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惟愿君安  075、阻拦   加入书签
章节字数:31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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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养花养草养牡丹,楚承禄不养牡丹就养那一盆君子兰,可谁知道这君子兰比牡丹还难养,说是难养,却又花期最长,从冬到夏,常开不衰。
    楚承禄站在殿门口时就在看靠近窗子的那盆君子兰,没想到还听到了奉酌和韩鹏的对话,他顿时怒了,从敞开的殿门进去,厉声诘问:“你打算去哪!”
    奉酌看向门口时愣了一下,韩鹏倒是被惊到了,放下棋子立马站起身行礼。礼还未完,就听见站在一旁的奉酌淡淡开口:“回边塞。”奉酌这是在回答楚承禄方才的问题。
    韩鹏额头冒冷汗,悄悄用手去拉奉酌的袖子,提醒他赶紧先行礼,他不知道,奉酌是经常不对楚承禄行礼的。
    楚承禄跨过殿阶走进来,直接掠过韩鹏:“回边塞?好一个‘回’字!边塞才是你家,楚宫不是,少府府邸也不是,你就这么不待见这里!”楚承禄方才的气势,在奉酌冷漠的眼神下,很快就消散了,仿佛刚才在门口发怒问话的不是他。他的语气不自觉又变得温和起来:“酌酌,你哪怕说你要‘去’边塞都可以啊,干嘛要用这个‘回’字,寡人不喜欢听你这么说••••••”
    “意思是一样的。”
    “不!不一样!”楚承禄硬要在文字上较真。
    “好,那我要去边塞。”奉酌不想和他较真。
    “不好,你不要去!”楚承禄还是不开心,“你是不是听到太尉死了,你就想走?”
    他们说这几句话的时间也不久,却是惊呆了站在一旁的韩鹏。他还保持这稽首行礼的姿势,一动不动,身体僵硬,仿佛着魔。这满殿的内侍早就习惯了奉酌和楚承禄说话的方式,韩鹏却是不习惯,自然震惊。他知道当今楚王不算明君,但君就是君,臣就是臣,君臣相处总要有个样子吧。
    奉酌提醒楚承禄:“韩将军还跪着呢。”
    楚承禄挥袖:“那让他起来就好了。”他走到桌子前看了看,“酌酌,你们方才在下棋吧,那寡人也要和你下棋。”
    奉酌把韩鹏拉起来,又对楚承禄说:“大王你不会下棋,你数棋子。”
    “那你陪寡人一起数棋子。”楚承禄一屁股坐下来,摆明了是要耍赖待在这里!他看来了看奉酌,又往旁边挪了挪,拍拍空出来的地方,“来,酌酌,你坐。”
    一个人的位置他偏要两个人坐,奉酌到底还是顾忌到韩鹏的想法,不愿意坐过去。他转身跟韩鹏说话:“韩将军,你三日后出发的时候请来告知我一声。”
    楚承禄一拍桌子,一下站起来:“你当真要跟他一起去边塞!”
    “是。”
    “是什么是!”楚承禄拉住他,“不许去!”
    “大王都有本事让太尉大人自尽,臣觉得无地自处。”
    “酌酌,你知道的,那都是••••••”
    楚承禄话没说完,被奉酌打断,“大王不愿臣三日后走,那臣现在就走。”他向来有一说一,说完就转身要出去,楚承禄哪里肯让,伸手拦住。
    奉酌甩开他的手,楚承禄反身来擒,两人都是会武功的,一下子就起了戒心。韩鹏在军营见得多了,自然知道比武前的架势如何,果断退开一步。
    但楚承禄的花拳绣腿怎么比得过奉酌。奉酌常年待在边塞,战场经验也多,就算是有一年没有拿剑也不会忘了这一身武艺,很快就把楚承禄擒住了。
    “大王,请恕臣无礼。”
    “你放开寡人!”楚承禄挣扎无果,有些泄气,“好了,好了,不闹了,你放手••••”
    奉酌不放,他太清楚楚承禄的脾气,他现在是这么说,等一放开他定又要来闹。韩鹏怕奉酌得罪大王,立马上来劝阻:“奉酌,你快放开大王,这样太无礼了!”
    奉酌刚打算放手,楚承禄却乘机脱手反擒,奉酌反应很快但手腕转动间碰触到旧年伤口,右手的经脉一阵抽痛,不由闷哼一声。
    韩鹏立刻抓住他的右臂查看:“你是不是又没上药!就知道那些伤药给你带了也是白带,伤筋动骨一百天,你却这样不在意,那就算是养十年也好不了!等你提不起剑的时候就知道后悔了!”
