。行事也就更为肆无忌惮起来,特别面对官员的时候,虽然体内还残余着弱者面对上级时候的盲目推崇感,但脑子里却有种老子有人权你敢管老子的无赖思想。所以行事不免矛盾起来,就例如现在,祁越刚刚举起刀,那些前面还在叫喊推搡的民众屁都不敢放了。也那些控制着不敢与百姓动手的侍卫官等舒了一口气,却不敢抬手擦自己额头上渗出的汗水。
见状,祁越满意地把刀放下来,却还是不松手,而是很认真严肃在眼前翻来覆去研究了一番,在战场上横扫过千军万马的煞气若有若无,围的满满当当的看众们随着他的每一个动作而后退着,一个个大气也不敢出,刚刚挤在最前面的大婶大叔此时恨不得把自己缩成团塞入人群最深处的好。
一片静寂,这时祁越缓缓开口,他把刀递给了离自己身边最近的一个侍卫:“刀还不错。”
“额,谢谢将军……”侍卫木然接过刀。低头一看,咦这真的是他的刀啊?他下意识摸了一下腰间,空空如也。天啊,将军什么时候把它拿过去的!
习武者最忌他人近身,而将军拔走自己的武器自己居然都不知道……这一刻。侍卫实实在在感受到了自己与祁越之间的差距。
见祁越手中没有拿刀了,大伙儿都松了一口气,但还是不敢怎么动。祁越打头先走,抬着尸身的侍卫迅速跟上他的步伐离开这里,礼部侍郎一家跟随。
大家原地站着目送一行人离开后才敢开口说话,还说的小小声的,生怕祁越听见。
他们并不认为自己说错了什么,毕竟律法都说了言论自由呀。但是他们相信,若是他们说出了什么不好的话,那么刚刚那个男人,绝对会把手中的刀指向他们。
“……你们说那个大人是什么身份啊,那么威武。”说了半天,终于有一个婶子提出了这个禁忌又关键话题,
“我刚刚听见那个侍卫小哥叫他将军……”一个当时站在前面的小伙子回忆着。
“啊!”大家一起惊讶了,“不会是那个以一敌千杀人跟看冬瓜一样的祁越祁将军吧!”
“果然是他。”林沈岚斜倚在二楼茶楼窗户上,看着担架上白布盖住的人,目光平静而懒散。内心却是沸腾着。
不听人言,吃亏在前。
总以为自己就是不同的,却不知在上天看来,每个人都是一样的。
林沈岚把目光移到了走在最前面的人身上,目光透出了一丝赞许的笑意:这个人,很好。
他所处的位子是右侧茶馆二楼临街的窗户,虽不是很靠近考试地点但视野绝佳。发生的一切都可以从这里看的一清二楚。这样的位置这几日千金都换不来,可是林沈岚占着一般人都看不见他的好处,不出钱就可以在这享受好风光。
祁越似乎有所感应,突然抬头看向了自己右上方。那道带有研究性的目光,正是从那方向发射过来的。
可是,他却只看见了一扇半掩的竹窗门。
呵,别以为我找不到你。祁越轻轻一哼,步子不由得迈大了一些。
书生的死震惊了朝野,一是其身份特殊,无论父系还是母系亲属都是朝廷重臣,已经有几代了。二是其死的地方特殊,居然是在被奉为神圣考殿的国试举办场死的。两种特殊结合起来,于是造成了轰动。皇都每个区域每个人都在说这事,甚至初到云闵来不久的胡人们也会操着半生不熟的语言跟自己的同胞聊上几句自己对书生之死的理解。
几日后早朝,皇帝对这段时间民间八卦头条很是不爽,强令刑部,必须在一个月之类破出此案,还死者一个清白!必须让民众们知道,书生他不是跟青楼头牌大战三百场后精尽人亡的,也不是跟美艳狐妖夜夜**添香勾去了精魂,更不是被蜈蚣精给吸去了脑髓!
“祁大人,请坐。”
“找我来有什么事?”祁越坐在太师椅上,脸色平静,似乎什么也激不起他的兴趣。但几日前在国考考场前这个人的作为,刑部侍郎就知道这位其实是个内心火热的主,杀气重重。没看见那些自诩为有王法保护的民众屁都不敢放吗,甚至没一个来投诉的!要知道现在的人,连宰相家小姨子府上的采买在菜店还价后还少给一文钱这种事都得来投诉一下的!
“不是就是……咳咳……”
刑部侍郎愁眉苦脸。经过了太医检测发现书生耳内的香油并没什么有毒物质,死因也是因为疲劳过度外加异物郁结于大脑而导致晕眩最后死亡,怎么看都没什么线索啊。
衙役们倒是在书生房内搜出来几个小瓷瓶,估计就是那装油的容器,看着普普通通可惜走访了大大小小不少礼品店瓷器店,并未发现类似材质的小瓶子,也不知道那个书生从哪弄来的。问他父母吧,也搞不清,只知道儿子是花了不少钱买的。
仅有的一条线索也就这么断了。
没有物证,那就弄人证吧。第一个要问的就是此次国试的主监考管祁越。不过说实话,侍郎可不觉得问祁越能问出啥东西来,毕竟这人一直在边境,被皇上几道急召才弄回来,回来以后也一直游离于朝堂之外,即使当了主监考,估计连死者是什么名字他都不知道。一张脸板着,乍一看都不知道自己与他之间,哪个才是被问话的那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