    楚承禄本是发愣,听韩鹏如此说立马就猜到了,奉酌的右臂有旧伤,伤得还很严重。
    韩鹏转身给楚承禄请罪:“大王,请您饶恕奉少府,他只是•••”
    楚承禄根本没有听完韩鹏的话,推开韩鹏去看奉酌的伤,又气又心疼:“酌酌,你怎么从来不和寡人说啊!”
    奉酌侧头看他,满眼疑惑,这有什么可说的,又不是大事。
    楚承禄被气得无奈,他先是气自己害得奉酌旧伤裂开,又气奉酌不把这些事情告诉他,更气韩鹏跑来碍事,真是的,为什么奉酌旧伤的事情韩鹏都知道他却不知道呢。气归气,他还是先找人来给奉酌上药。
    “你手脚轻点啊!”楚承禄看着旁人给奉酌上药就皱眉头,一个劲得挑错,“你到底会不会弄!你、你干什么呢!”
    可怜那个来上药的医官,紧张得满脑门子的汗,手抖得不听使唤更加弄不好了。
    奉酌倒也不觉得疼,反正是陈年旧伤习惯了也就这样,倒是看着眼前这幕发笑:“大王,你若是再说下去,就没有医官能上好药了。”
    楚承禄刚才一直盯着他的伤口看,一不留神就没听清奉酌的话,随口接话:“就是!就是!”他还指着那个医官骂,“你看少府大人都在说你上不好药,你这个医官干什么吃的!”
    奉酌语带无奈:“大王,臣是在说你。”
    “啊?哦•••”楚承禄回过神,“酌酌,你说什么?疼吗?”
    奉酌放弃沟通,只是摇摇头,示意不疼。
    等那个医官辛辛苦苦上好药就忙不迭得退出去了,看他那情形,仿佛是刚入了老虎的洞穴,颇有劫后余生之感。楚承禄也不管韩鹏怎么看,顺势坐到奉酌身边:“酌酌,你看你在边塞都受伤了,那还去干吗啊?”说这话的时候还要顺势瞪韩鹏一眼,仿佛是韩鹏将他弄伤得一般。
    “只是小伤。”
    “这是小伤!”楚承禄差点没跳起来,他方才看到的伤痕泛着青紫,经脉都裂开了口,看着都疼,奉酌居然说这是小伤,“这哪是小伤!不管,不管!说什么都不能再让你去了。”
    “臣是武将,不应该去边塞吗?”
    “不,你是少府,是文臣,不应该去边塞。”
    “大王足智多谋,运筹帷幄,不需要文臣。”
    楚承禄看出奉酌的心思了:“酌酌,寡人也听过伴君如伴虎的话,也看过不少残忍血腥的事,但你要相信,寡人不是老虎,只是任你宰割的小白兔。”
    奉酌浅笑:“哪里像小白兔?”
    “你不试试怎么知道?”
    韩鹏听不下去了,他算是明白怎么回事了,起身就告辞:“大王,臣先告退。”
    奉酌欲留,韩鹏推却:“三日后我就回军营了,总要早点把朝中的军令交接一下,你就不用送了。”
    楚承禄点头:“寡人觉得韩将军做事雷厉风行,甚好,所以你快走吧!”
    “••••••”韩鹏又行一礼,走得比方才那个医官还快。
    奉酌叹气:“大王•••你又把人赶走了。”
    “赶走就赶走,不行吗?”
    “大王,你方才闹得过分。”
    “对不起•••寡人不知道你手臂有伤,不然定不会这样!”
    “这是其次,你碰坏东西了。”奉酌看起来不太高兴。
    “碰坏东西?什么东西?”楚承禄环顾殿内,好像并无什么不妥。
    “花。”奉酌只说这一个字,然后看向窗台。方才楚承禄出手阻拦不让他走,挥手之间靠近案几时将临窗的那盆君子兰推倒了。
    楚承禄立马走过去把花摆好,花盆倒是完好,只是底下的土洒了出来。楚承禄懒得理,就跟奉酌说:“不就是一盆花,寡人再送你一盆更好的,这也不用理了,不要就行了。”
    “不行!”奉酌皱眉,“就这盆!”
    “行吧,行吧。”楚承禄向来依着奉酌,“你说这盆就这盆,不过说起来这盆确实好看,寡人挑了一个下午能是凡品吗,当然是最好的才拿来•••”楚承禄说着说着,突然笑了。
    “酌酌,你是喜欢这盆君子兰,还是喜欢寡人送你的这盆君子兰?”
    “一样。”
    “不!不一样!”楚承禄又开始较真了。
    “好,不一样。”
    “嗯,这才像话•••等等!你还是没说你喜欢哪个?”
    奉酌闭目休息,不再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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